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晴知道,事实上不是春岚服侍不到位,而是春岚不自觉地跑向了菲燕的阵营,闹下了今天这么大的风波。所以秦夫人才不得不弃子。
试想,去往宫里的马车有那么多路,为何那名车夫却选择经过御锦布庄?马车停下,春岚明显是故意将自己往那个地方引,还特意照菲燕公主的吩咐给她梳了与玉柔公主一样的飞天发型。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菲燕的计划之内发生,只除了自己意外得到秦子卿的庇护幸免于难,其他的都发生了。甚至是要秦思烟的命,只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就会被推入水中。
施晴沐完浴,换上一件轻烟似的雪纱裙向院子里走去,岫丫处理着换下的衣衫询问,“姑娘,天都夜了,你还出去做什么?”
“出去站一站,你们不用管我,收拾完就睡吧。”施晴莫名地感到兴奋,终于甩脱了身边的跟屁虫,话说完就出了屋子坐在院墙边的石凳子上。
欢颜拿了件翠纹织锦披风给施晴系上后,又进去了。院子里稀稀落落的星光洒落,像极了铺陈在深蓝幕毯上的蓝钻,颗颗晶莹璀璨。月华笼罩在树梢,微风吹拂下,院墙里的树枝轻轻摇摆。
如今她又回到了秦府了,还住在高人一等的紫薇院中,凭着前世的记忆与自己的智慧旁人再也欺负不到她。这种感觉好似吞下了一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浑身都轻松起来。
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的气息,暖暖的。施晴以为是岫丫或者欢颜,凉风一吹整个人都泛着懒意,也不回头,“不是叫你们去休息吗,怎么还出来?”
这时一只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身后的人抽走了她头上的簪子,一头乌黑瀑布般的发丝流水一般倾泻而下。施晴惊了一下,这人到底是谁?趁她不注意竟然做如此越距的事情?
“还说没拿我的簪子,戴在头上被我发现也不承认吗?”
施晴蓦然一回头,就发现清风般的男子一手端着木簪正对她笑,他不就是前两次见过面的人吗?虽然见过两面可也是陌生人啊,他怎么能随意进别人的院子?这要是被旁人发现,她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施晴立刻绯红了脸,不顾自己披散着头发飞快地从男人手中夺回了木簪,“这是我自己的。”施晴忍不住心里暗暗地骂,真是强词夺理,不能因为他救过她的命就胡说八道吧?
墨痕心里有些冷,却仍旧善意地提醒,“你不信,就仔细看看簪子另一头刻着什么字?”
施晴拿过木簪,在月光下仔细对照着看了看,簪头刻着一朵梅花,梅花心里有极小的一个字,正是“痕”字。施晴一下子就明白了,身前的男人很可能是这具身体的心上人。而她不过是看着这枚簪子好看,才带进秦府的。丝毫没想过有这层含义?
那么原本的她可对这个男人许了什么没有?
施晴有些心慌了,好不容易来到秦府复仇,她不希望有人打乱她的计划,尽管这个人是善意的目的。
“终于肯承认了?”墨痕注视着身前的女子,这枚发簪曾是去年上巳节他送她的,到了今年她竟全部忘记了,心底不得不承认他有淡淡的忧伤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