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山里丫头,冷鹏程一下子竟被何灵芝震得站住了脚步。
只见何灵芝那让人忍不住要注目的阿娜多姿,好像每向前迈一步,都会显示出无限的生机蓬勃。
她面色红艳艳,像只熟透的红苹果,薄嘴唇直鼻梁,一双大大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喷发着不可隐忍的美丽娇艳。
她的两条大辫子,正一前一后着青春摇曳,甩在身前的那条长辫子乌黑油亮。
此时的何灵芝,就像一个青春的天使,风风火火,毫无阻拦的闯了进来。
冷鹏**的看呆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在哪里见过这位十七八岁的姑娘。
何灵芝进来后,见院子里有外人,她也是一愣,忙刹住了健步急走的双脚,但此时她已经到了冷鹏程的面前。
她上下看了一眼冷鹏程后,毫无羞涩不加丝毫掩饰着,落落大方的问:“您是冷主任吧?”
“你怎么认识我?”冷鹏程眨了眨眼睛,他仔细看着这个质朴无华,又丽质天成的姑娘,反问道。
“我在公社见过您。”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冷鹏程盯着何灵芝的眼睛问。
“冷主任,我是何灵芝,”何灵芝嫣然一笑。
何灵芝,何灵芝,美而不娇,艳而不媚,冷鹏程心里这样想着,嘴里说着: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那个上公社递交入d申请书的妇女队长,何灵芝,对吧!”
“是,就是我,冷主任,您怎么要走?吃了饭再走吧,”被冷主任认出来了,何灵芝自然是快乐的挽留。
冷鹏程同志一直有非凡的自来熟功能,特别是看见美妞后,这种功能会更加强大,此刻的好心情,他自然要幽默风趣一下呀。
“那你准备请我吃什么好东西呢?”冷鹏程嘻嘻哈哈的问。
“咱们农村人,能吃饱就不错了,哪有什么好吃的,有啥吃啥呗,”此时的何灵芝低着头,才有了一些羞答答。
“不啦,我们赶紧要回公社,还有重要的事呢,等以后有机会,再来你家有啥吃啥吧,”冷鹏程仍然笑着打趣。
“那您来我家,是找我的吗?”何灵芝现在满脑子都是入d的事,她绝对想不到,冷鹏程竟然是来算命的。
“找你,你又不在,我们只能陪你爷爷聊了一会,”冷鹏程笑着撒谎。
“是不是我爷爷又给你们算命了呀!”何灵芝一急,红嘟嘟的小嘴,立即撅了起来。
见冷鹏程笑着不啃声,这回何灵芝差点把眼泪急出来,急忙表态:
“冷主任,我已经批判他好多次了,他就是老顽固,要不是看他腿脚不方便,又年纪大了,我肯定亲自送他的劳动改造!”
冷鹏程见何灵芝真的急眼了,忙摇了摇手,和蔼可亲着笑着说: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瞎聊聊,否则呆着也没事,随便算着玩呢,不要动不动就上线,只要咱们自己是无神论者,根本不要拍接触这些封建迷信。”
“冷主任,那我现在给你们一起去公社吧,我想去问问我入d的事,”见冷鹏程没把算命的事放在心上,何灵芝才欢快着说。
“你今天就不要去了,我来呢,是让你写一份材料的,”冷鹏程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还需要写什么材料,您尽管吩咐吧,”一听冷鹏程这话,何灵芝竟有些激动了。
一见何灵芝这种激动的样子,狗日的冷鹏程,于是开始放长线,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钓这条美人鱼了:
“你就写一份你最近的思想认识,想入d的想法和自我批评,写完后就交给我,等我看过通过了,就直接交支部讨论,如果我觉得行,还可以帮你修改修改,否则也拿不出手呀。”
“是,保证完成任务,如果实在不行,您一定要帮我,”何灵芝兴奋得用双手拽住冷鹏程的胳膊,快乐着左右摇晃。
“呵呵,你个小丫头,还会缠人了,行,就这么说定,过几天后,怎么公社见。”
冷鹏程伸出一只手,有些爱不释手的紧紧握住了何灵芝的双手后。
告别何灵芝后,吉普车在颠簸不平的公路上慢行,冷鹏程将身体略微后倾,头靠在椅背上。
他闭着眼睛,在回味美丽惹人的何灵芝,在回味何老头替自己算的那神秘的一卦。
“冷主任,累了吧?”秘书关切的问。
“不累不累,我曾经骑自行车一天跑过七八个村呢,”冷鹏程仍然在闭目养神。
“您工作起来,就是拼命,要注意身体呀,”小王双手握方向盘,双目紧盯前方。
冷鹏程直了直身体说:
“我的身体呀,是铁打的,小王呀,明天和我一起骑车下乡转转吧,你也别整天呆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能锻炼出人才来吗?
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都要深刻领会其中的真正含义,去下去看看,掌握第一手材料,看看群众需要什么,在群众中成长,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是,冷主任,我听您的。”
冷鹏程又压低声音对小王说:
“你要牢记住一条,这个年头,风雨飘摇,不管做什么,都要格外谨慎,出不得半点差错!”
