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臭脚气怎么可能带得出来？”阿狗和大壮对望一眼，都摇了摇头。
作为幽暗沼泽的本地户，不是没人想过用臭脚气干点什么。最直接的，就是用这东西烧火烧水。可这东西是气体，根本没办法弄出来。就算用扎紧的袋子装出来，也会变得无色无味。放出来别说点火，就是扇风都嫌清爽……
格格巫总算挣脱了威震天的魔爪，一把抢过袋子。他插上木栓，骂道：“你们两个贱……无知的人，我的发现就是找到了能保存臭脚气的方法。这一袋子是我加了配方液的母气，现在全让你们两个蠢货给搅了……”
格格巫却骂越火，口沫飞溅，阿狗和大壮愣是给震住了。眼前这邋遢矮子都成俘虏了，还这么嚣张，谁给他的勇气？可想是这么想，俩人却一声没吭。哪怕被喷了满脸吐沫星子，也只是缩着脖子在那戳着。就像犯错的学生，正被暴怒的老师批评。
事实已经证明，格格巫确实是个学者。虽然未必是什么最伟大的学者，但也是高端存在。对于部落来说，法典规定贱民不能读书、不能识字、不能……除了长老和圣女不得不学些文字计数，方便帝国收取赋税之外，任何人读书写字都得掉脑袋。
亘古时期，部落编写各种经史典籍，掌握最先进的科技，走在文明的高端。可随着部落的衰败，最后到法典出现，部落彻底沦落为文明的荒漠。
如果屠杀和奴役是**的折磨，法典则是精神上的毁灭工具，甚至更为凶狠。毕竟，一个失去文化滋养的民族，不可能再有复兴的可能。
当初设立法典的目的，差一点就达到了。
可就是因为狮鹫帝国的昏庸，或者是懒惰，同意让圣女读书写字，甚至还默许八姓长老用半公开的方式，学习部落流传下来的典籍，才给了部落一线生机。他们不知道，这个漏洞为部落的文明延续，造成了多大影响。再加上部落偷偷培训的候鸟，利用一切手段将外界的信息传回苦囚之地。终于吊住了，这个摇摇欲坠的文明，最后一口气。
只是，获得学识的渠道太过狭窄。普通的族人只能羡慕嫉妒，却无从加入。随着时间流逝，这种心情逐渐变成对学识的敬畏。任何学者和法师，甚至是说书人，都被普通的族人敬为天人。这点，从他们对猫女和蒙罗的态度就能发现。
猫女威名赫赫，战力比蒙罗强了不知多少倍。至少，表面是这样。可部落的人对猫女却畏而不亲。蒙罗除了给死人念念安魂咒，混乱的时候扔点镇静术，也就当个扩音器用。但部落的人对蒙罗，却非常尊敬。原因很简单，就是尊敬蒙罗的学识。
当初，威震天能让族人死心塌地的跟着。除了能打敢拼之外，日常的谈吐，对事物的认知，思想政治课上的启蒙，都是族人闻所未闻，大开眼界的事情。这也是威震天还没前往圣地进行身份验证，族人就认定他是先祖接班人的原因。
格格巫指着大壮和阿狗，嘴就像浇菜的喷头。除了贱民两字不敢出口，什么都往外喷。大壮和阿狗这两颗白菜，都快被浇烂了……
威震天忽然插嘴道：“幽暗沼泽里，臭脚气能有多少？”
大壮和阿狗已经有种没死在光明圣骑手里，却要死在格格巫嘴里的感觉。甚至还觉得，不如死在光明圣骑手里。就在他们即将崩溃的情况下，终于听见威震天问话了。
“太多了……据说有两个地方的臭脚气着火，几千年都没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两人都争先恐后，就连平时很沉默的大壮也抢着回话。
威震天又问：“现在是蓝月季，能把臭脚气弄回来吗？”
“能。”大壮和阿狗异口同声道：“现在深入沼泽有危险，但我们知道有几个冒臭脚气地方，就在沼泽边缘，弄回来不难……”
威震天激动得难以抑制，差点跑出去满地打滚，再大吼三声：哥要膨胀……他们所说的臭脚气，应该就是沼气。幽暗沼泽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能弄回来。长得像“武大郎”的格格巫，又有保存办法。到时只要稍微改进一下，就是威力十足的炸弹。
一直以来对男爵大兵压境都心里没底的威震天，终于觉得有那么点胜算了。至少对付光明圣骑，能有点厉害的杀器。不然，还像之前那么打，可就要了亲命……
“兄台，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威震天扳着脸，冷飚飚的道：“光明圣骑已经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格格巫眨着小眼睛，好像很费解。他道：“我和光明圣骑又不熟，死就死了呗！”
威震天一怔，道：“不……不熟？”
“当初，我来幽暗沼泽找臭脚气，路上碰见他了。那个蠢货听我要研究改变世界的发现，非要邀请我来这里，还帮我找臭脚气，安排实验的地方……”格格巫摸了摸头上那两根很有特点的小辫，恍然大悟。他道：“哦，你也是学者。你的老师是谁，是不是也要这个地方？”
“呃……”威震天还没等回答，格格巫又道：“好吧，看在你也是学者的份上，我就让一让吧。这个研究室，给你用好了……等等，那个蠢货死了，我上哪弄臭脚气？”
刚刚还很好说话的格格巫，突然又气急败坏。他跳着脚骂：“你老师怎么教你的？不知道没完成研究，就别离开那些蠢货吗？现在好了，人已经死了。没有臭脚气，我拿什么研究？”
威震天一句话，就让神经质的格格巫安静下来。他道：“臭脚气，我来解决。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样……那你用研究室吧，我去旁边的房间。”格格巫回手拿起石案上的瓶瓶罐罐，就往脑袋上砸。
“嗨，你……”威震天以为格格巫要自杀，正要阻止。就见那些瓶瓶罐罐凭空消失，格格巫那两根小辫上的珠子，微现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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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