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玻璃渣结束(1 / 1)

他表情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简单,没有任何窥探或者轻视的意味,反倒有些小心翼翼。虽然说出“看到了”这样的话,但网络上那些难以直视的评论和吐槽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甚至还在笨拙的努力着让她恢复精神。

靳末瞬间紧绷的身体在对方坦然的注视下渐渐恢复正常,她垂在腿边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在阳光下依然指尖冰凉。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糟糕的一面,靳末脑海中窜出这样的念头,他应该被保护的很好才对,应该屏蔽一切丑陋的不美好的东西。

“网上的事,”靳末深吸了口气,说,“并不是真的。”

梁西短促的“啊”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靳末补充道:“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那确实是我前男友,但我并不知道他有家室,而且已经分手了。”

说这话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冰激淋店里的小姑娘好奇的目送着两人。

梁西对靳末的话并不感到意外,或者说让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虽然之前有些好奇靳末究竟做了什么,但是在听她说出来真相的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并不很在意。

无论是做过不好的事情,还是没做过,都没有任何影响,他看到的只是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那个靳末而已。

“所以更不要往心里去了,为了这种事情难过,难道不是让对方更开心。”梁西说。

“可是还有些不甘心。”靳末说,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坦露对这件事的心情,如果单纯的放弃了也就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可偏偏又不能真的咽下那口气。

“那就去反击啊。”梁西理所当然的说。

靳末苦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不料梁西却笑了一下,“没有什么事情是很容易的。”

就像一个一直被认为是孩子的人突然说出一句大人的话,靳末微微一怔,紧接着又听他说,“去吧蛋糕吃了吧,我先去冰场了,你一会儿记得去。”

蛋糕是巧克力慕斯,一路提过来已经变得非常软,但口感绵柔细滑入口即化,味道其实并不算太甜,甚至还带了点纯正可可微苦的味道,但靳末还是慢慢的一口一口全部吃掉,而且仿佛真的觉得心里好受了,就像某个不断泄露的缺口,正在缓慢的关闭。

慢吞吞的走到冰场,这一次不需要人带路她就到了门口,报出探访人,詹妮弗出门把她接进来。

“天呐,jin,只是两天不见你怎么这样了。”詹妮弗夸张的抱了她一下,“怪不得liang说要带你过来玩,他可从来没带朋友来过。”

靳末没有说自己的事,只是道:“谢谢你们,他真的非常体贴。”

詹妮弗赞同道:“是这样的,而且还不止如此——对了,我看到你拍的照片,真的是太棒了,哪怕是完全没有修过的。”

对于摄影师来说,照片能得到本人或者本人团队的肯定,是比得到受众肯定更让人开心的事,靳末脸上也露出笑容,“是么,谢谢。”

在靳末吃蛋糕的时候,梁西已经完成了热身训练,此时换好了训练服上了冰。

“嘿,你可以坐那边的椅子上。”梁西滑过来对靳末说,指了指冰场长边周围的简陋的长条椅子。

靳末点点头。

梁西后退两步转身又滑回教练身边,詹妮弗跟靳末打完招呼还有事情忙,离开冰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一段训练并不需要她在场。

场边还有些别的运动员教练,外来人员就只有靳末一个,她找了地方坐下,看着五六个人在冰场上做着各种不同的练习,最小的一个孩子甚至才刚过十岁的样子。

梁西滑行了几圈又在靳末面前减速,双手撑着膝盖低头问她:“你冷么?需要给你拿件外套么?”

靳末因为担心感冒传染周围的人,进入冰场之后就立刻带上了口罩,再加上提前换了衣服,并不觉得冷。

过了一会儿,约莫也不过五分钟,梁西又来问她:“你要喝水么?可以让他们给你拿,有果汁的。”

因为他频频在训练中滑过来讲话,周围的教练和运动员也都侧目看过来。

“不用,你好好训练,你不要总跟我讲话了。”靳末说。

梁西离的很近,弯腰把头探出冰场,头发又因为高速的滑行而蓬成一团,看起来就像一个毛球,她有些无奈的在他头上推了一下,把他推的往后滑了一米多。

jim教练踩着冰鞋滑过来,像兄弟似的搂住梁西的脖子,“拜托,梁西选手,如果你再不停的走神的话,我们只能把你女朋友请出去了。”

女朋友?