一席话立即让小王热血沸腾了,他深知冷鹏程此话的含义:
小王同志,你是我的人,我才这样教导你,否则我都懒得理你。
于是,先有了小王的忠心耿耿,才有了冷鹏程日后的大力提携。
其实冷鹏程倒不是真正的关心小王,他现在急需要培养属于自己的狗腿子,因为有些事,确实是要贴己的人操作才可靠。
回到公社后,冷鹏程先到各屋看了看,见没什么事,便回自己宿舍休息去了。
公社后院里,有一排房子,是供干部们准备和休息用的,冷鹏程的家远在城里,也不可能天天回去。
于是便把最顶头的一间收拾好,给了冷鹏程,又考虑不让他受到打扰,从他的起居室过来,还特意空了四五间,然后才是其他人的休息室。
自从冷鹏程来了以后,其他人可轻松了,谁有个大事小事,只要跟他说一声,夜里值班的工作,基本全由冷鹏程包干了。
当然了,除了星期天以外,那个时候不管多忙,冷鹏程每个星期天,还是必须要回去看看两个孩子,给老婆交一次公粮的。
爱交朋友,又是初来乍到的冷鹏程,很快就惹得同志的欢喜。
大家都喜欢他的豪爽健谈,慢慢的,下班后不急着回去,留下来陪他玩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工作之余聚在一起下下棋,打打牌,吃吹牛逼什么的。
这回公社烧饭的大师傅可忙得不亦乐乎了,有时候大家玩饿了,只要招呼一声,他立即就去捅火,给同志们弄菜造饭,有时候碰上三缺一的情况,大师傅还得来顶把手。
这位大师傅曾经是援朝的火头军,不但有一手好厨艺,人还特别老实,从来都是唯上级的话是从,自来了公社负责煮饭后,好像就没听他说过一个‘不’字。
见冷鹏程他们回来,大师傅赶紧做好饭后,便招呼秘书来吃饭,却没见冷鹏程,便问:“冷主任呢?他怎么不来吃饭?”
“冷主任可能是累了,回宿舍了,”小王扒了一口米饭后回答。
“那总不能饿着肚子睡觉呀,我去看看他吧,”大师傅撩起围裙,就去了后院冷鹏程的宿舍。
也是冷鹏程这屋常客的大师傅,直接推门而入,大声喊道:“冷主任,起来吃饭啦,吃饱了才睡得香。”
冷鹏程翘着腿,正半躺在被窝上,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大师傅后,笑着问:“今天吃什么?”
“米饭炒菜,知道您跑了半天,我还特地加了一个菜,”大师傅乐呵呵的说。
“算了,我这一会一点都不饿,还是晚上再吃吧,”冷鹏程懒洋洋的又闭上了眼睛。
“行,我还给您藏了两条大鲤鱼,那就留着晚上再做。”
“哦,还有鱼呢,有酒吗?”冷鹏程一乐,又睁开眼睛。
“有,正宗的原浆酒。”
“正主任和其他几个副主任都在吗?”冷鹏程又问。
“都在呢,离下班还有一会呢。”
“好,那你现在就去做鱼,再弄几样小菜,等一会就在值班室摆一小桌,把大家都叫来乐呵乐呵吧,”冷鹏程从床上蹦了起来。
“好,我现在就去做,一会就好,”得了新任务,大师傅开心的撩帘出去了。
那个时候的冷鹏程在吃喝上,从来都是毫不吝啬,用他自己的话就是,一个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
抽烟也是,他只抽‘恒大’,当时的‘恒大’牌香烟,也算够级别了,基本是正科级以为上干部的标记,普通低级干部,也只有过年过节了,才舍得买一两盒招待客人。
冷鹏程的工资,不用往家里交,夏沁一个人的工资就足够养家了,他每天一包烟,一个月铁定三条,可他总是每个月买六条。
自从来了高汉公社后,现在六条都不够了,每个月最起码十条向上。
仅香烟的开支,虽然已经花去他一半的工资,但是冷鹏程仍然是一副坦然,从来不会小里小气的从兜里掏一根出来自己一个人点。
反正只要身边有自己的同志在,他都会挨个儿把香烟每个人发到。
公社一把手正主任,也是经常蹭他香烟的人,后来无意中一聊才知道,冷鹏程每个月要买十来条烟,正主任也吓了一跳,心疼得直跺脚:
“我说老冷啊,虽说你家里两个人赚钱四个人花,略有富余,但是也不能这样动手动脚呀,一个月光香烟钱就要三四十,你这个副主任不是亏大了!”
冷鹏程呵呵一笑:“哎,钱这种东西,有就多花,没就少花呗,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不行不行,咱们公社就你一个人住城里,平时很少回家,工作量也最大,这样吧,以后每个月给你再加五十块钱补助,”正主任心疼得急忙表态。
“不要不要,我的工资已经够我一个人花了,”冷鹏程又笑着拒绝。
见冷鹏程拒绝,这回正主任竟有些急了:
“行啦,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五十块钱的主,我还是能做的,再说你把工资全部花光,每次回去两个孩子老翻你的空包,三次一翻,恐怕就不认你这个不称职的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