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前往。
陆平很快就赶到了天野湖附近。
但刚拐上环湖路,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来电者:孔龙。
孔大鼻子?
难道说付三爷那边有什么动静?
接听后,陆平问:“何事?”
孔龙言辞焦灼地道:“老大,你……你现在在哪里?”
陆平道:“我在天野湖呢!”
孔龙惊呼道:“不……不会吧?你真被……真被黑白无常给抓走了?”
陆平顿时愣了一下:“什么黑白无常?”
孔龙试探地问道:“一黑一白,他们……他们没在你身边?”
陆平道:“我开着车呢,就一个人。”
孔龙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我就说嘛,以你的本事,他们哪可能这么容易抓到你。但……但也不对啊,黑无常明明跟我说,他抓了汽贸城一个叫陆平的,难道……难道你们汽贸城还有跟你重名重姓的?”
陆平追问道:“你先跟我说一下,这黑白无常是干什么的。”
孔龙道:“哦,他们都是……跟我一样,也是青风堂十大金刚之一,长的跟鬼似的,老丑了。但是他们俩一直跟胡二爷。”
陆平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在宁古的遭遇,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孔龙道:“什么宁古?”
陆平道:“跟你没关系。看来你跟这黑白无常关系不错啊,连这种事他们都告诉你。”
孔龙解释道:“也是赶巧了,今天晚上本来白无常组的有饭局,邀请我参加了,结果后来又取消了,说是跟他兄弟黑无常要去办事儿。然后我和另外两个人组了个场,喝了酒就给黑无常打电话,意思是想馋他们,就随口问他带老白干什么坏事儿去了,他就跟我说,去汽贸城抓了个人回来。我一听汽贸城马上就想起了老大你,所以我就问谁,他就说叫陆平嘛……”
陆平说道:“看来你这和这俩鬼果然交情很深。”
孔龙叹了一口气:“都是面和心不和,逢场作戏。”
陆平反问道:“你们青风堂这么大气门儿,怎么还掺和起宁古那边的农村拆迁来了?据我判断,这黑白无常一直在幕后张罗着。”
孔龙诧异道:“有这事儿?应该不会吧?”
陆平道:“千真万确。我问你,这黑白无常人品如何啊?”
孔龙嘿嘿一乐:“他们的人品,您品。都叫这名了,人品能好到哪儿去啊?青风堂十大金刚,哪有一个好久啊,哦,除了我孔大鼻子。”
陆平强调道:“你也是受我的感召才弃恶从善的。”
孔龙道:“那是,那是。还有麻将也是。老大你该……该不会是想对付黑白无常吧?”
陆平道:“黑白无常应该呆在地狱,呆在阎王爷身边,你说呢?”
孔龙赶快道:“三思,三思啊老大!黑白无常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黑无常会一手口射暗器的绝活,几乎没有人能躲得开。那白无常就更厉害了,他那手练的跟铁爪子似的,往人身上一抓能抓块肉下来,太可怕了。”
陆平问道:“跟你比如何?”
孔龙道:“不谦虚地说,比我厉害。”
陆平道:“好了我了解了,所以如果有一天,黑白无常若是从人间消失,你也不要惊讶。”
孔龙惊呼道:“你不会真的想……”
陆平道:“看心情吧。”
挂断电话后。
车子已经拐了进来。
陆平远远地看见,那边果真隐约地有三个人影。
一黑。
一白。
一胖。
毫无疑问,正是黑白无常与段誉无疑。
还好,段誉还活着。
那么问题来了。今天晚上,要不要借机干掉黑白无常?
正拿捏不定之际,手机铃声又响了。
这次来电者是宫梦冉。
大小姐怎么了?
该不会是小区里又停水停电了吧?
接听。
那边传来了宫梦冉清澈但带些急促的声音:“陆平,速来与我助阵!”
陆平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大小姐?”
宫梦冉道:“琐碎小事,但我都快被他们气死啦。”
陆平道:“谁敢气你?”
宫梦冉道:“你来了就知道了。”
多事之秋。
陆平苦笑了一声,但很欣慰。
因为大小姐最近表现一直不错,知道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拿出手机来给陆平打个电话。
由此可见我陆平在大小姐心目中的份量,正在直线攀升。
[烟雨红尘]苗头不错。
但同志仍需努力。
……
湖边上。
可怜的段誉已经连尿了三次裤子了。
太可怕,太惊悚。
“陆平,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黑无常忍着段誉口中的怪味儿,凑近于他,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扔河里喂王八!”
白无常干脆把钳子往旁边一扔,伸出五指神爪,威慑道:“我会把你身上一块肉一块肉抓下来,抓到光剩下骨头为止。瞄什么瞄啊,你觉得我做不出来?”
黑无常饶有兴趣地道:“老白,抓一个先给他看看。”
“抓哪里啊?就先抓这里吧,这里肉多。”白无常照着段誉的屁股上便抓了过去。
“啊……哟……”段誉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顷刻间。
白无常手里便多了一块黑布和一些血迹。
段誉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摸,吓的脸都绿了,有一种血肉模糊的感觉,让他如临地狱般痛苦。
白无常美其名曰:“这只是小抓,真要抓你的话,能把你胯骨给你抓透了,掏出你的输卵管!”
