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你还好吧?”见雪鸢失神,云兮不禁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沈雪鸢立刻尴尬的扯出一抹浅笑,眯眼道:“太久没见二姐了,好想你!”
云兮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才十二三岁的女子,换作普通人家,早已开始暗寻好人家,为嫁作人妇做准备了,可是她不同,她是除沈雨尘之外,沈家最有天赋的炼气子,无人敢惹。
雪鸢本是三夫人之女,奈何沈天笑要求严格,从小,母女分离,反倒是云兮和三夫人越发像母女,她和雪鸢的关系,也说不上坏。
她依稀记得,以前痴傻的时候,比她小的雪鸢还哄骗她吃不了少灵丹妙药,给她强身健体。
雪鸢注视着眼前气质微冷,看着她的眸光,却是泛过柔和的关切,不禁暗暗摇头,尽管她现在已经是炼气七极,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仰望的地步,那也并不代表她的摸骨之术,不会出现任何偏差!
她幼时,便替云兮摸过骨,不管给她吃多少丹药,都无济于事,沈云兮根本就是废材!
可是就在刚才,那一刹那的灵力碰撞,竟然让她心生怯意,下意识的抽开手!
那股雄浑的灵力,压根就不是她一个炼气七级的门徒可以比拟的!
不,一定是她看错了!
可是那抹深不可测,让她压根无法将眼前的云兮和多年以前受尽沈家门人嘲讽的草包庶女相比!
两姐妹寒喧片刻,云兮直接进入主题,“小妹,你见过灵兽吗?”
此时,不仅是雪鸢,就连站在身后的水儿,宠物蛋的小傲大人均是竖起了双耳,生怕听漏一个字。
迎向云兮充满希望的清澈双眼,沈雪鸢叹息一声,轻轻摇头,“我并未见过,但是我曾在古籍中知晓,灵兽源于东海蓬莱,与仙人签订终身契约,不仅仅是我,所有的炼气门人都没有见过,不过……那次大哥召唤出灵兽时,我认为,那不过是一时的幻象。”
真真假假,云兮一时辨别一清,如果当年沈天笑为了稳固沈门一族的炼气门生的心,就算真的来一出皮影戏,也不是不可能的。
临走时,雪鸢从随身空间中掏出一瓶碧玉瓷的小药瓶,随后,又掏出一堆各种各样有助炼气修身的小灵珠。
“拿着吧!说不定这些东西,对你的用处,比我更大。”
不好拒绝,云兮只好笑纳,“小妹,谢谢你。”
“二姐,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毕竟……如果不是你……可能被送入宁王府的,就是我。你不必心存愧疚,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这一刻,姐妹俩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眼底流淌的,满满的都是姐妹绵绵情深。
搜罗了一包裹好东西,再次回到闺房,仔细研究着那一堆瓶瓶罐罐,不时用腹语与龙小傲交流几句。
一番研究下来,云兮真心觉得雪鸢竟一点都没有对她藏私。
按理说,其中不止有些伤药,更多的是协助炼气门生修炼的进阶药丸,其中一颗荧光点点的指甲大小的药丸吸引了云兮的注意力。
“龙小傲,这是什么?”
“说了好多次了,叫我小傲大人!”龙小傲气鼓鼓的,虽然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云兮身边抱有疑惑,可现在,她毕竟是他的主人,“这是回魂丹,可以帮助气若游丝,濒临死亡的重伤者护住命脉,延长生命气息。”
“听着还挺有用的,留着,对了,这几颗灵珠,你自己看着办吧!”云兮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龙小傲顿时咽下口水,在蛋壳里蹦跶得老高,“不准反悔哈!”随后,那一大堆珍奇药丸被吸入脖颈间的小蛋壳内,很快便从云兮眼前消失。
尽管感受到云兮体内有一股沉睡的深厚灵力,龙小傲大人选择了隐瞒,毕竟,现在,云兮还承受不了这么多。
正巧水儿在收拾房间,不小心打开了抽屉的下层,好奇的捧着那几把细小的金属材质的钳子,好奇道:“小姐,这是什么?还有用吗?”
云兮淡淡瞥了眼,眼前为之一亮。
那是她前世随身携带的整套外科手术刀,大圆刀,小圆刀,尖刀,血管钳,镊子,等等,还有少量的消毒纱布,持针器。
“说不定,这就是我以后吃饭的家伙了。”云兮叹息一声,她早已打定主意离开宁王府。
之前把这些东西留在王府,总觉得不放心,便顺势带回了沈家,可现在,沈家也并非安全之所,她不想连累沈家。
“水儿,准备笔墨纸砚。”云兮淡声吩咐道。
水儿微愣,却也没有多问,照做便是,为云兮铺好宣纸,水儿欲言又止。
“水儿,你想说什么吗?”云兮抬眸注视着水儿眼底闪过那抹慌乱。
水儿下意识的点头,可是很快便轻轻摇头。
云兮也不多问,娥眉轻拧,她似乎记得,当时经过城门时,并非水儿一人眼熟,她隐约记得一名挺着肚子的少妇,不过,那名少妇,面黄肌瘦,可能只是碰巧觉得有些眼熟罢了。
“小姐……水儿只是好奇小姐要写什么……”
对上水儿的好奇眸光,云兮叹息一声,从来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便是水儿,她说要教水儿识字,现在想想,怕是无法实现了。
写完信,便将她交到水儿手中,“我出去购置点胭脂水粉,让爹不要太过担忧了,知道吗?”
“小姐,还是让府里的炼气门生护着您吧!”
云兮轻轻摇头,“这次我会很小心的,一定让我爹都认不出我来!”
当一个活脱脱满脸麻子的小书童出现在水儿面前时,水儿这才放心不少。
“小姐,那买好胭脂后,一定要早点回家啊!”
“好!”
云兮混入出府的下人中,顺利出府,避过水儿的耳目,带了些碎银子,连换洗衣物只怕都要到外头准备了。
跟随炼气门生出府,云兮扭过头来,恋恋不舍的回望了眼沈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要离开了,明明是一种解脱,可她为什么会觉得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胸口处,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那抹沉重,几乎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