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没问题!李四兄弟需要我做什么?说一声就可以了,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你做点事那是最好不过的。你先写着,我马上就去给你拿纸好吗?”尤憨一边说一边往房门外走,这会儿客栈里的生意是最好的,伙计们个个忙得不可开交。吃饭的、住店的,全都集中在这个时候来,尤憨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谁有空去帮他拿几张纸。这可把他急坏了,怎么办呀?李四兄弟还等着呢!自己要是连几张纸都找不到,也太丢人了。
掌柜看见他在客栈的大堂里面晃来晃去,连忙上前打招呼:“尤憨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有什么事,你尽量开口。只要是我们小店力所能及的,我们将尽力而为,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没事的,说吧!”掌柜知道和尤憨一起的黄皮小子李四,是一个真正有钱的人,宁得罪天下人,不能得罪了财神。掌柜做了多年生意,非常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眨了眨他那双并不太大的眼睛,努力使它看起来精神一点。
“哎哟!掌柜的,我正在到处找人呢,你这儿有多余的纸吗?卖几张给我,我兄弟李四要写信。纸钱算在房钱上,明天退房的时候一起把银子给你,该多少,你就算多少,我不再乎这几个小钱。”尤憨说话之后又担心掌柜的不给他纸,急忙又补充了句:“要不这样。我现在就把银子给你,也不用等到明天结账。房钱、饭菜钱、纸笔钱,全都一起算,把明天早上的饭钱一起算,掌柜的,算算吧!”尤憨从怀中掏出银子。重重地放在柜台上。银子撞击柜台的声音清脆悦耳,掌柜高兴的眉开眼笑,这种声音是他做生意的动力。
“嘻嘻嘻!尤憨大哥说什么呢!看你说的,嘿嘿嘿!银子什么时候给都行。你坚持现在给我,那我就不好意思收下了,明天你们兄弟两人走的时候,就不用结账了。”掌柜连最基本的谦虚都省了。直接把尤憨放在桌子上的银子收进自己抽屉里面。然后才慢悠悠地弯下身子,从柜台的最下面,抽出了一大叠纸递给尤憨,“尤憨大哥,你看这些纸够不够?写十封信都应该够了,如果不够,我再给你添几张?”
尤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回想起刚才临出门的时候。兄弟李四吩咐他要多拿几张,要是不够,自己又得跑一趟,倒不如现在就一次多拿点。尤憨想了想,对掌柜说:“掌柜的,你干脆多拿几张给我。一不小心写错字了,不就浪费一张纸吗?你现在这么忙。客人又多,我不方便打扰,不如你现在再给我几张,我也省得再麻烦你,我再给你添点银子。”尤憨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些碎银子,放在掌柜手中。
掌柜眉开眼笑地把银子握在手心,又重新拿了更厚的一叠纸放在尤憨的手中。尤憨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大堆纸,感觉应该够了,笑嘻嘻地向掌柜道谢后,然后回房去了。
房间里的兰水芙已经画了好些月轻烟的画像,每一张都惟妙惟肖,跟真人一般无二。难怪是天下第一美女,美!美极了!如果兰水芙是男儿身,一定会想方设法娶月轻烟为妻,秀色可餐的美女谁不爱?哎哟!不对!想什么呢?兰水芙用力地摔了摔自己的脑袋,她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月轻烟是谁?月轻烟是一个爱慕虚荣贪念权贵的女子,大哥花残叶都已经放弃了月轻烟,自己再把月轻烟当女神,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大哥?
