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月若有所悟般看向呙冎。
呙冎微笑,鞠躬,而后端容:
“找那位花姐,我问了同一个问题。她学医的,中医针灸。您搞预测,学易?那么她呢,告诉我一堆甲乙丙丁十天干的乱七八糟故事,故事里说,我甲木,若能碰到丁火则聪明雅秀。还对我说,甲木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话不在多,点到为止。
既然你是神棍,就一定能听懂这些话的话外意思。
故而呙冎说罢,就住口不言。
只微笑着,凝视尚月。
敛眉沉吟数秒。
“明白了,”尚月白呙冎一眼伸出手来,“这么小的小心眼,一句话都不敢跟你说错,累。合作吧。你该怎么折腾还怎么折腾去。我们仨,护送你一辆车抵达你的目的地。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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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厚爱,”呙冎端起尚月白生生的手,“路遥知马力,那啥见人心。”低头,晋见贵夫人般微微一吻,诚挚说道:
“出于某些无法解释理由,我已内定大房为那位花姐,并承诺,小花朵儿视为己出。如有可能,其府邸将名曰,百花园。”
“本人男,有小小的小人物之卑贱情怀,不敢过于奢求更不敢轻易沾染皇妃天女。故,拟设苍穹院为二房府邸之名。二房之位,暂时或始终空缺保留。”
“预设观天台为三房府邸之名,三房之位同二房。此为妻。”
“至于妾,明起我将打出青龙之号,是否能带队活着抵达中州,不敢保证。故妾之位暂虚之;若有将来,则留待内府总管决定。”
“所谓先丑后不丑、话要先点透。俗话说罢,本人在此明确表态,真挚感谢夫人的合作指示,厚颜暂借此车为临时苍穹院。并厚颜邀请夫人,为我主持府内内务。至于妻妾注册一事,回归中州安定下来,择佳日,将盛邀宾朋,以资见证。”
“言尽于此,若夫人没有其他吩咐,这就告退。”
言毕,不待尚月答复,躬身后退,开门关门,就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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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关闭,侧耳聆听一分钟,确认那股能量波动消失于476号,估计乃是窝瓜心有所动还想去下面碰个运气,车内尚月尚星便互相对瞧。
随之尚星又气又怒:“姐姐!你看这窝瓜无赖的,又是妻又是妾,连各府名称都想好,偏就没给咱们一个交待!”
摇摇头,尚月冲看到傻眼的赖尚妮训斥:“谁让你出来的?!睡觉去!”
赖尚妮不乐意的张张嘴,欲言又止。
但那会说话双眼却已分明在说:刚才叔叔说了一大堆,现在还没闹明白啥意思呢,你就让我睡觉?
尚月训斥:“睡不着?那就装睡!”
赖尚妮小脑袋一耷拉,乖乖跑被窝里蒙了头装睡去。
尚月转望尚星,瞪眼:“交待的还不够清楚?”打个手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尚星被训的迷三倒四,不服道:“哪里交代清楚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尚月又瞪尚星一眼,“你什么时候能看出来过?!”再次指指自己的脑袋。
尚星就没脸没皮的笑嘻嘻,“我要能看出来,我还问你?从来咱俩心眼不都长在你一人脑袋里,说说嘛……”启动心灵沟通主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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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瞪尚星一眼,尚月心灵传音:
“学着点,这才做大事的。”
“论心眼论野心,都比老赖强百倍!跟他说个话,你再婉转,他也立马明白。该决定时,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更不会让你费心思猜。论人情世故论敢作敢当,值得咱仨托付终身!”
“所以,好生把他伺候好了,你让我跟你叫姐,都行!”
“说关键说关键,”尚星哪里肯听这些大道理。要学也是你月亮的事儿,我就关心最本质问题。催促:“快点,我只要谜底。”
“苍穹院,二房。就这一个指标,咱仨自己定。”
虽说根本没把呙冎放眼里,一听姐姐这话,尚星仍然大恼:“这句我听到啊,但就一个指标?就一个指标当然只能是小妮——哦!照这意思,咱俩就一点名分都木有?!”
尚月脸一板:“名分?你要名分干嘛?跟着我继续伺候一个男人有啥不好?以前怎么没见你追着我要名分。现在出息了?拿了头寸想当姐了?我告诉你,不乐意就自己找男人玩儿,乐意就继续等着,小妮年岁够了一入府,就是二房。人家说的还不够清楚?!”
尚星更恼火,捂住耳朵心灵传音:
“我不听我不听。他什么级别我什么级别?!我张张嘴就灭了他!还什么暂时或始终空缺保留。我一大美女,哪儿找不来男人我要他保留?!说吧,这里面究竟都啥道道,你给我解释清楚喽!”
没办法,遇这么个妹妹,你不给她解释清楚,她缠也缠磨得你啥都干不成——她会心灵沟通还是主控啊。尚月只好一点一滴解释:
“是,我也没名分,咱仨只能有一个有名分的,但内务总管是我,谁当妾的决定权都给了我,还能怎么做?”