“他哪有输卵管啊,他又不是女的,他是输精管儿。”黑无常纠正了一句。
白无常扭头怨道:“口误不行啊?反正大差不差。”
段誉急的一阵抓狂:“两位爷爷,我真的不是陆平,我是段誉,我段誉是余梦雅国际培训机构第一名,你们抓错人了。”
此时此刻。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生老病死。
而是当你在面临绝境之时,竟然无法证明自己不是陆平。
“这小子还死不认账,名片上都写着呢!”黑无常把刚才那张名片甩在了段誉脸上。
段誉欲哭无泪地道:“人家陆平比我长的帅,而且……要不这样,两位爷爷,你们跟我回一趟家,我回去拿一下身份证,这总……这总能证明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陆平了吧?”
黑无常道:“还想拖延时间?”
白无常抓了一下神爪,威慑道:“再不说出神秘人是谁,我就又开抓了。”
“我说我说!”段誉望着对方那狰狞的面目和血淋淋的厉爪,赶快喊了起来:“其实……其实……其实神秘人就是……我哪知道是谁啊……好吧我编……我说……神秘人就是……”
黑白无常洗耳恭听。
只待他说出那一个神秘的名字。
但这时。
一阵嘹亮的歌声突然响了起来。
“妹妹你坐床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牵绳荡悠悠……”
嗯?
大煞风景。
黑白无常朝声音处一瞧。
原来是又来了一个夜钓的钓友,趁着湖边空旷亮起了嗓子。
“草泥马的,我去把他扔水里,这狗日的,嚎什么嚎啊!”白无常收起利爪,对黑无常说道:“这里交给你了,这小子要是再嘴硬,等我回来抓死他,一样扔水里。”
黑无常一扬手:“你去吧,替我也揍他两巴掌,他这一嗓子太突然了,吓我一跳。”
嗖嗖嗖!
段誉眼见着白无常像鬼一样,在湖边的草丛中呲溜而过。
这也太……神出鬼没了吧?
真是鬼啊?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陆平疾驶而来,紧接着一个急刹车。
“段老师,我来接你了,快上车。”陆平打开一侧车窗,冲段誉喊道。
那便如同是望见了救星一样,段誉浑身上下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朝奔驰车冲了过来。
但是那黑无常却形如闪电,一伸手便将段誉拽住。
胳膊都差点儿被他撜折了。
陆平只能下车。
黑无常上前一步:“你是谁啊,少管闲事儿!”
段誉正准备向黑无常揭发他才是真正的陆平,但还是犹豫了一下。
这俩人太可怕了,陆平这身板还不如自己魁伟,更经不起他们的折腾啊。
陆平笑了下:“我是陆平。”
黑无常猛地一怔:“怎么又出来一个陆平?”
段誉这会儿又哭了。
这回是感动的。
“我是真的陆平。”陆平伸手指了指段誉,说道:“放开那个假的,我告诉你,他可是余什么梦什么雅培训够级扑克牌大赛的第一名,你敢惹他?”
嗯?
段誉苍白无力地解释了一句:“培训机构,不是够级。”
“等等,等等!”黑无常拎着段誉的肩膀,打量着眼前的陆平,一脸愤恼地说道:“你俩在这跟我玩儿真假美猴王呢是吧?都争着当陆平,到底谁特么才是真的陆平?”
段誉心中滴血声泣:“我哪争了?明明是你们非要让我承认自己是陆平的……”
“我带工作牌了,你要不要看看?”陆平说道。
黑无常一脸狐疑地伸出一只手:“拿来我看!”
陆平便果真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工作牌,缓缓地走了过去。
黑无常心里甚是诧异,这家伙胆子就这么大吗?
正常人见了自己都会吓的失魂落魄的,他怎么表现的如此从容,如此淡定?
难道是天太黑了,他看不清自己?
陆平拎着手中的工作牌,在黑无常脸前晃了晃。
黑无常歇斯底里地反问了一句:“你……你真的不怕我?”
陆平反问:“我怕你什么?我怕你看了我的工作牌不还给我啊?你心胸狭隘了不是,我陆平没那么小气。”
嗯?
他居然是这样理解的?
“他娘的,你这是近视到多少度了?”黑无常觉得这一切本身就很反常,白天自己这形象就够吓人的了,他晚上见了竟然不害怕,还敢跟自己有说有笑?
有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溢上心头。
这年头。
兔子见了老鹰,不跑?
小鹿见了狮子,不躲?
普通人见了我黑无常,不怕?
难道是光线太暗了他看不清楚?
为了增进一下对方对自己相貌的直观了解,增加一下威慑感,黑无常干脆就按亮了手机屏幕,在夜色中照了照自己的脸面,让他再看清楚些。
陆平觉得这厮太有才了。
哪有别人不害怕还照亮自己让别人害怕的?
打个手电筒往下巴磕子上一照,那个更像鬼,更吓人。
就连段誉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反正他第一眼见到这俩人的时候,那是吓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这陆平何以如何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