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也不知道威震天负伤,直到刚才因为莫妮卡让猫女解毒后身体虚弱,小丫头来找补气补血的草药。玲珑才知道,威震天后心挨了一刀。这下,一直冷静的玲珑终于慌乱起来。救治伤员的时候,差点弄死两个。有个轻伤员明明只是胳膊被洞穴巨蟒压断,却见玲珑拿着蓝汪汪的弯针对自己喉咙来了,当场吓昏……
“我没事……”威震天笑着安慰道:“中了洞穴巨蟒的毒血凝视,猫女给解毒的时候割了一刀。可爱已经给我上药了,现在不疼不痒……”
玲珑看着威震天后背的袍子又渗出血迹,眼泪都下来了。她拖着威震天就往宗祠走,说什么都不听……
还等着威震天解决问题的军医,全都面面相觑。想叫住威震天却又不敢,唯独刚才那个长相清秀的妇人,执拗的跟了过来。
进了宗祠,里面躺了几十号重伤员。地屋空间不大,伤员却人数众多,再加上血污和草药味,让通风本就不好的地屋,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而且,不少伤员都痛得死去活来,嗷嗷惨叫。威震天觉得,不论谁听了这种声音,都不会好受。这种环境下,求生**稍微差点的伤员自杀,也就不足为怪了。
“以后,不要再住地屋了。”威震天坐在那里,让玲珑给渗血的伤口换药。他忽然大声道:“我们要建房子,在地面上建房子。大家再忍一忍,等打退男爵的进犯,咱们就开始在地面,建高大明亮的房子。每一间房子都要红墙碧瓦,亮亮堂堂。住在里面可以享受温暖的阳光,可以让孩子们不再有痛骨病的困扰。就算放个屁,也可以开窗通风……”
很多伤员本来痛得生不如死,可听着威震天的话,渐渐都安静下来。就是疼得满头大汗,也忍着不出声……
“大家一定要挺住,要坚强的活下来。”威震天又道:“因为,部落会为你们建房子。你们不用动手,只要等房子盖好,带着老婆孩子住进去就行了。没有老婆孩子的就找一个,房子就是你们的老婆本……”
一个瞎了一只眼,右臂也被巨蟒咬断的战士,奄奄一息道:“领袖,俺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一定要和弟兄们在地面房子里放个屁,享受一下开窗通风的感觉……”
不少伤兵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人笑得牵动伤口,又痛的龇牙咧嘴……
“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伤得很重,感觉未来的日子一片黑暗,所以绝望了。”威震天沉声道:“现在我告诉你们,这么想是大错特错。你们一定要撑下去,因为未来不但不会黑暗,还会有幸福的日子等着你们……”
有个脸和头缠满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伤员,挣扎道:“领袖,俺们不想成为蜥神明年的贡品,行吗?虽然俺们什么也干不了了,可俺们还是想死在部落……”
“麻痹的,你个怂兵。老子要不是看你有伤,现在就特么让禁卫团抽你。不,老子亲自抽你。狗屁蜥神,老子早听说了,就是特么一群蜥蜴。这帮冷血动物吃了部落多少人,欠下咱们多少血债,都特么记清楚喽。等咱们抽出空,找它们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威震天大怒,骂道:“还有,我特么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明白还是不信?要是没听明白,我看在你有伤的份上,就不收拾你了。要是不相信老子的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变成太监?”