“李四兄弟,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拿了这么多纸来,你看够不够?”尤憨邀功似的,把手中的纸放在桌子上,厚厚的一大叠至少有一百多张。兰水芙看见桌子上忽然多了这么多纸,高兴极了,连声夸奖尤憨做事能干,什么事只要交到尤憨手中,没有办不成的事。尤憨被兰水芙几句话夸得飘飘然,完全忘记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李四兄弟,你没有写信呀?你是在画人影?你画的是谁呀?挺漂亮的,是谁家的姑娘?你怎么一次画这么多?这儿至少有十几张。奇怪!李四兄弟你画这么多同一个人的画影干什么呀?又不能当饭吃,哦!我明白了,你是在画你的心上人。”
“尤憨大哥,你说什么呢?她怎么可能是我心上人?你觉得我品味这么差吗?嘿嘿嘿!不是!不是!说是说,我怎么配得上?这就是刚才那么多人要找的姑娘,我想趁现在有空,画几张画影去卖钱。尤憨大哥,我原计划画一些画影贴在各个集镇路口,做做好事帮帮忙。可是我轻念一想,做好事不如挣钱来得痛快,所以我打算一路上把这些画影拿去卖钱,卖一两银子一张如何?不不不!十两银子一张,银子越多越好。”兰水芙只要一提到银子,就双目发光,用自己劳动挣来的银子,花起来心里痛快。
“刚才那些人找的姑娘?”尤憨拿起兰水芙画的月轻烟的画影,纳闷极了,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明明就不是一个人,李四兄弟难道记错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李四兄弟,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画的这个姑娘和他们要找的姑娘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不是同一个人?尤憨大哥你才弄错了,明明就是一个人嘛!你看看,鼻子眼睛多漂亮呀!就跟个仙女似的,放眼天下,没人比的上她。”兰水芙非常不满意尤憨对她的质疑,她说是就是,跟她挣什么?有意义吗?
“是不一样,刚才他们拿的那位姑娘充满灵气,像一个仙女似的,那才叫美,我敢肯定,比你画的这张美多了。你画的这位姑娘。和那位姑娘比起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简直是没有办法作比较。要是我没有看见那位姑娘的画影,或许我还觉得你画的这个姑娘非常美,现在。我觉得不怎么样。”尤憨鄙夷地皱了级眉头。
第一次被人当面夸奖。兰水芙非常高兴,想不到天下第一美女月轻烟的行情也不怎么样,兰水芙的心里平衡了不少。心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得意之意溢于言表,一事归一事,事关发财的大事,可千万马虎不得。小心谨慎为妙。
“尤憨大哥,你如果想发财,那么就一定要听我的,明白吗?我说这是他们要找的人,那就一定错不了。你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只管收银子就是了。我保证。在往景云城的一路上,我可以让你挣上一大笔银子,相信我,我说到做到。尤憨大哥,你把我先前画好的画影全都整整齐齐的收起来,可千万别少收了一张。每一张都是银子。我现在又开始画了,画好之后你帮我把画平放在干净的地方。先把它晾干。”兰水芙画像画得非常快,看得尤憨目瞪口呆,这动作也太快了吧!尤憨一个转身,兰水芙就画好了一张。
在尤憨的惊讶之中,不到半个时辰,兰水芙就把所有的纸画完了,累得她腰酸背痛,连续做同一样事,太伤神了,伤神又伤眼睛。不过,既能挣到钱,又能报复月离那个狗东西,何乐而不为呢?月轻烟也不是个好东西,她伤了大哥花残叶对她的一片真心,自己小小的惩罚月轻烟,有什么不可以呢?自己这是在替天行道,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兰水芙坐在凳子上休息,尤憨在仔仔细细地整理画影,他无意间看见画影上写有黄金万两,顿时把他惊了一大跳。他虽然识字不多,认钱的数目是没有问题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四兄弟所画的这张人影,比之前那些人拿的画影值钱多了。这个真的能发财?谁会出这么大一笔钱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看了兰水芙的画影后,天下第一美女月轻烟,在尤憨的眼里也成了俗不可耐的庸脂俗粉)不知道月轻烟大美女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李四兄弟,真的有人肯出高价找画中的姑娘?”尤憨还是不相信。
“当然啰!出赏金的是浩月国皇帝月离陛下,我说的错不了。”兰水芙使劲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好像疲惫不堪的样子,兰水芙刚要向尤憨告辞回房间里休息,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好像来了很多人。这下兰水芙炸毛了,心里不停咒骂,都折腾了大半晚上了,还让不让人休息呀?真是可恶,讨厌!
