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舞神情不善,眼中冷傲。这让左木临磊与上行策都稍显意外,左木临磊是未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此高傲难近,而上行策则是诧异方才还文静的人此刻确是如此冷漠。
不过左木临磊也不在意,想必不屑将若舞看在眼中。
此时木格樱兴致的走了进来,扫看三人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阿爹让我来请你们过去用饭”
“樱丫头,你何时认识了这种朋友”左木临磊问道:
“你说落姐姐呀,前些日子认识的,不说这个了,我们快去前堂吧,免得阿爹久等”木格樱来到上行策身旁,试探道:“策哥哥会去吧?”
上行策点头,又看了看若舞:“漓落一起去吧”
“当然,阿爹特意说了,一定要落姐姐同去”木格樱笑靥,拉着若舞就走。
半月后,长尊木格央汉病重的消息意外散遍整个沙域,一时激起风浪,数多小部蠢蠢欲动,还有一些沙匪更加为所欲为。
木格央汉病重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会是谁散布的消息,众多猜测。
木格樱面上多了份抑郁,整日守在木格央汉房内尽孝。这些日子,在木格府走动的人形形色色,两位大人,上行策,左木临磊。部长旦厝,左侍类也这些举足轻重的人更是时而能见。
这其中到底有谁是真心探望,又有谁巴不得木格央汉早日归天?
木格央汉已回天乏力,时日无多,如今最重的便是谁会继任长尊的位置了。沙域的长尊不似武原实行选举形式,沙域实行继承制,可木格央汉没有儿子,那么他会把长尊的位置传给谁,上行策还是左木临磊,又或者另有其人。
木格府里最闲的便只有若舞了,沙域的局势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反而错综复杂,她观察过来木格府的所有人,只有上行策她看不透,上行策像有淡然不争之意又或者是他深藏不露。
她该怎样做?若舞鲜有踏出木格府,这里遍野黄沙,集镇很少,断垣倒不少。
“漓落”若舞眉头一动,是上行策。
若舞转过身,目光清和:“策..策大哥”
上行策点头,杵着拐杖走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走走,你怎么不带着随从”若舞问道:
上行策眼眸含笑,无碍道:“这里离上行府不远,无事”
上行策在沙域声名很好,为人称赞,是长尊的最有力人选,如今怕是很多人会对他不利。
“小心为是”若舞不由关心:
上行策眼神凝聚,看着若舞:“漓落很关心人”
若舞目光闪躲,似被看穿后的心虚“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温文尔雅,谦和有礼”
上行策眼底蕴色,想要看透眼前这位女子:“漓落倒不像漓落”
“嗯?”若舞莫名,不知上行策所话何意。
若舞忽的眉头一凌,冷锋即现,袖口如虹,震开两支长箭。若舞下意识将上行策护在身后,看向异常安静的漠丘。
霎时沙丘上数人凌空飞起,手中的弯刀甩出,旋转的朝若舞上行策飞来。若舞立刻飞身截住,周旋其中,这些人的武功都很高,然而,即使是人多势众也丝毫接近不了上行策。
一掌一毙,若舞手掌一收,弯刀已握在手中,身形幻移抹断一人的脖子。黄色的身影跳跃晃动,仿若在滩上起舞,可是这一举一动下是一种摧毁。上行策视线一直停留在若舞身上,双眼深思,似在琢磨。
转眼黄沙已被染红,所有人都被若舞一一杀死。
上行策眼眸一抬,向若舞走去:“漓落你可有受伤?”
若舞摇头,神情淡然:“我没事”
上行策见若舞臂上的衣衫被划破,方才的形势是一刹之间:“你我只数面之缘,你为何要如此竭力帮我”
“当时我初到沙域,阿樱从未过问我的过去,也没有质疑过我的好坏,我帮你只是初衷,并没有多想什么”
两人面立,四目相对,好漂亮的一双眼睛,有着历尽甘苦后的沉淀,上行策却看到那清澈的眼底,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上行策眼神一变,微显怜惜,若舞这才发觉面上的面纱已脱落,脸暴露在外。
若舞神情一慌,欲用手挡住,上行策握住若舞的手腕:“几道疤痕算什么,现在的你一样很漂亮,何况容貌并不代表全部”
“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认为”若舞有些失落,捡起地上的面纱。
见若舞内心抵触,上行策也不再多说:“今天的事我会查清楚,谢谢”
“我送你回去吧”
上行策点头,两人一路上默语,直到到了上行府。
“进去坐坐吧”上行策说道:
上行策的目光很柔和,让若舞不知不觉的收起了狠戾的一面,连说话都跟着轻柔了几分:“也好”
上行策一回来,便将此事派知了下去,若舞打量过上行府上的人,都非常精效干练,特别是上行府的管事而余,极为出挑。
“策大哥,从今日起,就由我来保护你好了”安静的屋中,若舞的声音显得很清晰,这是若舞深思后的决定。
正端着茶杯的上行策听得此语,手中的茶水泼出去了一半,上行策不慌不忙的擦拭身上的水渍。站在一侧的而余面上一抽,目光一直盯着地毯。
“好啊”上行策笑答:
上行策手一顿,看向杯中的自己,连他都没料到自己会这么说。
就这样,若舞住进了上行府。木格樱听若舞要搬去上行府,先是不舍,但木格央汉的事已让她无暇顾及其它。
桌椅断裂之声,不是很大的屋中,大气富华,左木临磊负手立于屋央,一旁的一张桌子被震的支离破碎。
“若不是上行策身边多了一位武功很高的女子,上行策绝对活不过明日,请大人明察”一人半跪于地,语中略显慌乱。
本是万无一失的事哪知横生枝节。
左木临磊眼神一暗,上行策身边何时有过女人,面上不耐道:“那女子是谁?”
