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楼时彧堆了一肚子的问题,问沈胜之前是干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有没有女朋友,重点是结婚没?
户口查了半天,男人就是不回应。
“你连结没结婚都不肯告诉我吗!”楼时彧涨红了脸,搭上他的肩膀,使劲地掐了一把,“我的父亲给你的卡里打了10多亿美金,你连这么个小问题都不愿回答?”
“10多亿美金?我们俩的分手费?”男人总算有点动容了,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小数目。
“什么分手费!是你的执事酬劳。”楼时彧都快被他气死了。
“我是卖给你们家多少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佣金。”沈胜也不是傻子,觉得其中必有缘由。不过,再多的缘由也跟他无关了,现在他的身份是沈胜而不是沈衣。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楼时彧傲娇地扭头,也不想跟他废话了。
“大小姐,卢医生来了。”莫姨带来一个背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自从楼时彧患上恐男症后,已有一年半未蒙召见的卢医生显然有点懵。
“卢医生,请帮我看一下,这个男人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楼时彧没好气地指着沈胜,向卢医生说道。
“医生你好,我恢复了记忆,整个人感觉非常良好。”沈胜对卢医生微微一笑。
“这……”到底是主人的命令,卢医生给沈胜简单地做了一些检查,然后把楼时彧叫到一旁,向她汇报起来,“楼大小姐,这位先生的脉搏、心跳、体温都很正常,恕我眼拙,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一般来说,一个失忆的人恢复从前的记忆后不是会留着之前失忆时期的记忆吗?我看好多片子里都这么演的。为什么只有他会忘了在我家当执事乃至于两年前被救起之后的所有记忆?”
楼时彧说着不怎么绕口,卢医生听着就有些理解困难了,细致地问过几句后他才恍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沉吟一阵后,卢医生问她:“这位先生恢复记忆后的个性,与他原本的个性是否一致?”
楼时彧回想起之前沈衣那宛如水银般流动的个性,时而冷漠,时而魅惑,但是面对她的时候,大多是真诚的。而现在的沈胜,冷淡寡情之余,也带着玩世不恭的随性,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产生兴趣似的,总是带着一双冷眼看人。
“还是有些差别的吧。严格来说,差别还蛮大的。”楼时彧想起沈衣缠着她的时候是如何地激情洋溢,跟眼前这个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卢医生的眼神严肃起来,摇了摇头:“也许这就是他无法恢复记忆的原因。”
“什么意思?”楼时彧GET不到卢医生的点。
“简单来说,他在失忆期间的个性并不是他的主要人格,或者跟他的主人格是冲突的。那么,当他恢复记忆后,大脑就会不自觉地把那段时期的‘他’抹杀掉,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使这位先生的人格和记忆不至于产生混乱。”
卢医生娓娓道来,却让楼时彧如坠冰窟。
沈衣当执事的那段时期不是他的主人格?所以就被抹杀了?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呢?也是可以轻易抹掉的吗?
她声音干涩地问:“那么,感情呢?如果他在那段时间和人发生了感情,这份感情也无法唤回他的记忆吗?”
“如果自我保护机制启动了,那就是彻底的抹杀,要唤回记忆可能很难。”卢医生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大概,但还是不能欺骗雇主,擦着汗回答道。
“我……明白了。”楼时彧哑然一笑,力持大小姐的风度,向卢医生点点头,“您辛苦了。请回吧。”
卢医生就等着这句话呢,向莫姨打过招呼后,迅速地离开了。天知道大小姐的恐男症是什么时候好的,还跟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好上了,这种八卦他宁愿不知道啊!
“跟你的家庭医生卿卿我我了半天,讲些什么呢?我倒不知道大小姐口味这么重,连这么老的男人都吃得下。”被晾在一边很久的男人悠悠地开了口,一开口便是气死人的话。
“沈衣!你是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楼时彧不怒反笑,一双美目瞪着男人,仿佛要把他的灵魂看穿一样,“这么个男人你都要吃醋?还说自己不是沈衣是什么沈胜,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你自己能分清吗!”
“我是沈胜。”男人眉目含笑,依然是一副风流态度,与之前无异,嘴里却说着诛心的话,“你想念的那个沈衣,大概永远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