“原来是个杀手组织。”曹奕兴奋地喃喃自语道,内心暗衬,难怪王叔说是最适合自己的,但也是最不适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咦,之前柳大哥不是说这位墨将军在家中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吗,怎么现在又跑到炎辽边境创建了个杀手组织呢?”红袖突然问道。
曹奕其实也是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王智渊一直没说,所以他觉得估计是事出有因,所以还想以后找机会再问问情况。不过既然红袖当面问了出来,那就听听看到底是什么状况。
王智渊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没有说,好像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一旁的柳白卿也是一副渴望知道的表情,他也纳闷,墨将军不是走的时候还说要回家和未婚妻完婚,然后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生的嘛?
过了良久,王智渊方才开口说道:“墨当初解甲归田,确实就是想着和未婚妻完婚的,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啊。”
听到这里曹奕已经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不禁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的看着王智渊。
“墨的未婚妻,名字叫彩云,一直是在墨的老家濠州钟离,父母双亡,家中只剩下她一人,所以平时也要做些农活,因为与墨早就指腹为婚,只等墨回来就完婚的,加上两家房屋就是紧紧连在一起的,所以她便经常照顾墨还在世的母亲,虽未嫁进门,却俨然已经以墨家的媳妇自居,孝敬墨的母亲,连带着墨家的农活也一并做了,是乡里向外都夸赞的贤淑之人。”王智渊用沉痛的语气缓缓的说道。
“因为家里再没其他男丁,墨又在参军打仗,所以彩云平时收成的时候都是要自己赶着牛车去县城的集市里卖些农作物,再买些日常所需,虽然穿的只是些粗布衣服,但是架不住本身长得天生丽质靓丽可人,加上经常做些农活,所以身材也极为高挑匀称。但却就是因为这个埋下了后面的祸根”王智渊叹了一口气道。
“有一次彩云去县城的集市卖家中余粮时,被县城里一个背景颇深的官宦子弟撞见了,于是那官宦子弟当时就上来搭话,把彩云要卖的粮食都给买走了,还问彩云还有没有其他余粮,如果有也一并买下来。彩云因为自小就生活在钟离下面的一个小村庄里,民风朴素,自然不会有防人之心,便让那官宦子弟的小厮跟着自己回家,把家中除了自吃备用的粮食都卖了过去,还为这件事情开心许久。却不料那官宦子弟命令小厮跟过来买粮食本身就是存了坏心思的,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说集市里那么多人卖粮食,又何必
单独买你家的,还要专门跟到小村庄里买你剩余的粮食。”
王智渊痛心疾首的说道:“但是彩云她并没有这么想啊,直接领着别人就到家里了。结果几天后的一个凌晨,那官宦子弟便由之前来过彩云家里的小厮带路,自己再带着几个打手就直接闯门而入,想要行不轨之事,彩云自然死死抗拒,争执中声音太响结果把旁边墨的母亲吵醒了,出来发现后自然大声呼救,希望邻里乡亲听到呼救声后能够过来把她们娘俩救出去。结果被官宦子弟的打手直接一棍子下重手敲在后脑勺上敲死了,彩云看到后自然伤心欲狂,情绪激动。觉得正是因为前几日去自己卖余粮把人领回来才导致今日的状况,相当于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墨的母亲。加上她性格刚烈,打算就算是死也要为墨保住清白之躯,所以就萌发了死志。于是趁这些人不注意,用尽力气一头撞在墙上自尽而死。”
“怎么会这样!?”红袖带着哭腔颤抖着声音问道。
曹奕用手拍了拍红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虽然大炎朝看似天下太平,但是这个时代,虽说不像之前五代十国时那么人命如草芥,但是也远没有后世来的那么安全,一个老母亲,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娘子,若真有人起了歹心,又有何安全可言呢?
