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五分之三时,第九组的所有选手都开始额头冒汗,呼吸加重,真元之力消耗过大,让每个人都有难以为继的感觉。
顾清流控制的第二条小银鱼已经越过三分之二的水槽,司空娜娜和丁峰挪动的第二条小银鱼已经出发,钟兴民在九名选手里排在第六位,小银鱼刚刚越过一半的位置,前面还有两位选手的速度比他稍快,分别是来自于天道宗和凌云派的两位选手。
观众席上一片加油助威声,选手席上更是很是不爽。在颜炳石的的规划中,剩下的八名天道宗弟子必须全部通过初赛。
而地级宗门凌云派上次筑基大会获得了一枚地筑丹,这次有五个参赛名额,其中第九组里就有两人,所以梁赞才会显得格外关注和紧张。
目前排在第四位的是凌云派的一名弟子,天道宗的弟子排在第五的位置,凌云派的另一名弟子实力稍差,只排在了第八,已经失去了出线的希望,而排在第四第五的两人此时也显得后继乏力,看得颜炳石和梁赞两人着急无比。
很快比赛过去了四十息,顾清流的第三条小银鱼已经越过了一半水槽,虽然他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但他的身子依然挺得笔直、面容依然从容淡定,令所有的观众都相信他能让第三条小银鱼到达水槽东侧。
司空娜娜和丁峰的第二条小银鱼已经接近三分之二的水槽处,剩下时间内让第二条小银鱼触壁问题不大。
最惨烈的选手应该是四五六名,此时三人已经面色赤红、气喘如牛,钟兴民已经成功超越了天道宗的弟子,排在第五,但是看剩余的时间和距离,他应该完不成比赛了,凌云派的弟子已经拉开了和钟兴民的距离,还有达成的希望。
本来排名第五的天道宗弟子被钟兴民超越后,仿佛精气神一下被从身体里抽离了一样,竟然越来越慢,渐渐有被第七名追上的迹象,完全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再排到后面的选手则彻底失去了晋级的希望。
道童用冰冷的语气报时:“九息、八息、……、五息。”
丁峰双眼赤红,大吼一声,拼命挤压出最后一丝真元之力,他控制的第二条小银鱼竟然一下超过了司空娜娜的小银鱼,抢先触壁。
当丁峰看到自己竟然比司空娜娜稍快一线时,呵呵一笑,喉头咕噜一声竟然晕厥过去,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司空娜娜的第二条小银鱼触壁后,她看到丁峰摔倒了,犹豫了一下,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真元之力再去撼动第三条小银鱼了,于是司空娜娜艰难地向旁边挪动步子,弯腰想把丁峰扶起来。
可是她这时也处于体力透支的阶段,一下没把丁峰拽起来,只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竟然扑倒在丁峰的身上,因为手脚酸软无力,司空娜娜一时无法爬起来,她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自己也能昏死过去。
幸亏大会的工作人员及时到位,一位青年道士和一位道姑飞身上了比武台,分别把丁峰和司空娜娜抱下台去救助。
观众席上的司空霸和天河上人本来都跳上了比武台,刚准备冲过来,就被大会工作人员拦住了,他们看到有工作人员在救助自己的女儿和徒弟,只好又回到了观众席上。
钟兴民到最后十息时,掌心已经开始流血,天火在他手心刻下的凝气阵法因为钟兴民过度发力,此时伤口已经崩裂,鲜血直流。
钟兴民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他继续压榨着自己的真元之力,手掌上滴下的鲜血已经在地板上汇成了面盆大小的一滩血泊,他控制的小银鱼也一直没有放弃,介乎于达成和失败之间。
钟怒涛在观众席上看得双眼赤红,即为徒弟骄傲,又觉得非常不忍,他很想让自己的徒弟放弃,可是他说不出口,只能双手紧攥着拳头,指节咔咔地发出响声。
当道童播报还有三息时,钟兴民的小银鱼距水槽侧壁还有两尺多距离,眼看就赶不上了,钟兴民悲声大吼,有如神号鬼泣、又如杜鹃泣血,吼声中充满了不甘和不舍,令所有的观众和选手都为之动容。
钟怒涛大声喊道:“兴民,你不要再拼了,你在师父心里是最好的弟子!”
本来已经准备放弃的钟兴民听到钟怒涛的声音,浑身一振,只觉大脑中有种爆破的声音,紧接着双眼一阵刺痛,眼前出现一片银色的光芒,再也看不见任何其他东西了。
钟兴民心中充满了不甘,他努力瞪大双眼看向水槽,想看一下小银鱼现在到哪个位置了,可惜眼前只有银色的一片光芒,什么也看不到。
而在场的观众却惊呼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到钟兴民本来已经呆滞的眼睛里突然放射出银色的光芒,而且亮度越来越亮,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突然,钟兴民看到眼前一片银色的光芒之中出现了一条银色的小鱼,它还在那里游动没有放弃。
钟兴民紧紧地盯着小银鱼,用目光催促着它快走,小银鱼仿佛活了过来,很听话的一摇尾巴,竟然蹿出去了两尺多远。
以上只是钟兴民自己的感觉,而场内的观众和选手看到的是,钟兴民双眼放出两道银白色的光柱,直接锁定他面前水槽中的小银鱼,然后用银白色的目光直接将小银鱼牵引到水槽边壁上。
只听“哆”的一声轻响,那是小银鱼碰触到水槽壁的声音,此时这个声音落到钟兴民的耳朵里,就像天籁之音一样动听。
同时道童冷冷地报时:“时间到!所有选手停止动作!”
