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准和小山掌柜送兰水芙三人出了必胜赌坊,莫准本来是要陪兰水芙一起到西门城门上去会会月离,月离和他也相当熟悉,无奈他生意上的事情太多,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身不由己呀!唉!莫准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回到必胜赌坊的后堂去了,里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干呢,大富翁也有大富翁的苦啊!小山看了一眼莫准的背影,又看了看兰水芙三人远去的身影,嘴角上露出了一丝不察的冷笑。笑容在嘴角,没有到脸上,当然就更没有到眼底,远望去就像嘴角无意间扯了扯,诡异极了,眼神中有淡淡寒意。
小山掌柜古怪的表情没有人看见,只以为他正殷勤的送客呢,可谁又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每一个人身上都藏有许多秘密,有些秘密可以被人知道,而有些秘密是永远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永远藏在自己心灵的最深处。小山掌柜心里同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二十年一直煎熬着的他,现在是他讨回公道的时候了。
必胜赌坊的二楼上有一间常年闲置的杂货间,里面堆满了杂物,长年累月没有人进去,蜘蛛结网尘土满屋。房顶与房梁间有一个三尺宽一丈长的小阁楼,以前是用来存放茶叶用的,现在闲置着,成了蛇鼠的天堂,白日夜晚都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必胜赌坊的伙计早就见怪不怪了,从来不会去理会这些。然而就是这间很不起眼的杂货间的小阁楼上,正躲藏着一位身穿黑色劲装头戴黑色面纱的蒙面男子,与黑漆漆的房顶浑然一体,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男子有一双猎鹰一样敏锐的眼睛,正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每一位进出必胜赌坊的人,小山掌柜脸上细微的变化全落入他的眼中。
兰水芙虽然对莫准说要赶往西门城门上去会月离,但并不是马上就去,她可没有那么听话,街上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边玩边走,能在中午到就行了。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说她玩的高兴,忘了月离在西门城门上等,也是很有可能的,嘿嘿嘿!月离陛下,你慢慢等吧,如果你的耐力足够强,在你的有生之年一定会等到的,功到自然成。那怕是你头上长草,黄尘遮面,也要坚持下去。我兰水芙一定会到你坟头上来看你的,说到做到。
清晨的街道上有许多卖鲜花的小姑娘,竹篮里的鲜花娇嫩艳丽,上面的露珠晶莹剔透,如同一颗颗透明无暇的珍珠。兰水芙看着眼前姹紫嫣红的鲜花就手痒痒,忍不住用手去弹花瓣上的珍珠,看着珍珠一颗颗从花瓣上滚落到花篮里,她就高兴的开怀大笑。好玩,太好玩了,她的行为是不是传说中的辣手摧花?
兰水芙高兴了,卖鲜花的小姑娘就不乐意了,她憋着小脸生气地看着兰水芙,“姐姐你买不买花?要买就掏钱,不买就别弹露珠。别的买主看见鲜花上没有露水,不会相信是今天早上摘的,会说是昨晚摘的,我的鲜花就没人要了。”小姑娘脸上的汗水还未干,衣衫上透着泥土的芬香,绣花鞋上沾着泥土和杂草。她摘好花就赶到街上来卖,太阳一出来,鲜花用不了多久就蔫了,原想赶个早,卖一个好价钱,没想到遇见一个贪玩的漂亮姐姐。
小姑娘一脸不高兴,竹东和蒋少陵全看在眼里,馆长无论有多厉害,终归还是一个才满十六岁的姑娘,与卖鲜花的小姑娘年纪差不了多少,有些贪玩是可以理解的,这样的馆长才是有血有肉的。蒋少陵身上随身带有不少银票和散碎银子,既然馆长喜欢,那就把鲜花连同花篮一起买下来。于是蒋少陵用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买下了小姑娘花篮和鲜花。卖鲜花的小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大笔银子的银票,欢天喜地的把花篮递给蒋少陵,今天真是福星高照,出门遇贵人,挣了这么多银子。
“馆长给。”蒋少陵用双手把花篮递给兰水芙,花篮里鲜花上的露水早被兰水芙弹完了,兰水芙对它失去了兴趣。她不好拂了蒋少陵的一番美意,又不能随便收人鲜花,在现代文明社会里,男生是不能乱送女生鲜花的,蒋少陵不知,可以理解。
“谢谢你!少陵!”这可是兰水芙生平第一次收到鲜花,她担心第一次拒绝了别人的鲜花,以后就没有人送她鲜花了,干脆收下吧,她没有那么矫情。兰水芙先前只顾贪玩了,未曾仔细看花篮里的鲜花,她接过蒋少陵手里的竹篮之后,才真正看清楚花篮里的花朵。这些花朵她叫不上名来,和她之前所见花卉不一样,里面居然还有几朵绿色的花,太奇怪了。
“王妃,在看什么呢?也让本王瞧一瞧。”一个非常不识趣的声音在兰水芙耳边响起,声音中调侃味极浓,有些像情人之间的呢喃。兰水芙一听到这声音,所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不用抬头她都知道说话的人是谁。这个该死的星极,真是阴魂不散,一大清早跑出来干什么,长得奇丑无比,还跑出来吓人,可恶之极,躲在王府里不行吗?