王智渊叹着气继续说道:“那官宦子弟见状大呼晦气,想要趁夜黑直接回去,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不料刚出门就被众多农户拿着锄头扁担之类的农具给团团围住,原来都是被墨母亲生前最后一句呼救声所吸引过来的,以为是有流窜至此的悍匪或者强盗进了墨家小娘子的家里,便都匆匆拿着顺手的农具就过来了。这个官宦子弟平时哪里有过半夜被十几个强壮的农夫拿着‘武器’包围过,此时吓得把自己老爹都搬出来了,说自己是淮南路濠州厢军城兵马监押陈大的儿子。但是对于这些山野村夫来说,别人根本就不认识他爹,何况墨家小娘子和她婆婆都已经死了,这可是两条人命。当下就把这些人都给绑了,提交到官府去了。而墨家小娘子和墨的母亲也被村里每户每家出了点钱,埋葬在后山上了。”
“奈何我们在前线边疆苦寒之地浴血沙场,境内的官员却官官相护鱼肉百姓,那官宦子弟结果第二天就被释放了,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为此那几个抓他的农夫还都被恶意报复,有手臂被打折的,也有腿被打瘸的,你说别人整个家庭就指望这些男丁做些体力农活谋生,结果现在手脚都被打得骨折了,岂不是断人活路。其实本来如果攻打完北汉墨就直接回家也许就可以避免这个事情发生了。可惜后来又北上攻打辽国,所以没有及时回家,才导致
了这悲剧的发声,真是老天无眼!”王智渊感慨道。
“砰!”柳白卿用手重重的拍在案几上,把一旁的茶杯都给拍倒了,气愤地说道:“草他娘的!我们墨麟军两千五百名兄弟死伤殆尽用命守护的就是这些畜生嘛!”
王智渊用眼睛瞪了柳白卿一眼,柳白卿便不说话了,终究是这么多年军师当下来,当初除了曹彬就是他最大,统管着几万人的军马,这点威严还是有的。在场还有袭人和红袖两个女孩子在,你柳白卿虽然气愤,但还是要注意点影响才是。
“老师,后来那墨墨将军回去后,又发生了什么呢?”红袖小声问道。
“唉!那墨回到钟离老家后,自然第一时间就发觉了,喊了两声都没人应,进去屋内也早已都是灰尘,直到村里的其他人看到墨家有人出入,便过来查探一番,才发现竟然是墨家小哥回来了。墨自从十五岁参军去后一直没回来,所以乡亲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认,直到墨开口询问家中母亲和未婚妻情况时才确定,当下那人便伤心的把之前的事情说与墨听,墨听完连吐了三口鲜血,跪倒在地。然后在这人的带领下找到自己娘亲和彩云的埋葬处,在那里连着呆了三天,不吃不喝,村里人送过来的饭食也不曾动过,不过原本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此刻已经变成了满头白发,想必是伤心欲绝,所以一夜白头。”王智渊继续说道。
“老师,后来呢?”一直不怎么发言的袭人此刻留着眼泪问道。
王智渊接话道“后来啊,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回到村庄里,知道他娘亲和未婚妻的坟墓是村里每一户人家一起凑钱弄的,当下便一家一家磕头磕过来,虽然他把皇帝赏赐的黄金都分给弟兄们了,但是这些年来凭借军功和饷银都还是存着银两做老婆本的,这时全部都拿出来分给这些乡亲,那些遭官宦子弟后来报复的人家就多送一点,只给自己留了一点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便去了县城找了个酒楼,大吃了一顿,睡了一天一夜养足精神把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后,夜间便去那厢军城兵马监押陈大的家外踩点,然后又去了之前下令放走那官宦子弟的知县府外探寻地形,待到白天后去又铁铺匠买了一把上好的钢刀。等到第二天凌晨,一夜之间把那官宦子弟和知县府中满门上下总共八十六人,全部灭口,无一幸免……”说道最后,王智渊一字一顿的说道。
曹奕倒吸了一口凉气,而红袖和袭人则呆在那里,只有柳白卿似乎是一脸痛快的表情,这就是上过战场杀过人和没杀过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