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末,于令一步出机场航站楼,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有些喜欢上这里的空气。
取出车,又开始一场咖啡馆之旅,好像自己跋山涉水只为赴一杯咖啡的约。
快到咖啡店时,已是华灯初上,看着车窗外微风吹皱的海湾,路灯倒映在海面上一条条一段段的光亮有节奏的摇晃,木栈道上行人悠闲的踱步,于令一突然觉得就这样飞过来,喝杯咖啡看看海其实也蛮好。
运气向来不错的于令一,在店外就看见了陈洁安,当时她正坐在沙发座上,背对着门口。
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前不加询问地坐了下来。
陈洁安看着他,一脸错愕。
于令一以询问的口吻对她说:
“陈洁安?”
陈洁安厌恶地盯着他说了句:
“你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
起身就要离开,却被于令一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能听我几句话吗?”
真亚今天没有课,和皓雯在店里忙碌着。
看到于令一进了门,径直走到陈洁安的对面坐下,两个人像熟人一样交谈,虽然看起来好像有点儿小矛盾,但是他居然拉住了她!
真亚有点儿为哥哥愤愤不平,小声跟皓雯嘀咕:
“看到没,看到没,洁安怎么这样。真元对她痴心一片,上班要和她在一起,开店也要在她家门口,何时见他两个牵过手?”
皓雯笑笑:
“也许只是普通朋友呢?”
真亚摇了摇头:
“不能吧,普通朋友会是这种纠缠不清的感觉?不行,我得去侦察侦察。”
真亚端起两杯水,向两人走去。
看着重新坐回来脸上却仍是愤懑的陈洁安,于令一说道:
“你可是把我当作了于方文?”
陈洁安眼泪霎时涌了上来:
“我当作?于方文!你究竟想怎样?时至今日,你还在骗我?”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你始终在戏弄我的感情!”
还未到两人身边,真亚就隐约听到洁安这最后一句话:
“你始终在戏弄我的感情!”
看着洁安脸颊滑落的泪珠,真亚心里不禁暗叫:
“不好,果然有奸|情。”
真亚心里生了洁安的气,端着杯子回到了吧台。
想着给真元打个电话,就说他“女朋友”旧情人来了,想想又觉得不妥,等着真元赶来人走了怎么办。
还是先探听清楚,等见了真元再一五一十跟他商量对策好了。
于是真亚又端着那两杯水,向两人走去。
于令一有些茫然地看着陈洁安,看她这样绪,感觉没那么尴尬了,开始跟于令一说话:
“你真的是…”
真亚竖着耳朵努力地听着,毫无目的乱动的手不小心戳翻了橱柜上摆放的装了鲜花的广口咖啡杯。
咖啡杯翻落下来的时候,里面的花花水水正淋在了于令一的头上,杯子则在令一身上弹了一下,砸向了地面,滚了几滚,停住了。
于令一好看的头发和衣服瞬间变得汤汤水水的。
洁安停下说话,呆呆地看着对面狼狈的男人和面露慌张的真亚。
于令一张着嘴愣在那儿,很想跟洁安说,我是,我就是,就是你以为的那个于方文的大哥,我没事,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话题。
可是对方的眼神分明告诉他,你现在的样子,我只想笑,再说了,我又有什么好跟你谈的?
于令一精心安排的时刻就这么被真亚破坏了!
伸手扯了几下挂在头发上衣服上的花,终于控制不住朝真亚爆发了出来:
“你到底想怎样!!!”
真亚赶快拿手里的抹布往于令一头上拂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回合,不但还是什么都没听到,而且说了这么多对不起,连气势都输了,彻底失败。
真元,真的,太对不起了。
于令一右手一挥,用力拨开真亚的抹布。
起身大踏步的走出,摔上门的时候,真亚抱着抹布惊了一跳,好担心玻璃门被摔碎。
来时的好心情灰飞烟灭。
于令一掸了掸头发上身上的水珠,又揪下几支鲜花,扔在地上,狠狠地打开车门上了车,狠狠地摔上车门。心里兀自气愤,眼里好像冒出火来。
踩一脚油门,车子瞬间启动。
周末的saantha尽情地与闺蜜们分享难得的悠闲时光。
“真得好帅,而且人还很好相处,他曾经和风细雨地跟我说:
‘sa,说过多少次了,叫老大就好,不要叫于先生,不要叫于总,不要搞得那么疏离。’。哇,好帅~”
星星眼。
闺蜜们都会意一笑。
正说着,手机响起,是老于总的秘书,saantha赶快接起:
“喂,ay,怎样?”