“楚之尧见过齐安王妃。”又一个不识趣的声音飘进兰水芙耳朵,兰水芙忍无可忍,抬头看着眼前像幽灵一样矗在她眼前的两个闲人。楚之尧是三国第一美男,星极的长相不比楚之尧差多少,阳刚味比楚之尧稍強些,风度翩翩仪表不凡的两人站在兰水芙面前,瞬间秒杀了竹东和蒋少陵。
兰水芙白了一眼眼前不相干的两人,转身招呼竹东和蒋少陵离开,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她和他们好像不熟,既然不熟,那么就不用客套了。竹东和蒋少陵也装着不认识星极和楚之尧,跟在兰水芙身后走了,星极乃是夜星国的三皇子齐安王爷,从来没有被人忽视过,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下人都敢这样对他。星极气得咬牙切齿,想冲上去理论一番,楚之尧慌忙拦住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意气用事。
星极和楚之尧紧紧跟在兰水芙身后,他俩知道兰水芙的脾气,与其自讨没趣,不如悄悄跟着。月离昨晚不知死到那儿去了,说好一起守在同顺客栈等兰水芙,结果兰水芙没等到,月离也没到同顺客栈去,害得他俩昨晚白等了一夜。今天天一亮,他俩上街溜达溜达,无意间看见兰水芙,兴冲冲跑上去,得到几个白眼,他俩心有不甘,尾随在兰水芙身后。
竹东觉察到星极和楚之尧跟在他们后面,悄悄告诉了兰水芙,兰水芙很讨厌身后跟着尾巴,在心中思索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妙计。街边正好有一间小茶楼,去里面坐坐,借机实施她的妙计,如果这样都甩不掉星极和楚之尧,她就让这两个跟屁虫跟着。
兰水芙边走边把她的计划告诉竹西和蒋少陵,竹西和蒋少陵听后连连点头,馆长这个计划相当周密,星极和楚之楚肻定会上当,最终落入馆长的圈套。三人进了茶馆后,找了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假装没有看见身后的尾巴,肆无忌惮地边喝茶边说话
“馆长,你真的要和月离陛下赌吗?月离陛下是出了名的狐狸,堪称三国第一聪明人,你和他赌未必能赢,我看就算了吧。”竹东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
“就是,我也觉得竹东的话很有道理,馆长你想想,月离既然答应和你赌,他心中肯定早有准备,你前去无疑是以卵击石。我仔仔细细分析了一下,馆长你取胜的把握只有两成,没有九成的把握就别去。”蒋少陵满脸愁容,仿佛兰水芙已经输了。
“什么?不去?怎么可能?”兰水芙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放在桌子上,茶杯里的水溅的到处都是。“你们太可恶了,我还没赌就说我要输,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你俩贪生怕死就别去了,喝完这杯茶我自己一个人去,哼!”
星极和楚之尧乐坏了,嘿嘿!他们吵起来了,不对,星极没得意多久,怱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芙儿要去和月离赌,赌什么呀?竹东和蒋少陵拼命拦着,芙儿依然要去,为什么?明知只输不赢还是要去,难道这里面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行!一定不行!不能让芙儿和月离单独见面,两人单独见面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不光彩的龌龊事,得马上制止。
“芙儿在生什么气呀?火气这么大?”星极假装进来喝茶,无意间看见兰水芙主仆三人,故意走过来好心问一下。楚之尧屁颠屁颠地跟在星极身后,时不时拿桃花眼给兰水芙暗送秋波,平时温文儒雅的外表只是假象,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自从兰水芙在斗诗大赛上赢了他,他就暗中把兰水芙当做第一仇人,每时每刻都在心中咒骂兰水芙,兰水芙的影子早已刻在他脑子里,化成灰也忘不掉。后来得知兰水芙是女儿身之后,兰水芙的倩影在他心中想拔也拔不掉了,所以他才会到夜星国来,想离兰水芙近一点。
“齐安王爷,你跟着我干嘛?我欠你钱吗?走开,我还有急事。”兰水芙毫不留情把星极推到一边,她正在气头上,星极自己要来触霉头,活该!
“芙儿,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全听见了,你想赌什么,我陪你赌,不用大老远去找月离赌。我整天闲在家中没事,天天陪你赌都行,不信你问问之尧。”星极朝楚之尧眨了眨眼睛,楚之尧何等聪明,慌忙点点头,这也是他的心愿。
“你和我赌?开什么玩笑?真的吗?”兰水芙故意问星极,脸上尽是不屑。
“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我发誓。”星极怕兰水芙不相信,连忙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