兰水芙刚刚想推开房门把吵到她休息的人大骂一顿,怱然从门缝隙里看见外面来了许多官兵,正在重新逐个盘查客栈里面的客人,手里正好拿着自己的画影。为首之人正好是自己六哥,炎日国的六皇子莫决,六哥莫决曾经和自己有个一面之缘,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来?不管他能不能认出自己,都不能冒这个险,三十六计,走为上。
兰水芙轻脚轻手地退回房中,慢悠悠地移到尤憨面前,“尤憨大哥,我们现在得马上离开客栈,我看见官兵在一个一个盘査客栈里面的客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尽快赶到景云城去找我大哥,不想在这儿和官兵纠缠,再说,我的脾气也不太好,担心在官兵盘查的时候说错话。所以,尤憨大哥,我想现在就走,从窗户翻下去,就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等出了客栈的地盘,天王老子我们都不怕。如果尤憨大哥不愿意走,你可以留在这里,我决不勉强。”兰水芙向来不强迫别人做什么事,尤憨完全没有必要和自己连夜逃走。
这件事连六哥都亲自出动了,看来大哥莫冷是不打箅放过自己了,兄妹相残的悲刷在所难免,兰水芙不想看到兄妹或是兄弟相残。她一生一世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到炎日国皇宫去,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八位兄长相认。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离开,只有这样,当她某一天怱然从这个架空历史的异时空消失时,心里才没有牵挂。才走得洒脱。
兰水芙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在这大哥追杀的过程中,总之她不希望任何一位兄长出手帮她,不是她不需要,而是她不想看见自己的几位亲哥哥之间反目成仇。她只不过是一颗偶然飘过在这儿的一个孤魂,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她而兄弟相残。真正的兰水芙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唉!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自己现在占有了这个身体,那么就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落在任何一个人手里。
“李四兄弟,我非常愿意和你一起翻窗逃走,不为别的,只为我们是兄弟,好兄弟!我们走吧!你刚才画的画影。我已经收好放在包裹里面,不会弄掉的。还有就是,之前我到掌柜那里去拿纸的时候,把饭菜钱、住宿钱、纸笔钱,全都结清了。甚至连明天的早饭钱我都提前给了掌柜,掌柜说了,我们可以随时离开。不用向他打招呼。呵呵呵!李四兄弟。你说我是不是有先见之明呀!冥冥之中提前就账结了?”尤憨得意的哈哈大笑,他难得遇到一次提前结帐,提前离开的事,整个人处于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中,太刺激了。
“尤憨大哥,所以我才说。把事交给你办,错不了。我们现在别多说了。官兵就在下面守着,尤憨大哥你先从窗户跳下去,然后在下面等着我,我随后就到。我要把窗户上的脚印擦干净,悄悄把窗户关上再走,决不能被官兵发现,发现我们是从窗户逃走的,那可就麻烦了。”兰水芙考虑问题相当周全,凡事三思而后行,谨慎极了。
尤憨看起来五大三粗好像很笨的样子,结果动作很敏捷,直接从二楼窗户跳到了小巷子里,速度非常快,这会儿轮到兰水芙目瞪口呆了。高手果然在民间,自己一直都小看尤憨了,看来尤憨才是真人不露相,早知道就应该请尤憨带她就走,自己就用不着翻窗户了。唤!有轻功真好,想去什么地方,可以直接飞过去。(女主有点轻微的妄想症)
兰水芙没时间多想,把桌子上的灯芯挑得亮亮的,然后再翻窗出去,窗户上的脚印被兰水芙擦得干干净净的,最后再把窗户轻轻关上。不仔细看不出来,神仙也不知道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什么时候离开客栈的,嘻嘻嘻!你们没事就慢慢去猜吧!兰水芙被胜利冲昏了头,没有留神自己在二楼的窗户上,还以为自己在平地上呢,手刚刚松开窗户,整个人就从窗户上掉了下去。兰水芙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跌入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痛!非常痛!天上忽然多了好多星星,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兰水芙非常肯定。
这都是常识,星星越多越亮,那么第二天的天气一定非常好,读书的时候老师专门讲过这些常识性的问题。她记忆好,差不多都记,兰水芙白痴地笑了,伸出双手去抓眼前的星星,从没有和星星这么近距离接触,太好了!呵呵呵!
