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悬崖边上的那几个小兵,边吃东西边跟随着我的手电朝下方看过去:“秦工,别看了,那下面挂的是装吃的塑料袋。”
“塑料袋?!”我很诧异的看了眼那名小兵:“你能看清楚?”我的眼一点都不近视,视力相当好,没道理我看不清,他能看清啊?
那小兵用手电指了指旁边的一段绳子:“我肯定也看不清啊。哝,你们过来之前,我们用钩子勾上来的。”
我走过去看了看,勾上来的东西不多,都是些蔬菜保鲜袋、食品包装袋、还有一个装大米的麻袋以及一件袖筒撕裂的土黄色军装。
“都是当年小日本丢在这儿的。”那名小兵又淡淡的说了句。
我看着那件土黄色现在已经发霉的旧军装,肩膀上红色的肩章,中间有一道黄杠,黄杠上分布着三颗五角星:“兄弟,这是什么官衔?”
“是个曹长。”那小兵看都没看的说道,看来早已经研究过了。
刚子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垃圾问道:“哎!大山,鼓捣这玩意儿干嘛,从哪弄的?”
我指了指下面:“深渊里面。”
“深渊里面?”刚子将信将疑的走到深渊边上看了眼,转头骂道:“他娘的,我还以为小日本真他妈那么文明呢,闹半天把垃圾都倒这儿来了!”
我丢下手里的东西,又回到悬崖边上,刚子也跟了过来。我们在的位置是整个队伍的最后面,乔佳她们几个女孩子跟着张栩梅还有周俊楠去了队伍中间那儿,好像队中的几位领导正在那儿祭奠牺牲的四位军人,当然姜大为也跟着宋小佳过去了。
后边只剩了我和刚子还有吴明达等几个当兵的。因为我们还被分配了一个任务,就是保护好后面的这车物质,其实在这种鸟地方,根本没必要派人保护。
“我去,不行,我得去先放一水,憋了好一会儿了。”刚子站起身提着裤腰带走开了两步。
“哎哎哎!霍工!周大姐说,最好我们不要往里面仍脏东西,撒尿的话,应该更不能了。”另一名小兵急忙站起身制止道。
刚子有些不爽道:“为什么,这么大的深渊,撒泡尿为什么不行?你看那下面不都是日本人扔的垃圾吗?”
小兵被刚子问的有些无语了,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是周大姐这么说的。刚才连长也下命令了,不让往这里扔垃圾。”
刚子把老二都已经放出来了,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好勉强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们只是说不让扔垃圾,可没说不让撒尿,我这裤子都解开了,你让我去哪儿。”说着,也不管小兵的警告,开闸放水了。
我别过头跟一开始和我说话的那名小兵搭讪道:“喂,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兵听见我问他名字,显得颇为高兴:“秦工,我——”
呜呜——
“哎呦,我操!”小兵还没说完,深渊下突然刮来一阵疾风,还带着一种臭臭的味道。紧接就听刚子叫了一声,众人急忙转头看去。
刚子看着自己的脚面叫骂道:“娘的,刚才那阵风哪刮来的,真不是时候,害的老子都他娘的尿脚面上了!”
“哈哈哈,霍工你看,我不让你尿你非得尿。”刚才一直阻止刚子的那个小兵有些得意的笑道。
“去去去!一边玩去!”刚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秦工,这条深渊再往前不多远就被封死了,就这么看,它的形状有点像鸡蛋,叫什么圆形。”刚才和我说话的那小兵,一边说一边费力的比划着,显然这些话也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椭圆是吧?”我一直在想东西,不想说太多的话,只是简单的接了一句。
小兵恍然大悟般叫道:“对对对!就是椭圆!”随即又把声音降低下来说道:“不过,秦工,你发现一个问题没有。我这人虽然读书少,但根据生活经验,还是知道像这种封闭空间,是不会有风的。刚才那风就是深渊底下吹过来的,而且,好像还有种怪味,你注意了吗?”
我点点头:“你的观察真仔细,我也正在琢磨这事。哎,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刚才好像没说。”
“啊!我叫闫伟,是三号卡车上的司机。”闫伟很自豪的说道,随即又指着刚才阻止刚子的那个小兵:“这是和我同一辆车上的,他叫孟武。”
我对另外那名小兵笑了笑:“嗯,闫伟,孟武,名字挺好听的。哎,闫伟,我问你,刚才周俊楠大姐是怎么说的。”
闫伟想了想道:“周大姐说的很简短,就是说不要往下面丢脏东西,不然会倒霉的。就说了这么多。还被周扬队长说了几句,说她有宣传迷信的嫌疑,有反马克思主义的倾向。”
那个社会仅凭一句话,就给人随便戴帽子的现象很正常,大家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盯着眼前的深渊,我心中也是直犯嘀咕,刚才那股风中携带的气味,我也闻到了。特别怪异,既有那种酸腐味,又有一种腐肉味,还夹着一丝腥甜!
这股不正常的风,似乎也惊动了那边的人,同样引起一阵骚动。几个首脑人物好像在商量着要不要下去看看。很快便听到陈国荣在那边喊道:“所有人过来集合!”
“唉——,看来又要我们去送命了!”闫伟叹了口气,但依然坚定的快步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