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晌午你且留在我这里用饭吧。咱们姐妹也好谈谈心,如何?”欢喜之后,郭薇儿看着杨媚儿,也不由如此说道。
而杨媚儿听到这话,身为妾室的她,自是无有不可。
所以到了晌午,郭薇儿和杨媚儿这一妻一妾在一处用饭,倒也显得和和睦睦。
“呜”饭菜刚刚上来,郭薇儿不过才吃两口,却便感到了一阵反胃难受。于是不由忙从座位上起身,用手绢捂着嘴巴,跑到门口处干呕起来。
“娘子,您没事吧,您没事吧?”见郭薇儿于此,一旁伺候着的丫鬟和杨媚儿,也不由一脸关切的迎了上去,如此问道。
“没事,之时突然有些反胃。或许是这两天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罢了。”一阵干呕后,郭薇儿笑着摆了摆手,也不由如此说道。
“干呕。娘子,我听人说,女人怀孕之后,有一段时间便就会干呕吃不下饭。你莫不成是有喜了。”看着干呕的郭薇儿,小红不由猛的想起这件事来。
而忽的听到小红这么说,郭薇儿和杨媚儿相视一顾,却不由下意识的将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小红,既如此,那你便传个郎中过来,让他好好为娘子看看。这样,我们心中便也有个底了。”微微沉默了片刻,杨媚儿亲切的把这郭薇儿的手臂,也不由对着小红如此吩咐道。
“哎,二娘子说的是,我这便去。”说着,小红也不等郭薇儿说话,风风火火的便跑出了门。
而看着小红他离去的背影,郭薇儿用手轻抚着小腹,眼神之中也不由露出了一抹期待。
……
“哈哈哈,恭喜娘子了,恭喜娘子了。此乃是喜脉,您这是有了身孕了。而从这脉象来看,也当有两个月了。”半个时辰后,将军府郭薇儿的屋堂中,当着张世华父母亲和杨媚儿等人的面,那郎中在诊断完毕后,弯腰作揖,也不由的如此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今日,真可谓是双喜临门那,甚好,甚好。”听到郎中这话,年不过半百,却以显得老态龙钟的张烈武,自也不由的抚须哈哈大笑起来。
而在笑罢之后,张烈武对着那郎中自又是一番感谢。等那郎中亲趣÷阁写下一份调理的方子后,张烈武便也不由亲自送那郎中出了门,而将雪姨她留了下来。
“娘亲”诊断完毕后,郭薇儿还本想着从床榻上起身对雪姨见礼。
但雪姨却是疾步走到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道:“你现在有孕在身,且要小心些才是,使不得这些虚礼。”
说着这话,自也是不由分说的让她重新躺下。
“好啊,好啊。薇儿你真是我家的大功臣啊!大老爷就世华这一根独苗,现在你却是怀上了世华的骨肉。可真的是太好了,可真的是太好了。”说着,紧握着郭薇儿的手,雪姨的眼圈却也不由红了几分。
“娘亲,您……”见雪姨如此,郭薇儿也不由满脸关切。
而雪姨见此,笑着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后,便也不由道:“没事,娘亲就是太高兴了,就是太高兴了。小红啊,薇儿现在既然有了身孕,那你照护她时,定要在加倍小心,万万不可除了什么差错,你明白吗?”