“她蒙着面纱,不知面貌”男子回答:
蒙着面纱,左木临磊眼眸一震,似想到什么:“难道是她?”
漓落,左木临磊心中暗念,他倒真低估了她。
“听说在沙域,最漂亮的地方就是域涟湖了,那里风景怡人,水静如珀”若舞坐在一旁看着上行策翻阅书籍,认真做事的人可真是好看之极。
域涟湖地处沙域中央,湖泊大的看不到尽头,四周绿草茵茵,茂树点立,鲜花拥簇。夜晚繁星皎月,倒映在湖中,美轮美奂。
整个沙域的用水大多是从域涟湖采取的,故而,域涟湖是沙域的命脉,因域涟湖底有无数活泉,不会担心有人往湖里投毒,也不担忧湖水枯竭。
上行策侧首看向一手撑着脑袋,也正看着他的若舞:“你想去?”
“自然是想去,总要得到你的首肯才是”上行府的人对若舞都很尊敬,吃穿用度都是上好,这些都是上行策的安排,她既应允保护上行策自然不能随己欲为。
“过几日吧,待我忙完手头上的事与你同去”
上行策每日大多时间都花在看书上,也未看他与什么人来往,难道是上次刺杀的事?
“木格央汉病重人人都故作关态,只有你除了探望外,对其他的事毫不上心,策大哥,你不喜欢长尊这个位置?”还是静观其变?在上行策面前,若舞直言直问,一是上行策不会介意再则他是聪明人,自己岂能自作聪明。
每个人都不喜欢不真诚的人,至于若舞隐瞒身份,她想早晚有一天上行策会知道的,到那时上行策会怎样做还难可知。
“这个位置虽好,可不是人人都能坐的,我更喜欢宁静祥和的日子”上行策心性淡雅如菊,这样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当长尊。
若舞暗自思忖,若是左木临磊当了长尊,怕更为棘手,她该怎样做?
“你觉得,现如今怎样做才是最好的”上行策又问:
“与其千方百计,倒不如以逸待劳,不过你不喜欢争,就一如既往好了”上行策与若舞认识不久,此时的他们,倒像早已熟知的朋友。
“你的话很对”上行策点头认可
“我想去木格府看看阿樱,她年纪还小很多事都难以承受,此时的她是最无助的时候”她也有几日未去看木格樱了,那本是欢乐的眼中如今满是愁云,而木格府她也需探清形势。
上行策眼神停顿,面色如常,将书合上:“好”
如今的木格府去的多去的少都不适合,木格央汉也一直在广寻良医,听闻连顾皖都派人去请过,意料之中顾皖是不可能为他医治的。
“落姐姐你来了”木格樱坐在庭院,眼中布愁,郁郁寡欢,经历这件事后木格樱变得阴郁不少,少了往日的阳光。
“上行大人去看长尊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若舞眼眸平淡如水,只有语气略微关心。
木格樱眼中犹豫,又无力摇头:“不必了”
木格央汉只有木格樱一个女儿,对之关怀备至,木格樱自然也能体会到父亲的宠爱,如今木格央汉病重,木格樱最难承受这样的打击。
“樱丫头”左木临磊的声音远远传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左木临磊目光一瞟若舞,眼神不略。
“我去域外寻了几位医师来,希望有所良助”左木临磊走至木格樱身前,语气温柔。
在这件事上左木临磊相对要比谁都上心得多,他对木格樱的心思众人也都心知肚明。
“谢谢你,临哥哥”木格樱站起身,心中充满感激
左木临磊深情款款的看着木格樱,不知他内心是真喜欢木格樱还是为了长尊这个位置而扮演的深情。
“她怎么在这里”左木临磊看了一眼若舞,问道:
木格樱神情一顿:“落姐姐是来看我的”
左木临磊面色顿时不佳,目光不善的看向若舞“阿樱待你真心,称你为姐姐,你却在她最无助彷徨时,离开她去了上行府,你是攀利之心还是另有它谋”
若舞站立缄默,木格樱心性单纯,而她心机深沉,左木临磊说的不错,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在利用木格樱。
见若舞不语,左木临磊眼中森冷,嘲讽道:“你以为戴着面巾便能掩盖住你的心虚吗,内心丑恶的人比面上丑陋更令人发指”
若舞眸光一滞,冷冷的看向左木临磊,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盘旋于空。左木临磊自是看出若舞眼里的杀意,好重的杀气。
“临哥哥误会了,我与落姐姐不过是萍水相逢,并不是你所言那般姐妹情深”木格樱的情绪都显露在外,面对左木临磊所言她其实是在意的,何况若舞去的还是上行府。
“长尊病重时你还在木格府,我甚至怀疑,长尊病重的事是不是你泄漏出去的”左木临磊欲将此火添的更旺“你的这些作为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来木格府有何目的,又或者和上行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