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有大批兵马进入宁国皇城,估摸着那数目,每日都是五千有余的兵马。自从我们驻扎此地之后,日日如此!”相较于方才说到夏国时的愤恨,现在穆卿的眼中只是疑虑。
萧容也很疑惑:“现如今除了夏国,还有谁能有这么多兵力支援宁国?”
穆卿凝了凝神,“本帅也很奇怪,轩辕氏恶名远扬,又怎么突然之间冒出那么多出手相救的盟友?”
萧容皱了皱眉,觉得这样蹊跷的事情似乎以前也听说过。她思索了一番,终于恍然大悟,“大帅,我军的探子还打探到了什么?”
穆卿惊异于萧容的反应,问道:“容儿莫不是有什么看法?”
“奴婢现在还不敢确定,因此需要获得更多讯息。”萧容深吸一口气,“大帅,奴婢不懂领兵打仗之道,却懂得人心。如今宁王面临大敌,他做出的各种举措都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宁王在害怕北国,害怕大帅,而且已经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容儿的意思,这是宁王的障眼法?”穆卿说出来之后,也是一惊,“可是,的确有那么多兵力入城,不仅仅是我们的探子,连周围的百姓都看到了,这又作何解释?”
萧容退后一步,恭敬地单膝跪下,“大帅如果肯相信奴婢,请将我军探子得到的所有消息悉数告知奴婢。行军谋略,必须小心谨慎,不可妄下断言,奴婢需要这些讯息,才能确定推断是否准确!”
萧容说着,一时之间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穆卿的奴妾,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窦家庄。正在向窦天情请命。却不知这样的行为落在穆卿眼里,是极其刺眼的。
“容儿?”
萧容抬起头来,对上了穆卿冰寒的目光。
萧容心里一凉,莫非穆卿并不愿他的奴妾介入军机大事?想来也是,女子对这些本就应该避讳。可穆卿方才不是和她商讨得风生水起吗?为何突然态度大变?
萧容正想着,却发觉穆卿那冰寒的目光是落在她下跪的单膝上。萧容已经许久没有单膝下跪,自从入了大帅府,成了穆卿的奴妾,行跪拜之礼皆是双膝下跪了。而单膝下跪这种领命的仪式,她还是在做窦天情的贴身侍女时用得最多。
作为穆卿的奴妾。似乎不该这样,萧容连忙垂下另一只膝盖,直直跪下。
“谁教你这样行礼的?”穆卿眉头皱起。低低地问。
萧容再不敢抬头,因为她已经听出来了这语气中夹带的怒意。本来是多么豪爽的领命仪式,就这样被穆卿扼死在襁褓中了。
“你是本帅的女人,不是本帅的下属!你的礼数是低眉轻叩,或者双膝下跪。这些难道没人教你吗?”见萧容不出声,穆卿的怒火更盛了。
“大帅息怒,奴婢只是……只是……”她支吾了几声,终究找不出合适的托辞。总不能说出她以前对着窦天情就是这边拿行礼的实情吧?那样的后果会更加凄惨。
“没什么事就退下吧!”穆卿低沉地说罢,转身过去不再看萧容。
萧容愣了愣,此刻的穆卿哪儿还有大帅的风范?简直就像个小孩子在耍脾气。萧容瘪瘪嘴。她的确没什么事,便只好起身离去。
走出了军帐,看到孟逍还立在不远处。萧容这才恍然惊觉。她本来就没什么事儿,是穆卿自己召她过来的。看来有没有事,只取决于穆卿的心情。
可是萧容却并不想就这样无获而归,尤其在得知了宁国大批兵马入城的事之后。
这些天萧容一直疑惑着穆卿为何迟迟按兵不动,如今看来。也是由于这个原因。看来穆卿并没有将这件事声张,一来还没有确定那批兵马的来源;二来如若大肆宣扬此事。恐会引起军心动荡。而昨夜俞将军和高显闹得那么厉害,看样子连他们都是不知晓的。
萧容苦笑一声,看来穆卿对她这个冒牌“军师”还挺信任的,居然将这件事告诉了她。不过最终还是一个不慎,惹怒了穆卿,她也没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
萧容走到孟逍面前,偏了偏头,“孟少将,大帅让你进去。”
萧容说着,在心里暗笑,方才穆卿一脸倦色,她离开的时候,穆卿那样子恐怕是准备回榻上休息一下的意思。她真想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看,这孟逍突然没来由地进去,会不会被穆卿恼怒地骂出来呢?
萧容想着便很想笑,却又强忍着不敢笑。孟逍是个谨慎的人,稍不留意就会被他识破的。
看着孟逍面无表情地往这边走过来,萧容更加得意了。她立在原地不动,想在这儿看着孟逍走进去和被轰出来的全过程。
可孟逍走到她面前,就停住了。萧容正欲再添上一句“大帅有急事,让你进去”的时候,孟逍浅浅一笑,向她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萧媵侍请回。”孟逍说着,见萧容呆愣住了,又道,“这大白天的,莫非萧媵侍还想让末将护送回去吗?”
