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凝言那一日回去后,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天天送一盆玫瑰花来楼家别墅。
是的,不是一束,而是一盆。
那天餐后楼时彧一时兴起地带他参观了温室,吴凝言像是得到什么灵感似的,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也不管什么花语和象征,把各色玫瑰送了个遍。
望着温室里那一盆盆娇艳欲滴的玫瑰,她不由想起之前在洛海的宾馆里,沈衣在浴缸上铺了满满一层的蝴蝶兰花瓣,清香袭人。他说这花儿非常像她,高雅迷人,然而最重要的是蝴蝶兰的花语:我爱你。
楼时彧使劲甩了甩头,为什么又想起那个男人?也许这会儿他正为了安抚青梅竹马的情绪,将容绮抱在怀里恣意亲热呢。
思及那样的画面,她瞬间变得烦躁起来,来来回回地在温室里踱步,恨不能将那一盆盆玫瑰砸个稀烂。
“大小姐,老爷打电话来了,说他有事找您。似乎是先打了您的手机,您没接到。”莫姨小心翼翼地过来提醒她,大概是看着来回踱步的她有一会儿了。
被莫姨看穿心思的楼时彧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我这就回去。”
楼时彧走回别墅一层,重新拨给了父亲。
父亲无疑是来旁敲侧击地问她何时能接受吴凝言,明明才过了一个多礼拜,一向沉稳的父亲便是如此地等不及。
想起刚才在温室里心浮气躁的自己,楼时彧闭了闭眼,淡淡地对那头的父亲说道:“安排婚礼吧,父亲。我觉得吴凝言的为人还可以。”
那头的楼剑宇反倒一楞:“你想好了?”
“嗯,早嫁晚嫁都是要嫁的。如果嫁给他真能挽救楼氏集团,我乐意至极。”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客套话,只有楼时彧自己才知道,刚才对沈胜与容绮的想象才是她突然下定决心的原因。结了婚才能让自己彻底死心,毕竟她的道德观不允许她有任何婚内出轨的想法,况且这婚姻还关系到楼氏集团的盛衰。
“我会找个机会转告凝言,让他尽快安排婚礼事宜。”楼剑宇似乎对这个未来女婿特别地欣赏,语气中少了一贯的威严和谨慎,真像是为女儿高兴的老父亲一般。
楼时彧苦笑了一声:“好的,父亲。你可以让他带您去那张美食地图上最贵的地方,在最高级的餐厅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这主意不错。”那头的楼剑宇轻笑起来,似乎并未意会到来自女儿的嘲讽。
楼时彧挂了电话,蹲在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大小姐,大小姐……”莫姨看着特别难受,却只能递出纸巾,什么话也劝不出口。
是日夜里,楼时彧给沈胜发了一条消息:“蝴蝶兰的高雅终究敌不过玫瑰的媚俗,再见了。祝你幸福。”
沈胜在夜里被这条短信惊醒,因为他为楼时彧设置了特定的铃声。
长夜漫漫,他盯着这条短信反复看了十几遍,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而他的预感,在周六晚上应验了,事不关己的野苹市晚报都出了头条新闻:鹿鸣市的楼氏集团与华音集团强强联手,以子女联姻的方式共同开创事业的新篇章!
照片上,楼时彧的微笑显得十分地公式化,而她身边的男人却笑得跟一朵喇叭花似的,令人看着十分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