钟兴民只觉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眼前的银色光芒逐渐开始散去。
在道童宣布时间到之前,排名第一的顾清流控制的第三条小银鱼和排名第四的凌云派弟子的第一条小银鱼也同时碰触到了水槽壁。
只听微尘用些许。”
顾清流说:“以前在宗门里没有合适的对手,徒儿自然不屑去比较,但是自从见过了天火之后,我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争胜之心。师父,我的心境修为是不是还不够呀?”
清风上人摇摇头说:“乖徒儿,你选了个很好的对手,也许短期内你还赢不了天火,但是我相信你将来一定是最强的修士!”
顾清流嘴角牵动了一下,涩声说:“看来在师父心中,天火还是比我厉害一些。”
清风上人笑着摸摸顾清流的脑袋说:“他再厉害也是璇玑子的徒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关心我自己的徒弟,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最厉害的那个弟子!”
顾清流点点头,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天火。
天火这时已经被师父和师兄们团团围住,大家宠溺地你一拳我一掌他一指的在天火身上戳打着,发泄着心中的。
苏幸边打还边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明明可以靠实力过关,结果非要搞点花样涉险过关,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万一被裁判组取消了比赛资格,你找谁哭去。不过,你这么做,我很喜欢,哈哈,不愧是我们璇玑派的弟子,自由奔放才是我们的本性!”
天火双手抱在胸前解释道:“我这不是为了隐瞒真实实力,才这样做的嘛,再说大罗派贵为护国神教,一省的总负责人怎么可能这么没有眼光,更不可能没有这点容人之量嘛,师父师兄们,你们多虑了?”
天火这话其实是故意说给清平上人听的,他专门把声音聚成一线送到了清平上人耳朵里。
清平上人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说:“天火,你小子最好低调点,一会儿争先赛可没那么简单,如果其他选手都针对你,你可不一定能夺冠!听我一言,以后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好自为之吧。”
天火急忙向清平上人挥挥手说:“多谢清平道长提醒,我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了,随时迎接各种挑战!”
天道宗那边出现了第一个被淘汰的弟子,令崔哲很不高兴,他利用休息间隙,将颜炳石等一众弟子叫到一起,进行了严厉的训话,要求剩下的弟子必须全部通过资格赛。
凌云派五名参赛选手中,已经有一人晋级、一人被淘汰,凌云派的带队长老也很着急,严令梁赞等三人必须晋级,并将他刚才观看比赛的一些心得传授给了梁赞等人。
钟怒涛被清泉上人一只手压在肩膀上,连试了好几次,竟然无法动弹分毫,不觉心中大惊,感觉清泉上人的实力比化神中期的璇玑子还厉害不少,大罗派能任命他为云滇省道录司的掌令使,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虽然大罗派在昆州府处处被天道宗压制,尤其是昆州城内的驻地更是凄凉,但是云滇全省的修真事务却牢牢掌控在道录司之下,所有的管理事务没有任何的耽误。
这也说明清泉道人真的手段不凡,甚至大罗派在昆州城的弱势,都很有可能是他故意营造出来,避免大罗派和天道宗正面冲突的一种方式罢了。
钟怒涛还在努力挣扎,清泉上人却突然挪开了手掌,钟怒涛差点冲天而起,幸好及时稳住了身形,他怒目看向清泉上人问:“清泉掌令使,你刚才制住我是什么意思?”
清泉上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珍重地递给钟怒涛说:“怒涛老弟,莫要生气,你徒儿的眼伤我知道,不适合开眼查看。
我这里有一副鄙派长老亲自炼制的‘清视明目贴’,对眼睛受伤有奇效,还请老弟及时给这孩子敷上,很快眼睛的伤情就会恢复。”
钟怒涛有些错愕,接过“清视明目贴”,放在鼻前一闻,果然药香扑鼻,令人精神一振,此药等级必然不低,钟怒涛急忙打开布包,里面有一个眼罩一样的眼贴,钟怒涛小心地给钟兴民戴上眼贴,帮他调整好松紧。
钟兴民只觉眼睛一阵清凉,刚才灼烧感强烈的眼睛立刻舒服了很多,他急忙道:“谢谢掌令使大人,我的眼睛舒服了很多。”
钟怒涛想起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清泉大人,刚才多有得罪,不过我们非亲非故,您为何要赐小徒灵药?在下实在是不解。”
清泉上人反问:“怒涛老弟,你可知你徒弟最后施展的是什么功法吗?”
钟怒涛眉头一皱说:“兴民自幼就有目力方面的天赋,刚才莫非是,但怒涛帮好不容易出了一名拥有目力天赋的弟子,如果就这么送走了,他心中实在有些割舍不下。
清泉上人看出钟怒涛的犹豫,决定加一把劲说:“怒涛老弟,修真界中有目力天赋的修士极少,所以绝大部分宗门并没有瞳术修炼的典籍,我想贵派也不可能有这种典籍,如果你不让兴民来大罗派学习,很有可能会荒废了他的天赋。”
钟怒涛知道清泉上人说的都是实情,长叹一声,刚准备答应,钟兴民突然开口了:“师父,我不想离开怒涛帮,更不想离开您,即使大罗派千好万好,可我觉得怒涛帮才是我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