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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块钱一顿的豆花饭,无限续干饭续冷茶,你还想吹空调,坐雅间,那就有点“不知好歹”了。几人围坐的小方桌摆在了人行道上的风景树下,身后还有一把撑开的绿色遮阳伞,所以,尽管外面骄阳似火,光线毒辣,躲在树荫和遮阳伞下的五人,却也不觉得太过难受。
不久,五人要的豆花饭被服务员麻利的端了上来。辛劳了一上午,起码出了半斤汗的五人随即端起饭碗,夹坨打闪闪的白嫩豆花,沾着红白相间的麻辣作料开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人一旦饿急,吃狗屎都香,普普通通,高端人士看不起的豆花饭对几个干了“体力活”的家伙来说,此时,吃起来却是鲜香麻辣,美味无比,一点也不比集团食堂内五元一份,有肉有菜有汤的“白领午餐”逊色多少。
一顿风卷云残,狼吞虎咽,起码一气干掉了大半碗干饭后,腹间汹涌的饿意这才去掉了不少。
然后,五人才开始有时间吹牛打屁,一个二个,除开王起,无不义愤填胸,嫉恶如仇的批判起以王俭超为首的一群进出口公司的“好色之徒”来。
王起坐在一边,并不参与四人的嘴炮,只是乐呵的听着,最多附和两句“是有点过分”,“是要不得”这类的,不痛不痒的话。他虽然也感觉王俭超这狗日的是有些贪得无厌,但对方毕竟跟他同一寝室,以后也同一公司,甚至有可能分在同一部门,抬头不见低头见,都还没开始共事,就事先把人给得罪了,实在不是智者所为。
再说,即便王俭超真是一个得陇望蜀的渣男,只要对方不去碰苏静娴和张琴这两位跟他有关系的人,那也不干他什么事——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自由恋爱,公平竞争好不好?只要你情我愿,王俭超哪怕把他女友,马秋榕和对方现想打主意的“米脂婆姨”,全扔一床上大被同眠,那也是他的本事!王起即使嘴上讨伐几句,过几句嘴瘾,心头却还是要佩服对方的好手段,竖一竖大拇指。
这个,就像他佩服柳青一样。
柳青这“花花公子”,尽管用情不专,辜负了他心目中的女神,在跟打苏静娴交往之前,更是换女如换衣,然后被他“鄙视”和“看不起”,但有时候扪心自问,王起便觉得自己并非真正的“鄙视”和“看不起”柳青,深层次的原因,其实是无比羡慕对方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像对方那么潇洒,纵横花丛,遍阅群花!
是的,他就是他妈的羡慕和嫉妒,而非什么鄙视和看不起!
本质上,他就跟现在社会上那些“大骂贪官”,“诅咒富人”,但心头却无比向往之的穷人一样。如果给这些人一个当官和变富的机会,怕是立马要改弦更张,改旗易帜,跑得比狗都还要快。
有时候,王起便感觉自己跟社会上的很多他“看不起,内心鄙视”的人一样,只是程度有所不同。他现在还能够坚持一些所谓的“做人底线”,保有一些苏静娴眼中的“善良本色”,很可能不是因为他的操守有多高,而是因为让他背叛的砝码不够。
所以,只要价码合适,王起觉得,自己也是有可能被收买然后改变自己的三观——心头不变,嘴和身体也要跟着改变。
比如,苏静娴如果以成为他女朋友为条件让他干些不违法,但违反社会公序良俗,有失道德的事,他恐怕是拒绝不了的。
又比如,如果小老板叶龟年以把蓝芳那尤物赏给他作为条件,让他成为自己马仔在不作奸犯科的前提下使唤两年,他一咬牙,一横心,说不定也就同意了。
王起十分明白自己身上的优点和缺点,他固然在金钱和权力上没太大的y欲望,一般人用这两样,除非开个难以拒绝的天价,否则也收买不了他。
然而,对方若一旦使用“美人计”,用美色来诱惑他去对抗男性的本能,那就很不好说了。
所以,正因为如此,对于王俭超,柳青这些在美色上“贪得无厌”之人,只要合理合法,不整灌酒下药这些歪门邪道,他其实并不太过讨厌,也很难像“找女人很困难”的尤渔,李爽和周江等人一样,打心底的去排斥。
