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份的时候,金盛集团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董事局主席刘向波的爷爷去世了。
不知道金永成去没去,反正是所有经营层都没有去,包括总裁金永利。
副总裁以下的就更不用说了。
应该是规格比较高,这些人去了怕是“添乱”。
不过说来也是,毕竟是人家刘向波的家事,也没有必要去。
但是张小北心里明白,这也许便是金盛集团的一个转折点。
同时,也是毛玉蓉的一个转折点。
说不定,还是涉及整个铁路运行的一个转折点。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张小北太知道了。
不过对于自己来说,煤矿堆了一堆煤还卖不出去呢,哪里有闲心管这些呢。
该抓谁抓谁,反正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看,抓不着左丹娅就行了。
8月22日,星期六。
张小北正无所事事呢,一个人在滨州的家里,冷冷清清的。
好不容易这段时间煤炭市场有点稳住了,客户的发运秩序也重新建立起来了。
自己休息两天呗。
最近这两个月,喝酒都快把人喝死了。
电话声一响,张小北的美梦被打扰了,来电显示是马旭光。
马旭光说张总啊,你的好日子又来了吧。
张小北睁开眼睛说,快特么喝死了,总算是能休息两天了,客户最近都比较稳定了。
看起来年底之前的市场应该是要慢慢回暖了。
也许这样说有点过于乐观了,但是经过三个月的激烈震荡,新的平衡再次建立了吧。
但是张小北知道,这都是一些扯淡的话,一般没事儿,马旭光不会给他打电话。
马旭光说中午出来坐坐?
张小北说不喝酒就去,喝酒就算了。
马旭光说,我也不想喝,最近也是快喝死了,这煤炭市场好不好,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话说跑市场的,又不是你张小北一个人。
累成狗的,是整个煤炭市场的销售人员。
当然了,最近一个段子很流行,那就是对卖煤的最好的形容:
坐着一块钱的公交,肩负着数十亿的销售任务;
吃着七八块钱的面条,谈着一笔几百万的生意;
睡着百十来块的旅馆,指点着N多亿的市场;
挣着白菜价的钱,操着卖BF的心……
中午吃饭,张小北早早到了,先把钱付了,别老让人家马旭光请客对不对。
朋友嘛,有来有往的才对。
不过说不喝酒,那是屁话,虽然真是不想喝,但是好长时间不见了,总得整一口儿吧。
于是两人也就在饭店开了一瓶酒,两杯一过,这话匣子可就打开了。
“小北,我们公司出大事儿了。”马旭刚抿了一口酒说道。
“让我猜猜……”张小北虽然没听说,但是已经预料到了,从刘向波爷爷去世的时候预料到了。
“不会是你们单位的一把手出问题了吧!”张小北放下酒杯,点了根烟。
“我去,你特么猜的真准,昨天下午的事儿,人直接被从办公室带走的。”马旭光说完,端着的酒杯放下了。
“听说,还是轮对公司的事儿。”马旭光补充了一句。
“哎,迟早的事儿。”张小北听了,虽然有点不以为然,但当预料成为事实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小波澜。
“你们单位是G资企业,业务这个事情不管跟什么人合作,只要不造成资产流失,只要没有T污受H行为,一般都没事儿。”
“可是,现在煤焦领域反腐败专项斗争还没有结束,我估计还是经济问题。”张小北是明知故问,事情从哪里出的,他比谁都清楚。
“嗯,当初我们一把手还兼职着新干线轮对公司的一把手。”
“你也知道,我们的轮对公司有两家,一家是与首府方面的合作,另外一家合资公司,有外资股份。”
“国外的使用量咱们不知道,但是国内市场占有率非常高,60%那肯定是有,国内多少新干线业务都用的是我们的轮对,基本上都垄断了。”
“跟老外打交道,基本上丁是丁卯是卯,怕是国内的合作有问题,要不然怎么能拿到那么多的轮对大单。”
马旭光说着,还摇了摇头。
好像显得很可惜一般。
“这人怎么样?”张小北问道。
“能人啊,也是一个改革派。”
“他是我们外贸公司的老员工了,一步一步从基层干起来的,工作经验丰富,而且战略眼光独到。”
“我们之前有个焦化厂,持续亏损,人家愣是在半年以内,经过一系列的改革措施,让这个厂子扭亏为盈。”
“还有我们滨州公司,对了,忘记说了,我们集团的一把手,以前还在滨州干过一般手。”
“那时候我们滨州公司也亏损,不到一年的时间,开始盈利了。”
“当然,在机制和运营改革方面,那绝对承认人家是行家里手。”
“这不是一步步地就慢慢得到了重用,最后在我们集团,那是D政一把手啊,省G资委这样的任用,他是第一个啊。”
“能说不辉煌吗?能说没能力吗?”
“哎——可是就这么有能力的人,居然最后栽了。”
马旭光这话说得长吁短叹的。
这话应该说得没假,因为从马旭光的语气之中,对这位被带走的一把手还是很佩服的。
是的,改革就意味着改变,就意味着打破旧的利益平衡,建立新的利益关系。
在这其中,你就是一位利益的执掌者。
多少人的生死就拿捏在你的手中。
利益输送,是在这个过程中绕不过的问题。
到底是利益输送断送了这些改革者,还是改革者的思想放松警惕呢?
张小北想了想,还是一个人的追求问题。
到了外贸公司一把手的位置,你说你还缺什么?说句不好听的,你特么上个厕所连卷擦屁股纸都不用买了吧!
难道真的缺钱吗?外贸公司高管的年薪有多高?200万有没有?
可是企业要发展,要有新的项目,你是不是得去“公关”?是不是企业发展的外部环境所限制?
照着张小北的估计,这一位和岳原理应该不同,岳原理是受贿H,而这一位应该是行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