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青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
两个孩子困倦趴在林随州肩上,摇摇晃晃像是马上要睡过去一样。
到了停车位,江糖眼神四处找了圈却没看到自己的车,觉察到她的困惑,林随州声音浅淡:“我让人开回去了。”
没等江糖发问,他又说:“明天周六,直接回家吧,初一应该在等着了。”
江糖言语间透了些许不满:“那你开我车干嘛?”
说话间,黑色轿车许许在二人面前停下,司机打开后座,小心接过快要睡去的梁深和梁浅。
空出手的林随州稍稍整理微乱的领带,眸光落落过来:“明天我妈回来。”
“……所以?”
“她不知道我们离婚。”
“……”
“我妈年纪大了。”
换句话说的意思就是禁不起刺都透露着浓郁的冷淡:“我不太喜欢别人掌控我。”
江糖深知林随州为人,他的控制欲太强,不管对家人还是对孩子,容不得别人说一个“不”字,像是现在,简单两个举动就斩断了江糖后路,他认定江糖会为了孩子妥协。
可惜,她不会。
“现在有两个办法,第一个:你老实说出我们关系;第二个,撒谎我去了同学家,相信以林女士的性子,不会追究我的去处,顶多奇怪我为什么还会和同学有联系。”
江糖挑眉一笑,给了男人一个潇洒利落的背影。
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很快,车影消失在夜幕中。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林随州身影迟迟微动。
“林先生,我们要走吗?”车内的司机轻声催促。
林随州收敛目光,委身上车:“走吧。”
司机回头:“回哪儿?”
他闭眼:“家。”
“……”
哪个家?
司机不敢问,但也有了答案。
轿车平稳行驶,窗外霓虹的五色灯光偶尔会点亮车内,接着便归于一片深沉的黑暗。
女儿在身旁睡着,他小心拉过毯子为她盖上,看了眼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梁深后,又淡漠收敛视线,想了想,还是往过丢了一块毯子。
梁深顿时被砸醒,他茫然看着周遭,半天才回过神。
吧咂吧咂嘴,傻乎乎问:“妈呢?”
“回了。”
“回哪儿?”
“幸福小区。”
“哦。”梁深打了个哈欠,“爸,我饿。”
他冷冷淡淡:“饿着。”
梁深:“我是小孩子,挨饿不好。”
林随州看过去:“你看我还活着吗?”
梁深点头。
他说:“那你死不了。”
“……
总觉得他爸心情不是很好。
梁深搂着毯子,小猫咪似的看着林随州,怯生生的再也不敢说话,此刻才暗自怀念起江糖,起码……魔鬼妈妈再坏也不会让他饿肚子,唉,早知道当初就不随便浪费粮食了,想着想着,梁深在心里默背起悯农来。
静默时,他浅声开口:“奶奶明天会来,不准告诉她我们离婚的事。”
梁深回过神,小声嘟囔:“我能回幸福小区吗?”
“不能。”
意想中的回答。
接近林家大门时,司机车速慢了下来,他隐约见前面有人影晃动,眯眯眼,依稀辨认出那是个女人的身形,司机不由说:“先生,前面那个……是太太吗?”
闻声,林随州抬眸看了过去。
江糖在夜风中环着双臂,低着头百无聊赖的踹着脚下的小石子,他眉心拧了下,又很快舒展,笑意如同春风般拂上面颊。
开门下车。
林随州随手带上罩在梁深身上的那面毯子。
“瞧瞧,这谁?”他说着取笑的话,手上却轻柔的把毯子裹在她略显单薄的肩上。
在冷风中等了会儿的江女士吸溜了下红彤彤的鼻子:“我是想见一下前婆婆,你不要误会。”
主动和被动有很大的差别。
何况江糖真的很喜欢林爱国女士,又很挂念之前在医院的事儿,如果这次见了,她想亲自问问出现在医院的到底是不是她。
“先进去吧。”林随州揽着她向里面走。
突然,后面传来司机的声音:“先生,梁深少爷和小公主呢?”
林随州:“……”
嗯,完全忘了。
忘的一干二净。
林随州让小高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等孩子们都睡下后,他挑了瓶红酒,端着两支高脚杯敲响江糖房门。
咔嚓,房门打开。
她刚洗完澡,头发吹了半干,身上穿的还是结婚时常穿的那件睡衣,薄纱长袖,微透,勾勒出身体曲线,朦胧的诱惑之美。
林随州的眼神不自觉被她那副美人皮迷惑,可也只是短短一瞬。
“喝点?”
