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几天,周末就到了。
一大早,我驾着车赶往医院,到达医院时还不到正常上班时间。站在地下车库的电梯前等电梯,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声低低抽泣。回头一看,一个长相精美的女人,或者说还是个大女孩,她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夹在腋下,死命地往后退。那男人一脸俊容,但情神严肃而冷峻。
“我……,我不去。”女孩惧怕地后退。
“由不得你!”男人冷漠不容抗拒地言语如同来自地狱。
“我又没要你负责,你管我。”女孩像是发了狠,企图与高出自己一截的男人抗衡。
男人神情越发难看,铁臂收紧,几乎要将那女孩勒死,他用暗哑的声音继续传达他的愤怒:“等你流掉后,你看我还管不管你!”
“范墨非,你混蛋!我流不流,关你屁事!”女孩大叫,离了地的双腿不停乱蹬。
男人脚步加大,不顾她的叫喊,电梯一到抢在我的前头进了去。
我接收到这番对话里的信息量,不由自主地展开了丰富的联想。突然间,女孩刚叫过的那个名字,让我的思维呆滞了半秒。
范墨非,是那个范墨非吗?
我抬头去看,见男人正企图按下关门键,忙伸出一只手挡住,跟着进了电梯。见他按下的楼梯是五楼,目光不由自主地去查看电梯里的楼层导示图,果然五楼有人流室。
坐定了这个事实,我现在最好奇的便是这个男人的身份。我微微侧身,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干练的衬头,五官端正而立体,一身合体的西装,显出他伟岸的身形。察觉到我的目光,他蓦地眼峰一扫,英气逼人的眸子立即射出一股冷然气息,令人登时不敢再看。
“完事后赔我去修车。”男人突然开口说了句莫名的话。
女孩自我进了电梯后便安静了下来,听到这么一句便别扭着性子回道:“又不是我撞的,我不去!”
男人笑了笑,回道:“行,你不去就不去,我找撞我车的人,叫她赔。刚停车时看到我好像看到那辆没上牌的小MINI了。”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为之一僵。难道这人就是那天的那个车主?开迈巴赫的?这下我不好奇对方的身份了,能开得起那样的豪车,又叫范墨非的,除了东恩集团的那个,还会有谁?
他一定是认出了我就是那个小MINI的车主,所以才会故意这样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真要我赔得多少?我后悔死了进这电梯,强迫自己镇定,等到门一开,赶紧冲了出去。
十来分钟后医生上班,我看到温修平携同我的母亲大人沈岘女士一齐跟在医生身边,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看到我后,医生停下脚步跟他们说了几句,他们便没再跟过来。
医生热情地接待了我,我按照流程填写好各项资料,一个多小时后躺进手术室,也是第一次知道人的身体里那块叫‘髂骨’的骨头在哪个位置。
手术时间其实并不久,但疼痛让我感觉到每一秒钟都煎熬不已。等到结束,我已出了一身汗。护士将我推出手术室时,我看到了等在门外的沈岘女士。她想上前,但最终还是没有过来。
不知情的手术医生也看到了她,朝她微微点头后,便夸赞了我的善良,并向我转达了患者及患者家属的无限感激。我听着心头忽地开始酸涩,手术时忍下的眼泪这一刻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医生有些惊诧,忙让护士把我送去了特需病房。在那里挨了大半小时,疼意消退了许多,但心头的委屈却越加浓重。我跑来这里,承受疼痛,身边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