“sa,刚才于总有吩咐说周一早上8点半高层会议,你跟你老板汇报下哦。”
“知道了,ay。”
saantha挂了ay的电话,边拨老板的号码,边回头甜兮兮地跟闺蜜们抱怨:
“本来就是老爸跟儿子一句话的事,非要经过我来传达,真没办法。”一副我的“烦恼”你们这些俗人怎么会懂的神态。
说话间电话接通了。
“老大,”
于令一刚愤愤地按下接听键,车载蓝牙里就传出saantha比平时更加甜腻的声音,于令一内心的烦躁因这不合时宜的甜腻变得更加强烈,还没等saantha继续下面的话,便气急败坏地咆哮起来:
“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老大!不许叫老大!叫于先生于先生于先生!!!”
于令一的咆哮穿透手机迸发出来,saantha的闺蜜们面面相觑,明明saantha说的“和风细雨”好像还在耳边的。
saantha有点儿点儿呆,啧啧啧,一样的“说过多少次了”,这气急败坏跟和风细雨可是差了100个咬牙切齿啊。
腹诽归腹诽,见风还得使舵,saantha赶紧说:
“是,于先生,”
可是要报告的是什么事来着?saantha顿了一顿,回了回神儿,想起来要报告的事情:
“您的回程航班是周一早上7:30的,但是老于先生刚刚安排周一早上8:30要举行会议。”
“谁?谁说的?”那边的气还大着。
“老于先生,哦,不对,老于总。”
电话那边也顿了足足五秒钟,突然又咆哮起来:
“这种事不要给我报告!”
“啪”电话挂掉,saantha又呆在当地,这种事不报告?意思是放置呢?还是放置呢?
先这样吧,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saantha显然早已过了被老板吼几句就哭着跑路的新人期了,也已过了被老板吼几句就摔桌子老娘不干了的傻愤期,现在已是老板吼几句就原谅他吧谁没有个更年期呢早点儿晚点儿罢了的白骨精了,这点儿阵仗波澜不惊。
可是刚刚给闺蜜们竖立的帅气和蔼的形象呢?刚刚说好的和风细雨呢?饶是波澜不惊的saantha也脸皮紧的要挣破了一样。
到了酒店,于令一洗漱一番,又翻了一下随身的资料,人慢慢冷静了下来,遂拨电话给saantha:
“你把机票改签到明天上午。”
saantha放下电话,看了下时间,近11点了,发飙以后足足3个小时,老板这次的冷却时间够长。
第二天一早,于令一来到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就餐,在这儿可以尽览这个小城的碧海蓝天,于令一喜欢这种感觉。
万万没想到的是,原以为得下次来才能再见的陈洁安居然这么快就在这儿又见面了,不仅是她,还有那个野丫头-lzhenya!
真亚首先发现了于令一,一看到他,就立即侧过身来挡住陈洁安的视线,一方面还在为自己昨天的作为羞愧,一方面又要堤防于令一和陈洁安之间的“奸|情”。
不幸的是于令一也看到了入口处的两人,这对他而言倒是意外之喜,随即朝两人走来。
陈洁安却发现了另一个桌旁的朋友,刚伸手准备打招呼,就被近前的于令一打断:
“两位小姐,又见面了。”
“你……”洁安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一时恍惚,方文?方文大哥?
“是啊,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于令一转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一起坐吗?”
真亚拽拽洁安的胳膊,小声说:
“你约的人是不是已经到了,他不是很早的航班吗?不要让人家等急了。”
洁安定了定神,跟于令一说:
“等我谈完事再说吧。”
于令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回到自己位子上。
洁安带着真亚来到朋友桌旁落座,给两人介绍到:
“纯瞬,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林真亚;真亚,这位是李纯瞬。”
两人互相致意后,洁安对真亚解释道:
“本来他们是要求你去那边见面的,但李纯瞬这两天正好到这边出差,就安排你们在这儿见面了。”
李纯瞬也对林真亚说:
“林小姐,我看过你的作品了,感觉还不错,决定先从一些小项目开始合作看,如果合作愉快,我们工作室会考虑跟你长期签约。这次先跟你签一个短期合作协议,你看一下具体条款。”
那边,于令一等的着急,频频看手表,看她们还没有要结束的样子,又给saantha拨了个电话:
“马上给我改下午的航班。”
不过10分钟的时间,saantha的回电就来了:
“对不起,于先生,机械设备展会期间航班紧张,今天所有航班都没有座位了。”
于令一也没再为难saantha,跟服务生要了纸笔,写了个电话号码要他交给那桌坐的女士,并留言说,他有急事先走了。
真亚细细看了下协议,主要就是利益计算和保密事宜,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下来。
服务生来到她们这桌的时候,巧不巧洁安正好离座去洗手间了,就把纸片交给了真亚要她代为转交,真亚答应着就把纸片和签好的协议一起放到了包里,待洁安一回来两人就跟李纯瞬告了别。
洁安扭头再找于令一时,却已不见踪影,嘟囔了一句:
“等不及就走了?”
真亚却在心里嘀咕,走得好走得好!
可是,要不要把纸片交给洁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