“哎,娘子您放心,小红一定会好好照护我家娘子的。”听到雪姨的话,小红她自也不由在第一时间便如此保证道。
而听到小红这般保证,雪姨她点了点头,然后在对着躺在床上的郭薇儿,自又是一番嘱咐。
好一番嘱咐完后,为了让郭薇儿她有充足的时间休息。雪姨便也不由和杨媚儿她,一同离开了。
而等到雪姨她们都离开,小红也关门退下去之后,郭薇儿轻轻抚摸的小腹,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甜蜜的母性笑容。
……
时间缓缓流逝,又是三天过去,到了此时,时间也不由到了至正十二年六月初七。
在这一天,攻下了襄阳城的张世华,也不由接着大胜之后的余威,派出了一东一西两支兵马,相继攻下了东面的枣阳城,西边的谷城和光化城。至于西边再远一些的均州和房州,张世华也派出了手下的两位副万户,张明通和白希,让他们各带三千兵马前去攻打。
这两州,虽有四县之地境内还有两处千户所镇守。但其境内兵马,却早已经被答失八都鲁抽调干净。现在两州,所剩下的无非就是官府临时组织起来的民兵罢了。根本就不可能对张世华他造成什么影响的。
所以攻打这两州,对张世华来讲,无非也就是时间问题。
而除了这两州之外,诺大的襄阳路,便也就只剩下了处在南方的南漳和宜城两座县城了。故而,对于张世华他们来讲,扫清整个襄阳路,也不过就是旬月间的事情罢了。
故而在此之时,作为黑衣军之主的张世华,倒也颇显得意气风发。
“主公,南阳那边传来了给主公您的家书,还有薛玉龙薛大人在这些日子来所记下的报表。您看,您现在要不要看你下呢?”这天傍晚,张世华正在摆放有冰桶的书房中处理政务。
作为张世华亲卫统领的李五,却也不由拿着两份书信,来到了张世华的书房,对着张世华如此说道。
“哦,既如此,且把书信拿过来把。”听到李五这话,张世华应了一声,然后拿毛巾将额头上流出的汗水都擦干净之后,也不由伸手接过了那两封书信。
说实话,在这个时候张世华对那封家书的期望是远远高于薛玉龙送来的什么劳什子报表的。
不过谁让他是黑衣军之主,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公。不管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在面上,张世华这份先公后私的态度却一定要是做出来的。
所以在伸手接过李五递来的那两封书信之后,张世华也是先打开了薛玉龙送来的报表。
不得不说,薛玉龙这个家伙的确是深谙为官之道。虽然才跟着张世华不久,但却及懂得揣摩张世华的想法。
虽然张世华对他这个降官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了一副很信任的样子,但对于一些忌讳的事情,这个家伙却是有多远便避多远。
身为文官的他,即便是在这个战事频繁,武人显贵的时候,也绝不掺和军中的事情,只是老老实实的做自己分内的事。甚至就连他往日的好友,陈喜山的战死,他在一番吊孝之后,却也没有什么不满或愤慨的情绪来。
所以他的报表,张世华大致的看了一遍后,便也放下,准备明天交给自己手下那些专业的吏员来核实计算。
自家人知自家事,以薛玉龙那种谨慎小心的性格,这货如果在报表中动什么手脚,以张世华这半瓶子醋的水平,根本就不可能看的出来。之所以这样,也不由就是让手下生出忌惮不敢为非作歹的同时,表现自己对手下人的重视罢了。
面无表情的放下薛玉龙那货送来的报表,在打开家书。片刻后,城府深沉的张世华的脸上,却也不由露出了一副难以掩饰的狂喜。
“哈哈哈哈,好,好,太好了,太好了。阿五,薇儿她怀孕了,我即将有子嗣了,我即将有子嗣了!”这般说着,当着李五的面,张世华也不由再度狂笑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李五猛的听得张世华这话,愣了片刻后,也不由面带喜色的跪倒在地,对着张世华拜道:“太好了,末将恭贺主公。末将为主公贺,为主母贺!”