江糖瞥了眼,让开门:“好啊。”
他顺势而入,斟了两杯红酒。
“就喝一小口。”江糖用手指比划了一个距离,“我怕喝醉出事。”
林随州笑了声:“怕失身?”
江糖脸色一变,“你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
他说:“比起行动来,我觉得我的言语很绅士。”
“……不要脸。”
“谢谢。”
“……”
江糖懒得和他多说,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后,起身送客:“我要睡了。”
他身形微动,抬手指了指自己缺掉的眉头:“先教我画眉。”
江糖一脸问号。
“这样我没办法去公司。”
“你大半夜过来就是让我教你画眉?”
面对着江糖不可思议的视线,他从容的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她是觉得林随州真有病,病的不轻。
本以为他是过来打什么坏点子,可是……哪门子的前夫会半夜三更找前妻来画眉啊!!脑子进水了吧?!
二人陷入僵持,他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江糖深吸一口气,任命的拿过小镜子和眉笔到他身边,最后绕到林随州身边,微微附身,一手扶着沙发靠背,一手握笔。
“你眉形很好看,不用怎么刻意画,用黑色眉笔照着眉形轮廓慢慢填充,像是这样……”
江糖一边说着,一边捏着林随州的脸帮他描眉。
二人离的很近。
他视线正对着她胸口。
林随州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奶糖的味道,不腻,甚甜,让人想一闻再闻。
说话间,她口齿间的红酒香气让他醉了几分。
林随州睫毛微抬。
灯光辉映下的脸明艳似火,她一直很好看,尤其一双眼,生动明亮,像是蕴藏千万银河。
自从离婚后,林随州就觉得前妻过分的迷人。
视线不禁下滑,无声无息肆虐过她全身上下,从两人分开到现在,他完全没有了夜生活,都说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是他忙于工作也不怎么想这茬,平日里一回家倒头便睡了,清心寡欲活像是和尚。倒是现在……江糖让他沉睡的兽欲彻底觉醒。
林随州喉结滚动,嗓间干涩的厉害,看着她的一双眼眸像是有团暗火在燃烧。
“江糖……”林随州沙哑着嗓子,“我胸口有些疼,你帮我看看。”
“啊?”
“很疼,快点。”
他脸色涨红,不像说假。
江糖忙放下眉笔,伸手拉开他身上睡袍。
宽大的衣袍松松垮垮向两边裂开,露出他小麦色的皮肤和性感结实的肌肉纹理。江糖呼吸一窒,顿时被眼前的男色迷了眼。
“没事儿呀?”半天回神,她脸上佯装淡定。
“嗯,好些了。”林随州慵懒往后一靠,半端起红酒送入口中,一滴猩红从他嘴角滑落,缓缓没入修长的脖颈……
江糖咕噜声吞咽口唾沫,被他这个动作撩的全身滚烫。
这年头美色当道,男人沉醉女人凹凸有致的身线;女人也沉迷男人性感有力的肉体。
她自认自己是个俗人,就算表面端的清高,也还是逃不过欲望勾引。
“林总,我觉得你胸口真的有些受伤,我帮你按一下吧。”说着,江糖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轻柔按摩时,他皮肤温度愈发滚烫。
林随州眼神逐渐迷离,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轻喘。
江糖被他的呻吟勾的魂儿都掉了,半弯下身,红唇贴上他鼓起的喉结。
林随州呼吸愈发急促,声音断断续续:“这是我家,你不要乱来。”
江糖有些心虚:“我没乱来……”
“我要回房了。”他皱眉推开江糖,摇晃起身,踉踉跄跄向门边接近。
很显然,他是喝多了。
眼看林随州要跌倒时,江糖急忙过去扶住,瞬间,男人的体重全部压在她身上,江糖脚下不稳,重重摔倒在身后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他在上面,她在下面,身体紧贴,暧昧异常。
江糖被他的重量压得昏昏沉沉,意识尚未回神时,一双唇覆盖上来。
像是积压许久的吻,此刻如数倾泻,粗暴直接的让她快要窒息。
“你……”
热吻下滑,他喘息着,声音含糊不清:“我喝醉了,你不要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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