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往事如烟
墨开嘴角有些玩味，“出了这么大事，墨行渊那边，就没一点反应？”
“墨行渊和时遇，今天上午外出了一趟，似乎是去看婚房。”
“去的哪儿？！”
“青山居的方向，但他们看得只是青山居旁边的蓝马公寓。”
青山居是江城新开发的富豪别墅区，而蓝马公寓，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居民楼。
墨开放下警惕，抬手帮占清荷倒了一杯热茶，话里含笑。
“这阮琳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有些作用，时秋生一死，墨行渊为了时遇那个女人，定然不会放过方美玲，阮琳这个女人说不定也顺便一块儿除了，倒是省去了我们的麻烦，一举两得。”
占清荷显然也和他想的一样，“不错，这个时秋生死的倒是时候，墨行渊接下来一段时间定然做不了什么，这是我们的好机会，逼墨家那老不死的交出财权，彻底将墨行渊踩在脚底！”
母子两对视一眼，眼底俱是有快意的笑。
墨彻站在原地，垂着头，脸隐在暗影里，看不清情绪。
……
小区保安室里，警察按例询问了墨行渊一些和时秋生的关系，以及时秋生平时的人际往来等。
“墨先生，监控中的两名女子，其中一名我们已经确认是你的母亲方美玲，另一名是网络传闻你的生母，对此，你是否有什么可以提供的线索？”
墨行渊神色淡漠，“我和她们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那他们为何会出现在你居住的小区楼下并产生争执，而时秋生和她们，又是什么关系？”
“我想这些和我岳父的死并没有关系，监控录像已经很清楚的拍下了整个经过。”
时秋生已经死了，时遇定然不希望时秋生和方美玲的那些事被传播开，让他在死之后也被人指指点点。
“墨先生，这件事不排除有计划的他杀可能，我们需要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也是为了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知道，但这是你们的工作。”
墨行渊俊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不需要J方去调查，他也已经猜到这件事到底是在谁在幕后指使。
只是这个交代，他要自己亲自去要。
J方插手，反而会给幕后指使的人逃跑的机会！
“可……”
警察还要再劝，却突然接到电话，听清电话里的内容，有些诧异。
“你说什么？阮琳去局里自首了？！”
墨行渊微抬了眼。
“好，我知道了。”
警察挂了电话，站头看向墨行渊。
“墨先生，刚才自称是阮琳的女人已经去了局里自首，说愿意告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说还有事情要揭发，但是她要求一定要见你一面才肯说。”
“不见。”墨行渊起身就要离开。
“墨先生，这可能影响到我们对案子的处理，说不定可以更快抓到幕后凶手！”
墨行渊眼神淡漠的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手，“让开！”
J察皱紧了眉，有些不解，“墨先生，你有义务配合我们J方的工作，况且，出事的是你的岳父……”
“难道没有我的配合，你们便结不了案了？！”
J察对上墨行渊冰冷刺骨的眼神，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让开。
就像墨行渊所说，没有他的帮助，他们一样可以查出真相。
只是这个墨家，乃至江城的风云人物，为什么，会在此事上执着不肯配合？
就好像，并不想让他们这么快找到真凶一样。
墨行渊面无表情的离开保安室，缓步往公寓楼的方向走，耳边是J车离开的声音，幽深的眸子里一片暗影。
……
方美玲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进破旧的公寓楼，从包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铁门打开时“吱嘎”的响声刺耳，方美玲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她脱了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因为全身湿透，落下一排脚印。
低下头，看见自己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涣散的眼神才微微聚焦。
方美玲抬眼看着面前的屋子，一室一厅的开放式设计，老式的装修家具，整间房的面积加起来甚至不如她以前住的别墅的卫生间大。
这种地方，她有多久没有住过了？
好像，还是二十多年前，在清水镇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候的房子，比这里大些，有两间房，面积不算大，却收拾的干净。
那个男人一脸幸福期待的跟她讲，另一间房要做儿童房，是女儿就布置成全粉色，买很多娃娃；
男孩就布置成蓝色，买很多机器人玩具和汽车。
那个男人还说，以后他会赚钱养她和孩子，家务也由他来做，她只需要陪在他和孩子身边，开心快乐……
那个男人，在她离开的时候，曾跪下来求她……
方美玲垂下眼，面无表情的从旁边的行李箱里翻出一套衣服，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住，她从里面出来，吹干头发，换上她最喜欢的红色长裙，化了精致的妆，戴上喜欢的耳饰、项链、手镯……
最后，从一个看着有些俗气的红色丝绒盒子里，拿出一个镶了碎钻的戒指。
这个戒指的价格，甚至比不上她身上的一件衣服。
“美玲，我现在只能送你这个戒指，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努力，送你更好更大的戒指，让你和孩子，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确实努力做到了他那时承诺的，只是她已经看不上。
方美玲坐在并不柔软的床上，回忆自己的一生。
一片混乱的父母，同学邻里的白眼，那些男人看着自己时眼底的垂涎，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有权有财的恣意潇洒……
却一点点，都散了。
像是一碰就碎的泡沫。
而最后剩下最清晰深刻的，竟是那个一直被自己瞧不起的男人，唯一一个无条件包容爱护她的男人……
方美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明明他为她挡了阮琳那一下，却在临死前，用尽了力气，也要甩开她握着他的手。
方美玲敛了眼，有晶莹的液体打在手背上。
她微愣住，却是迅速擦干了泪，不让妆花掉。
从包包里翻出刚才在药店买的安眠药，一整瓶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