“恩,起来吧。阿五你且快将这好消息告知全军,我将以此为庆,准全军将士们与今夜高歌痛饮,以为庆祝。”
“是,末将遵命,末将这便下去将这好消息告知全军。”满面欢喜的高唱了一诺,李五便也准备退下传讯。
不过就在此时,张世华却又忽然摆手说道:“等等,再把阿羽他给我叫来。襄阳之事一时半刻还无法了解,我不能亲自前往南阳迎接家眷。所以出于万全考虑,还是让阿羽他带一千精兵,走水路去南阳吧。”
“这一次,我会让阿羽把汝等的家眷也都接来。毕竟从此之后,这襄阳城,便也就是咱们的根基之地了。”
“是,末将明白,末将这便下去传令。”听到张世华还想到了他们这些人,李五高兴的答应着,便也不由揖礼退了下去。
……
话分两头。话说就在张世华那边无比欢喜的想着要怎么把家人和妻子平安顺利的接过来时。在南边,带着数百人在襄阳路西南部绕了一个超大圈子,奇迹般的躲过了所以黑衣军斥候兵马的答失八都鲁等人,也终于如同乞丐一般的来到了宜城门外。
“此乃是答失八都鲁大人,汝等还不快快去禀报识里木大人,为我等打开城门。”千辛万苦的来到城门外后,那名如同乞丐一样的亲卫统领,指着同样是乞丐模样的答失八都鲁也不由如此喊叫道。
“什么,你说那是平章大人!”因为天黑,看不清脸,只是隐隐约约看看答失八都鲁和城外官兵尽是一副乞丐模样后。那守门士卒心中虽然惊讶无比,但却还是不敢有所怠慢,忙高声道:“既如此,劳烦大人先在此等待一下,我这便让人前去禀报识里木大人。”
说着,对着身旁一人吩咐了两声后,便也不由摆了摆手,让他士卒前往识里木处通禀。
因为是自己大哥的消息,所以识里木他来的很快。也就是一刻多钟的时间,识里木骑着马,便也就来到了这城墙之上。
“兄长,可是你吗?”因为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识里木在城墙上根本看不到答失八都鲁的脸,便也只能这般叫喊。
不过这也够了,听到他的叫喊声,城外答失八都鲁自然也是高声回话。兄弟两人在相互对话了一些只有兄弟二人所知道的无关紧要的隐秘事情,相互之间确定了身份之后。
红着眼睛的识里木,自是高声喊叫着,让人为答失八都鲁他们打开了城门。
“大哥,大哥。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城门被打开,兄弟两人得以相见。心中重新找到主心骨的识里木也不由抱着自家大哥,嚎啕大哭起来。
而余下那数百跟着答失八都鲁一起逃亡,如同乞丐一般的官兵们。一见到此处的兄弟相遇,自也不由想起了自己那战死在乱军之中的同袍兄弟。所以受识里木的感染和这些日子来心中惊惧的发泄。
这数百人,竟也不由的纷纷嚎啕大哭起来。哭声真可谓是感天动地。
“好了,一切皆无事,也莫要在做一副小女儿姿态了。你快带我进城,此时局势已然是迫在眉睫,我兄弟二人,却也要好好的商议商议日后的事情了。”兄弟两人抱头痛哭了会,答失八都鲁一抹泪水,也不由的重新鼓起斗志,这般言道。
而听到答失八都鲁这话,识里木他自然是无有不许。
所以在点了点头之后,也不由牵来一匹马,亲自将兄长扶上马后,也不由带着那边侄子孛罗一起,策马向着宜城县衙赶去。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在宜城县衙,清洗完身子,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并填饱肚子之后。答失八都鲁看着自家兄弟和儿子,也不由沉声说道:“自此一战,我军也再没有和黑衣贼争锋的可能了。”
“而朝廷上面,也一定不会在饶恕我的罪责了。不过万幸的是,我等还保下了一部兵马,朝廷上就算责罚,发动起人脉和银子,朝廷上也顶多是将咱们贬官,并调度到其他地方平贼。所以咱们散只兀氏倒还不至于一蹶不振,只要把握好机会,还是有东山再起的可能的。”
“不过在此之前,却万万不能在与黑衣贼为敌了,咱们不是那贼酋的对手。”答失八都鲁分析着,最后却也不由露出了一副苦悲脸,这般总结道。
不过听到他这样的总结,孛罗和识里木却是点头不已。
显然,他们真的是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