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眼神不好使,原本我是这么想的,可之后又有人拦车,我发现司机还是踩着油门过去了,根本就没停车的打算。我顿时明白了,看来这司机是想赶紧跑完回去睡觉,不打算拉客了。幸好我已经上车了,否则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也要给司机气死。
发车五分钟左右,公车开出了市区。
“呜呜……”
就在这时,车里忽然传出一道哭声,哭声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疑惑地转过头,发现竟然是那对情侣中的女人在哭。她一脸悲伤的样子,哭得很厉害,而旁边的那个男人却是一脸笑容。
咋回事啊?
我可以肯定,这对情侣之前没说过任何话,但这女的怎么突然就哭了。还有那男人,他好像是发自内心在笑,嘴巴越咧越大,最后竟然笑出了声:“嗤哈哈……嗤嗤……哈哈哈……”
就好像女友的哭泣,对他来说是个笑料一般。莫非他们根本不是情侣,而女人正在受男人的欺负?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他俩的手还是牵在一起,而那男人却是还在笑,而且越来越夸张。最后他索性用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开始在车里大笑。
“哈哈哈……”
“呜……”
笑声和哭声让我听得心烦,我想提醒他们注意点,但又不太好意思。这时候我下意识看向红裙女子,毕竟那对情侣很吵,我估计红裙女子会有点表示。
但她依然背对着我们,让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而且司机也不说话,要是就我提意见的话,难免会换来眼色看。我就看向窗外,戴上耳机听音乐。毕竟眼不见心不烦,耳朵要是也能堵住,就清净了。
外面的马路很安静,甚至达到了空无一人的地步,只有黄色微弱的路灯给这马路增添了一丝暖意。我开始的时候觉得没什么,毕竟现在将近凌晨了,可等车又开出十分钟后,我觉得不对劲了。
开了这么久,没有行人也就算了,怎么连辆车都没碰到?
这也太冷清了吧!?
我感觉很奇怪,让蒋伟暂时先出来,随后我小声问道:“有没有感觉到阴气?”
“没有……”蒋伟摇摇头,“这些人身上都有阳气。”
都有阳气?
意思就是说,我坐上了一辆神经病很多的车?我觉得烦,就继续听音乐。
因为车开得很快,过了些时候,已经到了修水县的地界,我摘下耳机,身后那对情侣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的,整个公车又是沉寂一片。我整理好耳机,对司机喊道:“师傅,麻烦你前面路口停一下。”
司机没应我,车也没减速。
我皱起眉头,朝着司机那边走去。等走到女人旁边的时候,我客气地说道:“你好,请让一下。”
但这女人也仿佛没听见我的话,根本就不给我让路。此时车速依然没停,眼看着就要路过我家了,我连忙高声喊道:“师傅,停车!”
车依然没减速,更别说停下来。
“有病是吧……”我怒骂道,“让你停车你听不见啊?是不是耳聋了啊?”
对于我的怒骂,司机依然是置之不理。我也不管前面这女人了,抓着她的肩膀往旁边一扯,女人立即软绵绵地坐在了座位上。我好奇地动了动手指,因为这女人身体挺冰冷的。
说不出为什么,我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只想快点下了这辆车。说实话,等上车之后,我就觉得什么都不对劲。
我走到司机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师傅,你就停车吧。”
他看着前方,踩着油门的脚愣是没移动。我急地推了他一把,不料这司机竟然一推就倒向一边,如同之前那女人一样。我害怕危险,连忙就把车停在了一遍。虽然没开公车的经历,但刹车总归是会的。
我拍下了车门按钮,只听吱呀一声,车门开了。此时我回过头,想看看司机有没有事,可等这么一瞧,我却是傻眼了。
躺在一边的哪里是司机,分明是个纸人!