刚才问话的伤员,让威震天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吓得两手捂住胯下。周围的人看见,不由一阵哄笑。他讪讪道:“领袖的话,俺哪敢不信。就是习惯了,才害怕……”
威震天也微笑道:“咱们不要怕,也不能怕。部落要想过好日子,要想活得像个人样,以后还要面对无数的艰难险阻。如果怕了,就会失去勇气。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武器可以自己造,没有粮食可以去找。不论缺什么,我们都可以想办法……可有一样我们不能缺,那就是勇气。
我想问问你们,今天得胜利靠得是什么?是炮兵部队的掷弹筒吗?是你们身上穿的盔甲和手中刀枪吗?我说,这些是重要的因素,却不是决定性因素。因为,你们若没有勇气,就不会进入沼泽。如果你们没有勇气,禁卫团就不会和格伦坚持到援军到来。如果你们没有勇气,第一军不可能在付出重大伤亡的情况下,击溃洞穴巨蟒……
所以,你们记住。我们必须要有勇气,只有这样才能克服心里的恐惧。没有勇气,就算我们武装到牙齿,粮食堆积如山也没用。因为,我们不敢去拼搏,不敢流血,不敢牺牲自己的生命。那样的话,幸福的日子永远都不会到来。贵族老爷也好,沼泽里的蜥蜴也罢,他们可不会跟我们客气。毕竟,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我们要是害怕,他们肯定会像碾死蝼蚁一样,碾死我们……”
阿狗在旁边听得频频点头,威豆却脸色煞白。他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当然,你们不是害怕强敌。你们是怕受伤之后成了残废,以后怎么过日子,我说的对不对?”威震天问道。
地屋中的伤员一片沉默,显然是被威震天说中要害。就连给威震天伤药的玲珑,也担心的看他一眼……
“我让你们要有勇气,要甘于奉献。要求你们用生命为部落的未来,为所有人的幸福日子,拼死奋战……”威震天却满不在乎,好像没有察觉。他道:“那么,当你们这么做了之后,我就要给你们回报。不单单是我,整个部落的人都要给你们回报。因为,你们为部落付出了一切……关于这点,我早就有所打算,你们想不想听一听?”
地屋中凡是能动的伤员,全都挣扎着支起身子,露出期待的眼神。就是不能动的伤员也都竖起耳朵,唯恐错过一个字。害得正在裹伤的军医,一阵忙碌……
“首先,我不是让你们混吃等死。那样,你们会颓废,会觉得一无是处,是累赘。如果是这样,那就大错特错。因为你们不是累赘,而是部落最宝贵的财富。”威震天神情恳切,语气诚挚。他道:“当我们做到保卫自己、不受侵犯的时候,只是幸福生活的开始。我们还要有学堂,有专门治病的医院,有能将沼泽物产和冶炼中心的产品,行销天下的商会……
我需要你们进入学堂,读书写字。当你们学会这些之后,再把学问教给其他人。我希望部落每一个人,都能识字。我希望你们有一技之长,奔赴各个岗位。成为军医、成为建筑师、成为学堂先生、成为账房,成为说书先生……我希望你们把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宝贵经验,传给那些新兵,传给部落的下一代。让他们牢记你们的付出,让他们牢记先辈如何抛头颅、洒热血,换来幸福的生活……”
说到这,威震天不顾玲珑还在上药,就起身立正。他郑重的敬礼,道:“你们的未来不会黑暗,更不会绝望。因为,部落要靠你们创造光明,要靠你们延续希望!”
地屋中的伤员先是沉寂,接着就异口同声的说起平时训练的口号:“凝聚意志,保卫领袖。为了部落,奉献终生!”
这时,地屋外也传来雷鸣般的应和……
威震天带着众人出去一看,才发现附近的伤员和军医都已经在这,就连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蒙罗和马扎里也在其中,静静的听他讲话。
伤员当中不少人都眼含热泪,神情激动。大壮靠着军医的搀扶,站在最前。他举手敬礼,艰难的道:“凝聚意志,保卫领袖。为了部落,奉献终生!”
威震天赶紧上前,帮着军医一起搀扶。他关心的问:“伤得严重吗?”
“没事。”大壮木讷的面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他道:“三年内,我只要不断气,多重的伤都能恢复……”
威震天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如果说,刚才他那些打动人心话,还带着政委式的慰问,有那么些表演成分。但对大壮,他却不想这么做。至少对这个只有不到三年寿命,拼死卫护自己的人,要真实一些。
正当威震天扶着大壮,准备送他去休息的时候。那个跟过来的清秀妇人,忽然道:“领袖,很多伤员都疼的自杀,你能给我们一些止疼的草药吗?”
“卧槽,这女的脑子有毛病,还是特么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威震天暗里既窝火又尴尬,面上还要保持微笑。他敷衍道:“止疼草药哪里有,你告诉我。这个……我马上派人去弄!”
清秀妇人还没等说话,玲珑走了过来。她低声对威震天道:“天哥,那些杀人藤的种子,就可以止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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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