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姊姊,这个老爷爷每天给我东西吃,是个大好人,你别再伤他了。”
小姑娘拉了拉曹青荷的袖子,小声道。
“魏老儿,你还会做好事呢?你这一身仙宗真气,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干了多少生灵涂炭的事儿方才练成,在众人眼中,你不过是个坏人罢了,做好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曹青荷摇了摇头,满脸讥讽。
“小姐此言差矣!在下不敢苟同,人性复杂多变,本来就没有什么善恶是非可言。坏人难道就不能做好事啦?好人也会做坏事,只是比较少罢了。
人生在世,义在当为!小老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见了这种欺凌弱小,卑鄙无耻的事情,非得管上一管不可!
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本该是在父母怀中撒娇嬉戏,尽情享乐的时候,她却被后妈虐待,吃不饱,穿不暖,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这都是后妈害的,后妈不是人,畜生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
魏生金重重地摇了摇头,越说越激动。
“是我错了,你是真正的大英雄,好汉子,是我看走眼啦!”曹青荷没想到魏生金的老头儿如此正直侠义,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大英雄可不敢当,小姐要去教训这红发火蜂,一定要带上老头儿我,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咬下这火蜂的一块肉不可!”
魏生金紧握着拳头,义愤填膺地道。
“魏老爷子厚德高义,古道热肠,小女子敬佩万分。只是这红发火蜂阴狠毒辣,实力强横,老爷子一大把年纪,实在没必要以身犯险,这毒妇,小女子倒也应付得来,就不必老爷子出手了。告辞!”
曹青荷冲着魏生金拱了拱手,转身牵着二女的手,出了天一阁。
三女出了天一阁,掌柜在身后恭声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小姐慢走,有空常来!”
曹青荷并未理会掌柜,三女并肩而行,出了城南,直奔红发火蜂巢穴而去。
三女出了城南,一路向南,曹青荷双肋夹住二女,施展血影遁,化作一道血影,消失在了大道的尽头。
只小半个时辰,曹青荷携着二女便奔出了五十余里,眼前被一座大山拦住了去路,便停住了脚步。
山势奇险,有高又陡,树木茂盛,虎啸猿啼,令人望而生畏。
时近中午,众人都饿了,五脏庙早就闹翻了天。
曹青荷放下二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笑道:“你们在这儿休息一下,我上山探探路,顺便找些吃得回来。”
“曹姊姊,这山恶水险,凶兽猛禽众多,你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楚灵芸有些不放心,上前拉住曹青荷的袖口,细心叮嘱。
“芸妹,你放心好啦!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我可舍不得你这如花似玉,小鸟依人的小美人儿。嘻嘻!照顾好小妹妹,我去去就回”
曹青荷俏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突然猛得低下头,在楚灵芸白里透红的小脸种下一朵草莓,旋即抽身离去,消失在了群山众林之中。
被曹青荷吓了一跳的楚灵芸,晕红双颊,低着头,心中默念道:“四方神灵,小女子愿减寿十年,望您老人家保佑曹姊姊平安归来,无伤无碍。”
正在祈祷之时,突然身后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声音稚嫩惊恐,不正是小姑娘发出的么?
楚灵芸急忙回头看时,却是惊呆了,前方不远处,一条身长十丈,水桶般粗细的大蟒蛇正吐着鲜红的蛇信子,快速向二人游来,金黄色的蛇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令人目眩。
黄金大蟒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便游到二女身前,铜铃般大小的血红眼珠,目露凶光,欲择人而食。
小女孩浑身颤抖,泪流满面,早就哭得泣不成声,险些晕了过去。
楚灵芸心中也是害怕之极,但她想起了这小女孩的凄惨身世和曹青荷临行前的嘱咐,心中暗道:“这小妹妹很是可怜,曹姊姊将她托付给我,我定要保她周全,不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想到这儿,楚灵芸也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勇气,她快步奔到金鳞大蟒面前,将小女孩护在身后,娇声喝道:“坏蛇!臭蛇!快走开,别伤害小妹妹!”
这条黄金大蟒在深山中修行数百年,灵智早开,智力不逊色于一般人类,只是机缘不够,未能化为人形,开口说话。
数百年来,黄金蟒在这片大山中抓象食虎,吞噬过往行人,是山中霸主,林中之王,放荡山林数百年,无人能敌。
直到五年前,红发蜂妖搬到此处,黄金蟒与它一战,不敌败退,灰溜溜地逃到了大山外围,艰难度日。
此时的黄金大蟒已经半年未曾进食了,饥肠辘辘,上次进食还是半年前,它在山脚下的麦田中抓住了一头偷吃农户麦子的山猪,那山猪体形庞大,重达千斤,猪肉又滑又嫩,黄金蟒饱餐了一顿,度过了那个大雪封山的冬天。
楚灵芸和小姑娘加在一起不过百十来斤,比之野鹿獐子稍有不如,跟山猪大象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黄金蟒饥饿难耐,狠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族小姑娘,饥火更炽,自然不会放过。
再说了,人族少女周身灵气,比山猪野鹿强上千倍万倍,有助于修行。
只是,黄金蟒却迟迟不肯下口,它的智力不弱,它见楚灵芸冲上前来,护住小姑娘,戟指大骂,心中不禁犹豫不决。
以黄金蟒数百年的经验来看,越是貌不惊人,平平无奇的人,越是恐怖,越是危险。
寻常行人,见了凶残的黄金蟒,不是吓得屁滚屁流,狼狈逃窜,便是嚎啕大哭,坐以待毙。
楚灵芸居然敢挺身相护,出言辱骂,不是艺高人胆大,便是背后有极大的靠山。
黄金蟒一族本是妖中大族,四百年前,黄金蟒的族长得罪了柳生十兵卫,惨遭灭族,只有这条小蟒活了下来。
它永远也忘不了,那白衣少年,手执怪剑,血洗蟒族,将族人尽数屠戮,血流成海,尸积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