靳末在口罩遮掩下轻轻“啊”了一声,还没等说什么,就听梁西惊讶的反驳声音响起,“啊?什么啊,女朋友么,她不是啊……”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冰场另一边走,声音渐渐听不见了,靳末往周围一看,看热闹的人纷纷回头,一个练习步伐的小姑娘因为回头速度太快,直接重心不稳摔在冰上,然后又迅速的一骨碌爬起来。

大概是训练场日常太过无趣,靳末这是来给他们制造看点娱乐一下了。

场边,jim教练跟梁西还在交谈,比划着什么动作,梁西背对着看不清表情,双手拍打自己的大腿外侧进行放松。

大家的注意力永远都只是放在练习上。

一切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靳末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带手机,没带就没带吧,她把手掏出来,余光瞥见一个小姑娘站在场边拿着手机。

靳末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姑娘也正好看过来,还有些眼熟,正当靳末思索在哪里见过的时候,那小姑娘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

光电火石之间,靳末想起那是一次普拉提课结束之后,在门口等着梁西的姑娘,同门师妹。

小姑娘收起手机,气哼哼的脱掉外套,踩着冰鞋下了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爽的气息。

比她小十岁的孩子啊,靳末心想,没怎么放在心上,再次转回头。

冰场上,梁西终于开始正儿八经的训练,今天大概是某种跳跃的练习,从简单的一周开始依次加圈数,从基础开始熟练动作的要点,中间不时跟教练进行沟通。

靳末不知道梁西的跳跃叫什么名字,分不清内刃外刃(),有时候动作快了她甚至看不出来有没有点冰,更不要说数周数了,但她能看的出这个跳跃非常难以掌握,因为梁西的稳定性并不算高,落冰不稳或者摔倒的情况频繁出现。

但他并不当回事,总是迅速爬起来,摆动扭转身体摸索失败的原因。

梁西完全专注在了练习上。

靳末坐在场边,感觉练习场上仿佛也有所谓的“王者领域”,虽然还有其他人,但作为旁观者,靳末的目光却会不由自主的放在他身上,像有一束无形的追光。

如果说前半程梁西还在摸索,不时地停下来纠正动作,跟教练沟通,在往后的训练真的可以称之为魔鬼练习了。

靳末从来没讲过一个人可以如此专注于一个动作,几乎每次都是滑过接近一圈之后调整步伐,起跳,旋转整整四圈,再落冰,有时候落冰很稳,有时候也会摔得人仰马翻,但都几乎一刻不停的又进入下一个循环。

梁西穿着黑色的训练服,只在上衣肩膀到袖口的地方有灰色的两条花纹,踩在冰上的人身姿修长秀美,但联系的动作却充满了力量,每一次跳跃的高度都十分惊人,身体在空中旋转时两条腿几乎分不清楚。

一次又一次,哪怕隔着数米远的距离,靳末也能看到梁西早已经满头汗,滑过她身边的时候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这几乎是自杀般的训练,却仍然被梁西稳稳的控制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瞬间、每一个停顿或者动作的更替,都带着强大的掌控力,没有片刻的犹豫松懈。

靳末想起之前看过的世锦赛比赛视频,梁西得了冠军的那一场,她作为一个外行仅仅只是看个热闹,却也能感受到梁西超过其他选手的表现,无论是身姿、韵律还是技术,都好到令人惊叹。

“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啊。”梁西轻松的语调回荡在耳边。

赛场上那些看似毫不费力的动作,都是场下这样一遍遍一次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训练的结果。

靳末没仔细数,但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梁西同一个四周跳至少跳了有四十次,更不要说一个月,一年里他会跳多少遍,又会摔倒多少遍爬起来多少遍。

几乎无法想象他看似纤细的身形下蕴含着多少力量,黑色的训练服下又有多少伤病。

但他的眼神始终如一,直白的又无所畏惧的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停止努力的脚步,而这一切并不需要重复提醒或者宣扬,因为早就深深刻在他的身体和精神里。

这不是什么值得留意或纪念的事情,因为这对他来说就是常态而已。

直到教练拍了拍手,说了句什么,梁西才又做了一个跳跃,慢慢放缓了滑行的速度,双手叉在腰上大口喘气。

教练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什么,梁西从场边抓起一条橙色毛巾擦汗,不时点点头。

两人交流完毕,梁西接过教练递来的粉红色运动饮料,仰头喝了几口,又继续大口喘气。他又喝了两口水,休息着拧身回头环视冰上。

这一回头,他目光和靳末刚好对上。

梁西愣了一下,喝水的动作都停下来,眨了眨眼才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弯腰加速抓着子跨越冰场滑到她面前。

“啊,抱歉。”男生从冰场上走下来,踩着冰刀也如同在平底上行走,满脸歉意,“我竟然忘了你还在。”

梁西说着又拿毛巾擦了把脸,但汗珠还是不停的涌出来,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就像刚刚洗过一样,他坐到靳末旁边,双肘撑着膝盖,努力控制呼吸。

靳末扭头看他,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因为在笑而微微弯起,“不用道歉,谢谢你。”

“哎?”梁西不明所以,还沉浸在刚刚的训练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靳末站起身,剁了跺坐僵硬的脚,又说了一遍:“谢谢你把我带过来玩儿,我先回去了,你继续加油。”

梁西嘴巴微微张开,迷糊的有些可爱,懵懂的点点头:“哦,好……路上小心?”

“会小心的。”靳末说,挥挥手跟教练打了个招呼,离开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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