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荷望了望背后的残肢怪令,登时明白了过来,心中暗道:
“这两个怪人多半是什么神教仙宗的下属,他二人见了这残肢令,以为我是宗主的弟子,所以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违拗。也好,我正好吓他二人一吓,脱身离去。”
想到此处,曹青荷板起俏脸,娇斥道:“哼,你们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我仙宗少宗主,还敢对我如此无礼!你们眼里还有神教仙宗,还有宗主大人么?你们险些将我击得重伤陨落,你们是要叛教么?”
“少宗主明鉴,我夫妇二人在仙宗数百年,跟随老宗主南征北战,忠心耿耿,宗主待我夫妇恩重如山,情同再造,岂敢有叛教之心?若我二人有此异心,他日渡劫之时,让我夫妇二人死在上清诛仙雷下,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一丈红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发了一个重誓,神态肃然。
“好吧,谅你也不敢背叛宗主,起来吧!”
曹青荷双手背于身后,神态漠然,一幅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模样。
“多谢少宗主!愚夫冒犯了少主,罪该万死,但念他曾有大功于国家,饶他不死!”
一丈红并未起身,又磕了一个头苦苦哀求。
“不错,恨天低虽然得罪了我,但他当年抗倭有功,是民族英雄,今日便饶他一命。”
曹青荷点了点头,随声附议。
“多谢小姐!死鬼,小姐答应饶你性命了,还不过来叩谢小姐不杀之恩。”
一丈红大喜,又磕了一个头,这才回头冲恨天低喊道。
恨天低修为高深,曹青荷那一拳只伤到了他的皮肉,并无大碍,只是没得到曹青荷的允许,不敢擅自起身,庞大的身躯卡在石壁之中,动也不敢动,好不尴尬。
他听得曹青荷答应饶他一命,大喜过望,双足猛地一踏石壁,扑倒在曹青荷身前,感激涕零:
“小尸伤了小姐,小姐不但不怪罪,反而以怨报德,饶了小尸,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没齿难忘倒也不必,你杀了我的血龙,你救活它,我就不怪你啦!”
曹青荷终究是年幼,小孩性情,很快便忘了恨天低重伤她的仇恨。
“小姐放心!您的妖兽,小尸已经替您治好啦!请看!”
恨天低左手一抓,乱葬岗上登时多了一个长达百丈的大坑,尘土飞扬,遮天盖地。
曹青荷皱了皱秀眉,以手掩鼻,后退一步,生怕尘土中有什么异样。
过了好半晌,尘土落尽,百丈大坑突然涌起数道漆黑魔气,漆黑魔气中,一条拇指粗细的血龙从大坑里爬了出来。
血龙周身弥漫着浓郁的尸气,目光呆滞,身上的鳞片暗淡失色,毫无生机,它脚步蹒跚,仿佛一具被人操纵的傀儡,十分别扭。
“恨天低,这是怎么回事?”
曹青荷见血龙周身尸气,就是没有半点生机,心下已经猜到了一点,质问道。
“小姐,这血龙早就死透了,就算是大罗道祖下凡也救不了它,这可怪不得我。若是不将血龙转生成尸龙,你只怕是永远也见不到它啦!小姐日后可将活人魂魄,和血龙身躯融合,转生成僵尸,重获新生。”
恨天低摊了摊手,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妈……”曹青荷早在心底骂了恨天低千遍万遍,但她忌惮恨天低修为厉害,不敢出言污辱。
“这事你办得很好,我没有生气,只是这血龙周身尸气,带出去恐怕多有不便,若是碰上玄门正宗的伏魔修炼之士,那可就糟糕了。”
曹青荷微微点头,一脸平静无波,内心却是汹涌澎湃,恨不得将恨天低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消心头之恨。
“小姐勿忧,小尸有子母鸳鸯袋,可装各种邪魅宠物,是不可多得的鬼道储物袋,特来献给小姐。”
恨天低从腰间取下一只人皮口袋,双手捧给曹青荷。
曹青荷望着恨天低手中人皮制成的储物口袋,心中十分厌恶,这小小的口袋能装山存海,也不知恨天低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方才制成,多少美满幸福的家庭妻离子散,支离破碎。
“这口袋,你是杀了多少人才炼成的?”
曹青荷并没有去接恨天低手中的人皮口袋,她一向嫉恶如仇,她见恨天低如此残忍,忍不住出口质问。
“禀小姐,这子母鸳鸯袋是取九十九对新婚夫妻,九十九个怀甲六月的孕妇,膻中穴的嫩皮制成,他们能成为制做子母鸳鸯袋的材料,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恨天低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似乎没将这数百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你也太残忍了吧!”曹青荷戟指恨天低,狠不得在恨天低丑脸上补上一拳。
“小姐,你初入仙宗,杀人太少,还存什么慈悲善恶之心,咱们神教仙宗向来以杀人害命为乐,杀的人越多,越是英雄,功劳也就越大,地位也就越高。
我恨天恨纵横修炼界数百年,杀人过百万,这些人中,既有大奸大恶的强盗匪人,也有日行一善,宽厚仁慈的大好人,有仙道高手,也有鬼派名宿,禅宗的贼秃也杀了不少。不但有扶桑鬼子,南越猴子,高丽棒子,还有炎黄子孙,华夏后人。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好痛快!”
恨天低越说越痛快,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