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繁花似锦不复存在,成片的娇艳花朵早已在功夫碾落成泥,化为灰粉落入了土壤中。就算一些药草本身带着抗性,也扛不住这剧烈毒性,植身,萎靡得着。
穆巧环顾一周,无一处还有着不被感染的植物,她一时间陷入了不知所措。
没犹豫多久,穆巧蹲来检查问题所在,扒拉开土壤。
“苏九,小心有毒!”
唐暮一直在身后战战兢兢的提醒着。
穆巧总算暂停下,微微侧首,“我没事,但你千万去碰,快些离开吧。”
“不…我不碰就是了,我在这陪你。”唐暮放心不下。
穆巧没在管他,一心扑进了植物里。她连根带着土壤抓起一把放在鼻边轻嗅,很快查找到了问题所在。
是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竟然损坏了植物们的根基土壤!
那些毒液经过时间的浸泡,早已侵入了地皮深沉,想要恢复到从前,除非把这些土都撅去三尺挖出来丢了。
穆巧眼中怒火中烧,一把混合着石块的土壤被她逐渐紧握,她将石块愤怒的捏成碎粉,石块也刺入穆巧的肌肤,扎得她的鲜血淋漓。
“苏九…”唐暮担忧的唤了她一声,却又知她冷冰冰的脾气不受劝告,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时,穆巧手掌流出的鲜血缓缓滴倘进了泥土,一颗还未死透的植被,竟如久逢甘霖般,慢慢,慢慢直立起腰身,变得鲜活起来!
这一景象落入穆巧的眼中,她的眼底浮现了一抹亮光。
不错,她的血,有治百毒的功效……
穆巧犹豫不到片刻,站起身便眺目观望,观察那片植被最为浓密。
很快她走到一处,利用随身带的小刀,自己把自己的手划下了密密麻麻的小口子。
这样能保证血流得不多,又很均匀的洒向土地上。
唐暮看到她的自残行为吓一跳,额头经脉突突的跳,竭力声色的阻止,“苏九,你冷静!你这是做什么?!”
眼看着唐暮就要扑过来,穆巧一眼瞪过去,“你别过来。”
唐暮高她一个等级不说,那身天生神力也定能阻止她,而她,现在一心只想救活这群植物!
唐暮的脚步如同扎根般瞬间动不了了,一向习惯于听命于这个年纪小他的小哥们,现在也被她一声喝得都不知孰对孰错。
随着穆巧的鲜血的滴落,大片还未死将死的植物起死回生,但土壤却是改变不了其劣质了,穆巧只能将救活的植物赶紧顺手搬到自己的空间里,免得其再受其害。
然穆巧的修炼天赋再佳,玄气有一叶菩提支撑可以说是无限,可血量却有限。
没多久,穆巧红润的脸庞已显苍白之色。
“苏九…”唐暮捏着拳头静静在旁,只能恨恨的盯着她划伤自己的手将学滴入土壤,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再没多久,穆巧有油尽灯枯的架势,唇瓣完全褪去了颜色,整个面容惨白如纸,连走路双腿都打着哆嗦。
完全是在强撑着。
忽而,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穆巧身后,恰逢时机的接住了向后倒去的穆巧。
唐暮也正想去接,手却僵在半空,穆巧已落入别人的怀中。
男人嘴角扬起丝丝魅惑的笑,用拇指擦了擦她手上妖艳欲滴的血,“想不到,你的血还有这等解毒的功效…丫头,你的血是万能的吗?”
穆巧咂了咂嘴,气游若丝,“不是。”
“多漂亮的一张嘴唇,现在变得不好看了。”夏侯北暝一如既往的玩弄着她的唇瓣,略微粗粝的拇指磨砂过她的唇,只是眉宇间带了几分不满意,不满这唇苍白的色泽。
灵俏的人儿如今像纸片一样躺在他怀中,夏侯北暝心下一紧,大拇指指盖划破食指,将手指的血喂进了穆巧的嘴里。
一股腥甜味充斥着穆巧的喉咙,她咳嗽了两声,瞪向夏侯北暝,“你想毒死我?”
夏侯北暝闻言浅笑一下,绽出一抹此时令天地失色的笑容。
他托着穆巧的脑袋,俊逸的面容缓缓贴近她,薄唇几乎快碰到了她的下巴,极具磁性的嗓音从喉中溢出,“我相信,你是不会排斥我的一切的。”
说着,还占有性的抚了抚她的脸颊,似在证明给她看。
穆巧虚弱不能动,被迫的承受着从他鼻间、唇间吐露出来的热气,将她的眸都氤氲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感受到流失的气血被迅速补充回来,穆巧终于有力气挣开夏侯北暝的怀抱,缓缓站起来。夏侯:这就是…英雄救美?
鱼:不然勒?
夏侯:好弱鸡。
鱼:行吧,继续关回小黑屋。
夏侯:……
穆巧扬起匕首正要再割自己已经停止流血的手,夏侯北暝突然从后将她拥住,强势的禁锢住她的手臂,匕首不受力的掉落下去。
“你作什么。”穆巧焦躁的语气略显不耐。
夏侯北暝的热气吐纳在她耳畔,手径自握上她的手用气疗伤,“许久不见,你好像变笨了。”
“不关你的事。”穆巧不为所动的回绝回去,无人理解她对植物的喜爱程度。
夏侯北暝仍是紧抓她的手不放,度过去丝丝热气温养着她的伤口。
“就算你的血流干了,也只能拯救限量的植物。却不能治其根本,将土壤里的毒素吸取,你这样作有何意义?”夏侯北暝轻声开导到,语气中渗入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情。
好似在哄骗小孩般温言细雨。
“不关你的事。”穆巧仍旧冷冰冰回道,救活一株是一株!
“呵,真是一副倔脾气。刚要不是我救你,你已经死了。你医术这么好,应该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嗯?”他仍然轻声诱哄道。
穆巧默了,他说的是真的,要不是他喂血给自己喝,她的生命机能已经停止。
死了,又有什么用?不,她不想死,只是救植心切,一时间放多了血。
感受到怀里的身子有些柔软下来,夏侯北暝笑得灿烂,慢慢松开她的手,将她侧过身揽着,“听我说,若想这里恢复如初,必须换上新鲜的土壤,这么多土,南淮国却是找不到第二个毒荆峰了。你,有必要去其它国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