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商队的头头是一个三十多岁出头的年轻男人,他长得相当壮实,一双眼睛在眯起来的时有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与狡诈。(醉书楼.)
在他得知叶无双有解决他燃眉之急的办法时,他非常慎重的找到叶无双问了一些比较关键的问题。但很显然,从叶无双不知从何开口的嘴里他并没有问出什么来。
叶无双只是告诉他,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一批心灵手巧的绣娘来帮忙,她打算把这些丝绸做成衣料,然后再转交到城主慑惊天的手里,以求不在城主面前失了他们商队的信誉。
可是这一切谈何容易?丝绸各端染上暗黄的水渍,一般人若想把损失降到最低,都会把受损部份剪裁,而那原本完整的布匹也无法再做成衣衫裙裤,只能当巾帕香包等小物件使用。
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告诉自己,还要将这些丝绸做成衣料简直有些贻笑大方。这等丝绸本是富贵之人所用,光鲜亮丽的外表就像征了他们的地位与面子,那比生命看得还重的东西岂容一点瑕疵?这些受损的丝绸断然不可做成衣料的。但也可不能退而求其次的卖给寻常百姓,因为那些只穿布衣的家伙肯出的价格,连这丝绸的一个角儿都买不了。
“头儿,我看还是别听这个女人的,她来路不明,凭什么相信她啊?”
“就是,万一她并不能帮到咱们,咱们可还要亏一笔请绣娘的费用,那对我们商队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啊。”
“是啊是啊,头儿,太冒险了。”
那轻年商人也知道此事重大,于是找来整个商队的兄弟一起商量,可话刚说完,就遭到了大部份人的反对。
叶无双坐在马车的一端,微微仰起下巴,淡然的水眸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最终定格在了那商队的头儿身上:“既然我能说出这些,我就有一定的把握。//醉书楼(^_^)./再说,做为商人连这点冒险精神都没有,又怎会有暴利的机会?不赌,你们已经亏损得很严重了,赌,虽说是雪上加霜,但却也有起死回生之效。”
她恬淡的话语,仿佛就像有魔力一样的划过每个人的内心,大家转过头来眼巴巴的看着她,就好似看到了救世主一样。不错,她的话,听着是有那么些道理,而且商人们普遍听到暴利这两个字,就很容易心动。
但还是有理智冷静者,目光不屑的鄙夷道:“还是那句老话,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现在在你们手里,若此事对我不利,我何必自讨苦吃?还有,要是这次计划失败,你们亏损的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而我可能是性命之忧。就算从头到尾你们没有说要把我怎么样,但你们肯定不会放过一个让你们寄于了希望最后又让你们失望的人。你说,我是不是比你们更注重这批丝绸?”
叶无双听似严重的话语却让她说得非常的轻描淡扫,那漫不经心的冷静样子,就好像她的命就跟脚下的一棵草那般可有可无。这样的她,真的很难让人信服,她很在意她的生命。这也是让人质疑她的原因之一。
“可是……”
“好吧,老子就相信你一回,既然你都敢拿你的性命来赌,我何老三又怕什么?”那年轻男子爽朗的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一脸阴郁的盯着叶无双,威胁的话虽然没说,但可以从那警告的眼神瞧出,若是叶无双这次失败,将会有不妙的后果等着她。
叶无双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淡漠的低下头去,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一层青色的阴影笼罩在眼帘下,没人能明白她这一刻在想什么。只是有那么些好奇,这个被毁了容的柔弱女子,到底能用什么办法让这批丝绸“起死回生”。
……
接下来的几天,商队已经入住在无忧城的一家略显次等的小客栈里。人多,男子们都是四五个人挤一间房,因为叶无双是女子的原因,她倒是个例外。一个人住,但房门外总有人巡逻,似乎怕她悄悄溜走,毕竟她现在可是承载了整个商队的希望。
天一热,这抱怨声就连绵不断的响起,从大家愁眉苦脸很是不满的神情可以看出,想必商队都是因这次丝绸的事情,而故意缩减了开销,因此大家才这样痛苦。
何老三不愧是头儿,这几天为丝绸的事情忙得头都大了,整天进进出出挥汗如雨硬是没有多哼一声。
当他把叶无双所需要的那些绣娘带过来时,那紧绷着的容颜明显有一瞬间的放松。叶无双认真的看了那些绣娘们一眼,个个手指细长灵活,拇指食指的腹部多有针眼扎出来的茧子,不用猜也知道,这绣活是从小做到大就靠吃这碗饭的。
她满意的点点头就把绣娘们带入自己的房间,然后找来她提前准备好的工具,一一给绣娘们讲解起来。
这些绣娘从小就跟这绸缎料子打交道,一看这是南国的上等丝绸瞬间眼睛都绿了,这样的丝绸若是买一匹回去,估计得花她们一年的工钱吧。别说穿在身上,就是摸上一摸都是享受哇。可眼尖的她们很快就发现了这高档玩意儿上面的瑕疵,原本那充满向往的娇颜上瞬间就好像看到一盘美食上面爬满了苍蝇。恶心的同时,也忍不住惋惜。
连她们都觉得可惜,又何况是那些贵人们呢?叶无双收回探索的眸光径自走到那些绸缎面前,然后指着那被水渍污染的地方,一字一句道:“这些东西虽然已毁了,但我相信仍然可以通过你们的巧手化腐朽为奇迹。”
“姑娘太抬举了,我们可没有这本事啊。”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点的绣娘有些委婉的说着,神情略带遗憾。
其它绣娘也纷纷道:“是啊,这种东西做成衣料也没人买,沾了这水渍就成了次等品。”
“就是就是,再好看的花色也弥补不了它的缺憾。”
“别着急,让你们来就是要补足这些的。”
“我们能怎么做啊?”
“我要你们把这浸了水渍的地方用特别的花色绣上去。”
那微长的绣娘听罢淡淡笑道:“这投机取巧的方法虽然不错,若是沾了别的色渍也就好办,毕竟绣点花儿啊草儿啊还能行,这种惨黄色可怎么办啊?城里可没有什么贵人穿的衣裳有这种色泽的图纹。况且,它受损的地方还是呈条纹状,这一条一条的下来,又能有什么花样适合呢?”
“没事,我已经替你们备好了特用的绣线与图纹,你们照着我画的与配的绣就是了。”
见叶无双说得这般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本那惋惜不已的几个绣娘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一起应声点头。
就算她们再怎么觉得没救,可是身为主人的她若觉得可以,她们也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毕竟,拿了工钱她们只管办事。
其中一位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姑娘,我们只管按你说的绣就是了,若是绣出来……”
不待她说完,叶无双便温和一笑道:“只要和我画的偏差不大,其实的你们不必担心。”
听罢这样的话,绣娘们像吃定心丸一样:“那没事,这绣活啊我们都做了二十几年,只要你画得出,我们就能绣得出。”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