“你想入府,小妮就是公主。”
“可公主干嘛用的?我告诉你,从来都是嫁出去伺候单于那一家几代美其名曰和亲用的。你选哪样?你忍心把小妮推走,从此面都见不着?”
“那我再问你,百花园谁掌控?王母娘娘。王母娘娘再尊贵,那是玉皇他娘还是玉皇他媳妇谁说的清?!”
“话都给你撩白痴级程度居然还听不明白,敢让你嫁别人家去,仨俩月工夫止定就被一纸休书踢出家门!”
“也不想想人家这招怎么玩儿,哪边要求没做到?……斑竹她们的话那叫胡闹,打嘴官司闲唠嗑可以,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人家就很明确,内定大房,同天注册。何况府邸都分开了,你再上不上了床,那边能看见?”
恶狠狠瞪了还在犯迷糊的尚星一眼:
“为嘛只给个府邸让咱自己选?!记住,史笔如刀。这小子现在已然露出其勃勃野心打算当王当霸!所以。一开始就不给任何人留任何口实!哼!遇你这么个妹妹也真够无语。也不看看人家这手皇袍加身怎么玩儿。比姓赵那小子还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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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会尚星虽然没参加,斑竹一伙过来搅和她也没在场,但发生点啥,她照样清楚。姐姐这么一说,她当然知道什么叫那边要求这边要求。再把刚才那窝瓜说的一回忆,参照姐姐释义细想想,呀喝,姐说的还真没错,那窝瓜的确够直白。不但直白,还真是,白痴级都该听明白。
但是迷糊人也有迷糊人好处,尚星刚明白一点又犯迷糊,心灵传音追着不爱搭理她的姐姐直问:“那你说,窝瓜为嘛不把小花朵也拿下?那小花朵究竟是不是窝瓜的闺女?”
听了这句尚月就直想气晕:
“第一,咱仨实际关系,就算在宝鸭,有几个知根知底?单容貌看,说母女谁信?但花瓶儿和小花朵儿关系几百号人谁不清楚?第二,小花朵儿多大?不到13。身材都没发育!咱家小妮呢?那身材谁见了不犯嘀咕?再有,你愿扔掉小妮还是我愿跟小妮从此分开?既然都不愿意,搁咱家这外形条件,嫁了谁最后不犯点啥事儿?除非甘心情愿一起毁容毁形!否则,谁让你这一家三口都是红颜祸水!”
“……所以说,别看这人邪乎,心里头稳当着呢。不是人家非得要小妮,而是,咱必须把小妮推给他。那么话再说回来,我当二房行不行?行,你可以留,但这邪乎人绝不会再碰小妮,并且有机会了定要把小妮赶紧推出去嫁人,免得他自己把持不住。可对咱仨来说呢?也只有把小妮推给他,他才没法把咱俩推出去,咱仨才能始终在一起。”
“行了!我也新人类了,从成为新人类那瞬间,我就重新确认过咱仨关系,就千真万确姐妹仨。再以后有些话提都不要提!”
“哦,”见姐姐真生气了,尚星就有点悻悻然。哼哼两声:“我还就真想不明白,他干嘛要去冒充人家家的窝瓜。”
尚月苦笑:“小妮这小名咋来的?我第一次变神棍冒出的预言。年纪稍大,小妮哪次一听这名不是恨到只咬牙?但那有用?零件只认首次、最深,那个潜意识意念!如今这世道,不是人的新人类叫原来名字少,都一个个绰号或小名网名咋来的?都一样,受限于零件!——所以说,那窝瓜既然充了人家家身份,原窝瓜又恰好死了,谁敢肯定他的原本真名真身份以后有用?既不敢肯定,搁那种做事不给人留口实货色,会犯这种小错误?”
一句受限于零件就能解释?
尚星大为不服。
“那咱也稳当点,”她发着牢骚。“改天去查查网名,或者干脆新注册个网名,我叫七星花大姐,瓢虫。你叫月季花二姐,玫瑰。小妮就叫黑红不听天王悲,见星就追花痴妹。”轻哼一声:“他不百花园吗?真花假花棉花不都花?窝瓜居然都能一模一样有了俩,刚好让他来冒充。冒充就冒充呗还就居然石破天惊突然拿出证据来玩儿一招确属巧合今为雷同。那我就不能说你是我妹我是你姐?只要你不反对,谁敢说我不是大姐你不是小妹?”
接又冲尚月大咧咧一挥手:“——行了,从现在起,我就是百花园园主做大房、你就是苍穹院院长没事仰头看星星,小妮就是观天台台长一抬头就咱俩。分配妥了!再来谁都是妾,哼!我还就非把那一万个指标给这窝瓜给凑齐了。我让他驴,我让他蛇,我倒要看看,一万个过来能不能把他生生吃干咂净一片骨头都留不下!”
扑哧一声尚月再度被逗笑。
可是笑归笑,这心里头……
【证据?干嘛非得要证据?!】
面色突然一变,大惊失色拉住尚星的手:“糟糕!”
尚星一怔。
“姐姐错了!”尚月倒吸一口凉气:“那位,真是咱家大房!那花朵儿……也真是咱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