这就是死人店里的那种纸人,脸很白,还涂了腮红。眼睛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得,黑亮亮的很渗人,我顿时吓得腿软了,连忙朝其他乘客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其他乘客竟然也都是与司机一样的纸人。无论是被我推在座位上的女乘客,还是那对情侣,都与司机一样,是用纸扎的。红裙女人是一脸平静的纸人,小情侣的女友纸人哭泣着脸,腮红涂得特别鲜艳。而那男友纸人,就如同之前大笑一般的样子一般,手放在肚子上,表情看着很开心。
在这微微黑暗的环境下,它们的眼珠却是黑亮亮的。
这……撞邪了!
我哪里还敢久留,连忙就要逃跑,而就在我要转过头的时候,那哭泣的女友纸人,忽然就对我眨了眨眼睛……
纸人……眨眼了?
顿时,我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头凉到脚。我连忙先走下公交车,抽根烟平静心情,过了一会儿,一辆公交车粗暴地开来,然后很粗暴地停在了路边。我疑惑地看向公车,只见汐晨从那辆公交车上下来,她没好气地怒骂了几句,抬脚就往车上踹。
我疑惑地走过去问怎么了,她怒骂道:“娘咧,这公交车真奇怪,上来的时候有几个乘客,一句话也不说,后来才发现是纸人,一女的纸人还他妈对老娘眨眼,吓死老娘了。”
我顿时满头大汗,差距啊……
遇到了一样的情况,但我是害怕,她是暴怒……
“算了算了,我们先上去吧,小果和我们不是一个站,我们先上去吧,等明天白天的时候找她。”我说道。
她嗯了一声,此时我给小果打了个电话,她说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上山了,我们约好在婴啼谷见。
在蒋伟的带路下,我得知我们这儿离婴啼谷并不远,就隔着一片竹林山道,我跟汐晨一起上山,走在寂静的竹林山道上。走山路要小心,说不准这山里有什么东西,我才刚走几分钟,就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那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我的脑门,不太痛,小小的。
我惊得叫了一声,汐晨也因为接近婴啼谷有点怕,连忙用手电筒照向我,我只感觉一阵强光往我眼里窜,随后汐晨轻松地说道:“没事,是只鬼蜻蜓。”
我疑惑地在脸上抓了一把,还真是鬼蜻蜓。鬼蜻蜓其实就是蜻蜓的一个种类,不过鬼蜻蜓能长得很大,这只就足足有我大半个手掌这么大,因为被我抓在手里,它的大脑袋还往我手指咬,我连忙把它往地上摔去。
可等我看向地面,就有点傻了。
因为光线往我身上照的关系,地面上只有点余光。我看见在汐晨的脚踝,好像有一个黑乎乎的爪子印,连忙就说道:“汐晨,你的脚。”
“嗯?”
她用手电筒照了照自己的腿,这下奇了,腿上竟然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汐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因为一只鬼蜻蜓就吓坏了。
我觉得挺纳闷,刚才肯定是没看错的,但眼下我也确实什么都看不见了,就说继续往前面走吧。汐晨这时候把手电筒照向前方,我因为挺在乎的,又往她的脚踝看了一眼,随后就傻了。
那黑色的爪印,竟然又出现在汐晨的脚踝上,而且好像有越来越黑的趋势。我下意识想张开口,却发现汐晨走路有点不对劲。
黑色爪印是在汐晨的左腿上,当她脚落地的时候,右腿是正常落地的,但是左腿却是脚尖轻轻地碰一下地,就飘起来往前面走了。
怎么回事!
我连忙抓住汐晨的手,担心地说道:“汐晨,要不先休息一会儿,挺邪乎的。”
不知道怎么的,汐晨却没理我,继续自顾自往前方走去,嘴里好像还在嘟哝着什么。忽然间,我一眨眼,好像看到一个女纸人趴在汐晨的背上,还在歪头对我笑。而这女纸人,赫然就是公交车上的那个!
刹那间,我顿时满头冷汗……
该不会……我背上也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