“大帅让你进去呢?你还磨蹭什么?”萧容双眼微眯,心想着孟逍你现在就得意吧,待会儿本姑娘可要在这儿看你的全套戏!
萧容甚至想着,等到孟逍进去了之后,她索性立马招呼一群士兵过来,组成群众队伍,一同观看。
可孟逍却没有如她意料一样地走向穆卿的军帐,而是立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你还磨蹭什么啊?”萧容被他瞪得头皮发麻,连声音都开始没底气了。
“因为大帅根本没有召见末将。”他耸了耸肩,“萧媵侍若是想报复末将,可以亲回来,末将就站在这儿,绝不反抗。”孟逍再次习惯性地双手一摊,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
萧容又惊又怒,惊他能识破这谎言。怒他竟敢如此无耻。可纵然如此,萧容却还是无可奈何。愤怒地甩了甩衣袖,转身便走。
自从来到宁国边境,她这样愤然转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可每次竟都是对着同一个人。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她是一个白痴,对着同一个人,还能不厌其烦地重复这样的动作。但萧容心里是巴不得每次都真的愤然而去,再也不理会孟逍。
可走出了两步,她还是不争气的停下了脚步,然后回过头来。“孟少将自诩对大帅如此了解,那么敢问孟少将知不知道大帅为何事而烦心?”
“大帅的心思,末将不敢胡乱揣测。不过萧媵侍说大帅很烦心。这倒是让末将有些惶恐。”
萧容暗笑着,心想难得他还会惶恐,侵犯和调戏穆卿的姬妾之时,可没见他有半点惶恐。
“大帅忧心的事,我倒是知道几分。因此想和孟少将一同想办法为大帅分忧,只是不知孟少将愿不愿意合作了。”萧容定定地逼视着孟逍,嘴角勾起一丝自得的笑意。
孟逍的眼眸颤了两下,他深吸一口气,又皱了皱眉,然后双手抱胸。这才开口:“末将自然是愿意为大帅分忧,只是不知萧媵侍有何妙法?”
孟逍方才那一系列小动作萧容全都看在眼里,萧容笑得更得意了。因为那些小动作说明一向冷静镇定的孟逍已经开始慌了。
“妙法自然是有,只怕孟少将所谓的忠心为主都是一派虚言,不肯真心地为大帅分忧。”萧容瞥着孟逍,语气中尽是鄙夷。
孟逍果然听不得这样的话语,正色道:“末将对大帅之心青天可鉴!绝不会是一派虚言!”
“孟少将果然不愧为大帅的心腹之将。”萧容赞赏地点点头。“大帅所烦心之事,孟少将想必也心知肚明。大帅带着北国大军不远千里来到宁国边境。带着夷平轩辕皇都的决心和气势。可偏偏耗了一日又一日,大帅依旧迟迟不肯开战,这当然不是俞将军和高大人所说的大帅沉迷女色,无心恋战。而是大帅发现了宁国近日来的动静颇为怪异。”
萧容沉着嗓子说着,目光转到孟逍身上,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应。方才还洋洋得意地笑着的孟逍,现如今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眉心紧拧着,目光也冷冽起来,紧紧盯着萧容,似乎在等着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萧容自然不负他所望,走近他低低道:“宁国有大批兵马入城,难道孟少将就不觉得蹊跷吗?”
孟逍双眼微眯,“是大帅告诉你的?”
萧容勾唇冷笑,“难不成还是孟少将你告诉我的吗?”
孟逍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似乎在思索着该不该直言相对。
“连我都觉得有诈,孟少将征战沙场多年,难道不觉此事怪异吗?”萧容微扬着腮,傲然地望着孟逍。
孟逍对上她这样的眼神,不由得眉头皱得更深了,“萧媵侍,这些军机之事你应该回避。知道的太多,对你百害无一益!”
萧容将双手背在身后,故作威严之姿,“孟少将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大帅的军师!”
孟逍愣愣地看着萧容,挣扎了一番,终究是苦笑起来,“那萧媵侍倒是说说,对这件事有何高见?”
萧容得意地抿嘴一笑,“我也想为大帅分忧,却不知道宁国的具体情况。孟少将须得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我,我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萧容这话一出,孟逍又皱了眉,“萧媵侍,绕了半天你还是来末将这里套话的?”
“不错!”萧容坦然望着他。
萧容这样的反应,反而让孟逍更加为难了。他忧思重重地望了望主军帐,又看了看萧容。最终重重叹一口气,“好!那末将就告诉萧媵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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