“李四兄弟,你没事吧?李四兄弟?”
兰水芙耳边传来了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扰她数星星,谁呀?等声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兰水芙才晕晕乎乎地醒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说话的人。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模模糊糊,眼前的人好像是尤憨大哥,他喊自己干什么?他不是在小巷子里等自己吗?怎么又回到二楼上了?
“尤憨大哥,你又回到房间了?”
“什么我又回到房间了?我不是一直在楼下等你吗?是你刚才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我伸手接住了你。李四兄弟,你是不是把脑袋摔坏了,不过!不可能呀?我明明接住了你呀?”尤憨轻轻把兰水芙放在地上站稳了,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兰水芙,检查兰水芙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尤憨的眼睛带着审视和疑惑,还有不解。
“啊!我从二楼上摔下来了?”兰水芙停顿了几秒钟,脑子里慢慢消化尤憨的话,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明明撞击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得头晕目眩,应该是某个铁板一样的东西,是地面也说不定。如果按照尤憨所说,是他接住了自己的身体,那他的身体应该和铁板一样坚硬,兰水芙不相信世上还有什么人的身体比竹东的身体还硬。
不过现在不是证明这些的时候,她相信是尤憨救了自己,如果不是尤憨救了自己,自己从二楼上摔下来,肯定会摔个半死。真是谢天谢地,但是尤憨的身体为什么这么硬?挺奇怪的,兰水芙总感觉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头疼!眼又花,有什么事,以后在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离开这里。兰水芙不想和六哥莫决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算了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想见就不见,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不念。让一切都随风飘散吧!
兰水芙哆哩哆嗦地站在小巷子里,慢慢地抬头看了看客栈,客栈里面人头攒动,非常的热闹。可惜,这些不属于她,她从一出生,就命中注定,六亲骨肉无依靠。没有依靠就算了,反正她一个人也习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人是很寂寞,没有人和你说话,想说话的时候只能自言自语,或是左手对右手说。习惯了就好了,人都是有惰性的,习惯了就不会埋怨了。自己也是这样,相信母亲当年也是这样吧!没有被父亲烧死,能够坚强的活着,是多么难呀!比起母亲当年,自己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至少自己身上有银子。
没错,只有身上有银子,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当大爷。想到这些,兰水芙又免有些得意忘形,使劲伸了伸胳膊,活动活动四肢,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兰水芙就招呼尤憨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必须马上离开,:“尤憨大哥,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嘻嘻嘻!如果不是尤憨大哥及时出手,我现在肯定死的非常难看。我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你,要不这样,我以后挣到的银子,全都交给你保管,你想怎么花都可以。”兰水芙非常有义气,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说到就会做到。
“李四兄弟说什么呢?我们是好兄弟,不要总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听着跟说外人似的,别扭。我们俩先别在这儿争来争去了,赶紧离开这儿,管兵一会儿就会查到这里来,李四兄弟是第一次到炎日国来,道路没有我熟悉。从现在开始,你跟在我身后就行了,我往什么地方走你就往什么地方走,明白了吗?”尤憨拿出了当大哥的派头,吩咐兰水芙紧跟在他身后。他经常来边城,对边城的道路非常熟悉,跟着他肯定错不了。
“好的!尤憨大哥,从现在开始,我就跟着你闯荡江湖了,尤憨大哥,我的真名叫水沐遥,不是李四,李四是一个假名。尤憨大哥以后就叫我沐遥或是水沐遥,水沐遥见过尤憨大哥,希望尤憨大哥多多关照,嘿嘿嘿!”兰水芙重新给尤憨行了一个大礼。
“李四兄弟,不对!不对!水沐遥兄弟,我们兄弟不需要这个。行走江湖用假名是很正常的事。尤憨也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叫‘绝杀’,是我师傅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你是第一个,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尤憨大哥,听说亲切。”尤憨摸了摸兰水芙的头发,心里非常高兴,他总算是多了一个兄弟,往后的人生路,应该不会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