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不安的情绪感染了宋砚,他开始害怕与担忧起来,越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将她护于自己宽大的羽翼之下。生怕有什么流言蜚语与风声剌激到了她。
当张太医与匡先生再次摇头叹息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轻声哭泣起来。
“知善,你别哭。说不定是我身上的毛病,我去找张太医检查检查。”有一天宋砚突然这样跟她说道,在她还来不及回过神时,他已匆匆走了出去。
在后半夜,他带着一身酒气归来,愧疚而痛苦的告诉她,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请她原谅,请她不要嫌弃他,留在他身边。
林知善却心中了然,抱着他痛苦的哭了一夜。
第二天,林宋两家全都知道了。
林知善觉得自己痛苦的每呼吸一次,心都痛得不能自抑。
她慢慢苍白、消瘦下去,对什么都不再感兴趣,天使堂也很少去了。
宋砚丢下一切事务整天陪着她,给她讲那些并不好笑的笑话,两人一起像傻子一样假笑着,又常常一起沉默下去。
终于有一天,宋砚拉着她跳上一匹马,快速地向城外驶去。
“知善,我们离开京城吧,马儿累了停下来的地方便是我们的新家!”他紧紧抱着怀里的知善,大声说着。
“好!”林知善答道,依偎在他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知善觉得自己已沉沉地睡了一觉,许久都没有睡得如此香甜了。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一轮圆月静静挂在湛蓝的夜空里,周围的星子像是镶在蓝宝石周围的碎钻一般迷人。
“知善你醒了?来,吃我烤的叫花鸡,这还是你教我做的呢!”火堆映着宋砚英俊的脸。正递过来一根鸡腿。
“这是哪里?”她一边接过鸡腿,一边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等天亮了咱们打听打听。”宋砚说着大口吃了起来“嗯。真不错,好吃。”他一边吃一边称赞。
两人用过简单的晚膳后。依偎在一起看着夜空,一边海阔天空的聊着。然后睡了过去。
林知善觉得自己的心情像此时的夏夜一般宁静、美丽。
第二天醒来,才知道这是距京城百余里外的落霞山。
宋砚带着她在山里租借了一户农家的后院带着她住了下来。
当村子里的男人下地时,宋砚也跟着学耕种;当别人打猎时,宋砚的猎物总是最多的那一个。很快,他便赢得了全村人的敬佩与喜爱。
林知善学村里的妇人一般头上扎着小碎花布头巾,喂了几只鸡、几只鸭。种了疏菜。每日给宋砚做饭、洗衣。跟妇人们一同到村里的河边洗衣服,赶集。
两人就如同真正的农夫与农妇一般认真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慢慢的,红润又爬上了她苍白的脸庞。快乐又闪烁在她的眼里。
“宋砚,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我们还是回去吧!出来都三个月了。眼看都入冬了!”在一次缠绵后,林知善娇艳的盛开在宋砚怀里,轻声说道。
“没关系的知善,我真的极为喜欢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宋砚半阖着眼睛。心满意足的抚摸着她洁白的肩膀。
有好久了,知善对这种夫妻恩爱的事充满了无奈与排斥,他总是忍着。
不成想在这山里这几个月来,他们又回到了新婚的时候,甚至比那时更浓更烈。
“可是。娘她们会担心的!”林知善红着脸捉住他下滑的大手,轻声道。
“我给她们写过信了,宝贝,不要说这些了,来、、、、、、”宋砚俯下身子,贪婪地在她洁白如玉的身上游走着。
夜很静,而且也很长。
“知善,我回来了,今天抓了两只免子与狍子,你不是想弄火锅吗?咱们今晚就吃麻辣火锅好不好?再把王大哥两口子叫过来。”宋砚满身雪花的站在院子里,一边抖身上的雪花一边冲里屋叫道。
没人回答他,他眼里闪过一丝惊疑,而后是一丝焦急。他轻如烟雾一般快速向屋子掠去。
“宋砚,我在炕上。”炕上传来林知善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怎么了知善,病了?不舒服?”宋砚焦急的搂着她,却又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冷着她。
“我也不知道,你走后我觉得头有些晕,而且胃里不舒服,有些想呕。我想我大概是感冒了。”林知善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宋砚一听大急,急忙替她拢了拢被子“你先歇着,我去叫王家嫂子来陪着你。我去镇上请大夫!”。
说着,亲了她额头一下,松了口气道“好在没发烧,我马上就去。”
说完,往外面走去。
林知善叹了口气:马上就是新年了,本想着赶回京城过年,不成想既然病了。
王家嫂子是个胖胖的爽朗妇人,动作的灵敏度显然与她胖胖的身子不成正比。她很快给林知善熬了一锅香香糯糯的小米粥,挟了点林知善自己腌制的咸菜,让林知善用了一碗粥,然后又躺下休息。
“嫂子,你说怪不怪,我一吃那腌的酸黄瓜就觉得胃立马不酸了,现在竟像好人一般呢。”躺着的林知善忽然坐起来,看着正做针线活的王家嫂子说。
王家嫂子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一个欣喜而神秘的表情“妹子,我看你这不是有病,十有是有了。”她压着嗓子说,每次在林知善面前,她说话总是下意识的收着嗓子,生怕自己的大嗓吓着这个如花似玉的人儿。
“我有什么了?”林知善不解地问。
“咳,这都不知道,能有啥,能娃呗!”王家嫂子一拍大腿,喜滋滋地说道。
林知善闻言一下子僵住了,她慢慢转过头,看着笑眯眯的王家嫂子。脸色慢慢红了起来,眼睛里好似有水光一般“嫂子你是说,我有孩子了?”她颤着嗓子轻声道,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准没错,你看全身无力,想睡、犯恶心,想吐。对了,你这个月的月事没来吧?”