某种程度上说,他其实跟王俭超,柳青是一路货色,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处于蛰伏期,没把自己的獠牙弹出来而已。等他尝过了女人真正的滋味,像王俭超,柳青一样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说不定比这两人还要不堪,还要贪婪也有可能。
对此,他可不敢对他自己的人性和这方面的定力打什么包票。
王起经常在心头搞一些按古话说叫“一日三省吾身”,按现代术语则叫“批判和自我批判”的把戏。他不仅批评他人,批判社会,还经常批判自我。他觉得,这两者缺一不可。
批判社会,是为了使社会进步,使其变得更加文明,更加宜居,更加适合子孙后代居住和生存。
批判自我,则是为了认清自己的缺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算是一种自我的鞭策。
所以,两种批判,缺少了任何一种都不行。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才是完整的,能够顶天立地,威武不屈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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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四人骂骂咧咧,众口一词的讨伐王俭超等人的时候,陪着四人偶尔哼哼哈哈,附和两句的王起突然一愣,目不转睛的盯着从对面的走来的一群蓝领女工。
更为准确的说,是走在三个女工中间的那个身材苗条,模样清纯,按照周江的形容,犹如“一朵空谷幽兰”的女孩儿。
在王起这对鉴赏精度极高的火眼金睛的扫描下,一个又一个的数据飞速的闯入他的脑海:
身高163到165之间;
体重75到80斤之间——呃,以她的身高来说有些过于瘦弱了;
长发,发质柔顺,但却有些偏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皮肤白皙,细腻,几乎跟他那位俏师姐,以及以肤白见长的张琴都有一拼了,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发散着如玉石一样的光芒;
脸盘很小,最多一巴掌大,像一颗放大了无数倍的瓜子,五官精致,秀美,褐色的丹凤眼,长长的眼睫毛,趣÷阁挺秀气的小琼鼻下,只一个红润的樱桃般的红小嘴。
最后是身材,呃,跟上面几样相比,这个就不太突出了,只能用一个“纤细柔美”来形容,目前还谈不上什么“婀娜多姿”,“前凸后翘”。
这个当然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女娃据说今年才只有十六岁,放在学校,也才读高一。
至于对方那身普普通通,毫无特色,显得肥大、丑陋的灰色工装,在那张精致秀气,白皙如玉的俏脸下,直接被王起给无视了,不予考察。
身高,体重,头发,皮肤,相貌……一个一个的考察点,飞速被王起的雷达探头似的眼睛观察,记录,并自动评价。
最后,等所有一系列指标都一一观察完毕后,王起直接得出综合性结论:
“我靠!破窑洞还真飞出了金凤凰?”感到震惊的王起禁不住低声“靠”了一句。
他对陕北的认识,全都来自于路遥的几本乡土小说,里面的男女主角,配角,队长,村长,乡长,县长,包括地高官(相当于地级市市高官)全都住的是窑洞。
仿佛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宛若精灵一样的江珊既然来自于陕西榆林米脂0县,在王起的想象中,一家人自然就是住窑洞了。
而她,便是从窑洞中飞出来的金凤凰。
王起的第一个念头是“破窑洞还真飞出了金凤凰”,第二个念头却马上成了:
如此“晶莹剔透,邻家有女还要长”的美女,如果不收起来金屋藏娇,慢慢养成,那实在是暴殄天物,可惜之极。
他倒是浑然忘了前不久自己还在心头批判王俭超的“十恶不赦”,“毫无人性”,“连十六岁的小妹妹都不放过”。
所以,人呐,总是说别人容易,说自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