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纵然心中已经翻起大浪，林卓君却面色如常，因为她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所以无论他说出什么，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其实差一点林卓君就要绷不住了，在他那双满是自信仿若洞察一切的眼睛的注视下，林卓君甚至有一瞬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了。
幸好压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和满心以后，她稳了稳心神，笑道：“你说的没错，毕竟你下午的时候才自我介绍过，而我向来记性不错，自然是认识你的。”
祁越却沉默下来，这一次并不只是注视着她的眼睛，而是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脸看。林卓君只感觉如芒在背，手心甚至有冷汗冒出。
然后他有些宠溺地笑了，开口道：“回答得很机智，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神色也很自然，但是却镇定过头了！”
林卓君心中暗道不好，一直提醒自己不要露丝毫破绽，不要被他迷惑，结果却忘记了最基本的反应！
不过她可不会就这样认输，反正他都这样说了，不管他出什么招，就这样以不变应万变，反而省力。
几乎没有思考，林卓君就立刻回击道：“因为我知道你开口必定是漫无边际的话，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吃惊。话说回来，要是我露出惊讶的神情，你就该说我这是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或者心虚。总之只要你认定了的事情，不管我做出怎样的回应，你都可以歪解成你想要的意思。”
祁越嘴角的弧度月来越大，琥珀色的眼眸也越来越闪亮，他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既然这么了解我，肯定是早就认识我了！”
林卓君咬了咬牙，这究竟是怎么了，前世的他似乎没有这么贫嘴吧？！
不过前世的她也不会这样想要逃避他，和他言语针锋相对，而是乖顺地听从他的安排，温柔地回答他的每一句话。
所以，这样的祁越是前世的自己不曾见过的。
见林卓君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不说话，祁越见好就收，不再提这个话题。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会护着你，让你过上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没有谁敢对你指手画脚，不用辛苦筹谋打拼，更没有人能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他微微一顿，继续道：“当然也包括我。”
这样一番话，即使林卓君早就听过一遍，如今听来，依旧有些动容。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那人，似乎就在眼前。
可是……
“我不愿意。”林卓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回答道。
祁越似乎也不感到惊讶和失望，他只是定定地望着林卓君，开口道：“为什么？”
“那我为什么要愿意呢？可是你我相识不过一日，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或者你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林卓君心中再也无法平静，甚至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抖。
“因为我对你一见倾心。”祁越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道。
林卓君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回答感到欣喜或者羞涩，她死死地盯着祁越，似乎想从他面容他的眼睛找出些什么。可是最后，却是有些颓然地靠在了椅子上。
半晌，才打起精神，恢复之前的样子，她笑道：“如果这个理由是假的，那你连最基本的真心都没有，我怎么敢相信你？如果这个理由是真的，那么也就太过可笑了。
或许有一日你又在街头遇见某个女人，再一次一见倾心，再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将她带在你身边。那完全依附于你的我又该何以自处？何去何从？或者，在我之前，已经有过一个两个或者九个十个这样的女人了？”
原本因为林卓君突然的变化有些蹙眉的祁越在听到这番话之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冰寒之气。
林卓君知道，他这是真的发怒了，看来自己还是那么容易拨动他的情绪。
其实她不应该这样说的，因为她了解他，她见证了事情的发展。所以她知道刚刚那番话很不负责任，甚至可以说很尖刻，毕竟他是那样认真地说出那番话，而且从头到尾一直做到了。
但是，她就是想说，为了逼他离开，还带着一丝报复之心。
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践踏他的真心，骄傲尊贵如他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将她彻底抛在脑后，却没有想到，在长长的沉默之后，他竟然收敛了他的怒气，开口道：“不会，你是唯一一个！”
林卓君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原来，初次见面，他对她的容忍度就这样高了吗？那岂不是说……
“我并不愿意。”不再有任何理由，林卓君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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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挺著名的免我无枝可依是出自匡匡的《时有女子》，大家应该都听过，但是引用了，还是要注明一下出处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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