“对呀,确实没来呢!”林知善想了一下,欣喜地说。
“恭喜你了弟妹!一准是个大胖小子。”王家嫂子将针在头上磨了磨,又缝起鞋面来。
林知善傻乐着,狠狠揪了自己一把,痛得自己咝了一声,引来王家嫂子关切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双手温柔的捧着自己的肚子。
“大夫,就是这间,你快进去给内子瞧瞧,我看她不好得很。”宋砚焦急的声音传来。
“哎,年轻人,你让我歇歇,我这把老、老骨头都快被抖散了,唉!”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呀,宋兄弟这么快就回来了?”王家嫂子惊讶地说着,放下手中的鞋面站起来。
“你不要急,弟妹呀兴许是、、、、、、”她还没说完,林知善便着急地向她摆摆手,又眨了眨眼睛。她马上停了下来“弟妹兴许是吃了凉的东西,不打紧的。”她说着,替老大夫接过药箱,引大夫走到林知善炕边。
须发皆白,身子都快躬成虾米的老大夫眯着眼睛,认认真真的搭上了林知善的脉。
宋砚与林知善都紧张地盯着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是两人心中的紧张各有不同。
过了半晌,老大夫点了点头,收回手“不打紧的,娘俩都好。记住,多吃些好的东西,嗯,然后,不要再同房了,年轻人忍一忍,这可是传宗接代的大事。哦,还有,别再做下力气的活了啊!别操劳,我呀,再给你开两副固本培元的药汤喝喝。”说着,站起来,慢慢蹭到桌边开方子。
林知善露出惊喜的表情,心里担忧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宋砚则完全傻了一般站在那里,看看老大夫,再看看王家嫂了,最后看着兴高采烈的林知善。
“哟,大兄弟欢喜的傻了,这倒也是,第一次当爹嘛。呵呵,我去给老大夫热杯热姜茶去,你呀,就陪着弟妹,我叫我家男人送老大夫下山。”王家嫂子高兴的拍了拍手,扭着胖胖的身子出了卧房。
宋砚直愣愣的走到炕边,看着林知善“知善,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林知善毫不客报地掐了他一把,他呲了呲牙,又笑了“嘿嘿,会痛,不是做梦呀。知善,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他高兴地像个孩子,大笑着,却慢慢眼泛泪光“知善,这样真好。”
林知善鼻子也酸酸的“嗯,这样真好。”她笑着说。
夫妻二人经过一晚的激动与未眠,决定不回京城过年,等孩子满了三个月,在身体的允许下。在来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再回京城。宋砚想连夜写封信回京城报喜,却被林知善阻止了。她想起以前祝妈妈说的话,孩子未满三个月之前,是不能到处宣扬的。
过了一个多月后,新年在铺天盖地的大雪中到来。林知善怀孕已满满三个月了。除夕夜,夫妻二人郑重的写下家书,向京城里的家人报喜。
“知善真舍不得离开这里,这里安静又祥和。乡亲真诚又朴实,跟在你身边总能发现以前不曾发觉的美好。”宋砚搂着知善,依依不舍地环顾着自己住了近一年的屋子。
ps:
这章写得比较紧凑,亲们是不是有些感觉太快,当然了,知善准备结文了,我不可能还会写她婚后的点点滴滴了。感谢亲们的陪伴,让我把知善一直坚持着写了下来。愿亲们生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