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各有所思
洛阳城边一处装饰豪华的楼阁中,冯添端坐在屏风后,大发雷霆。
“你说什么?秋墨雨取走了欧阳琴心?你们这群废物,有那个东西在,你们怎么都能让他把欧阳琴心带走?”
屏风外面跪着三个人,都带着异样的面具,那面具之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露出眼睛的地方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或者说,他们三个就像是无面人一样!
“杭州一战,父亲受了很重的伤,真正休息。这件事情,我怎么和他讲。对了,那东西呢?”冯添的语气很是焦急,这件事情简直出乎他的意料。他此刻才想明白一件事情,杭州之时,秋墨雨不是为了消灭自己这一脉的力量,而是为了从玉缺内得知欧阳琴心的所在。
就连自己都被秋墨雨算计了,这件事情让冯添非常的恼火!
“少主!梼杌它,它已经死了,尸体被封存在冰壁之中”。跪在最前面的那个无面人,颤颤巍巍的把话说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恐惧!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
“什么!”冯添一听到这句话,猛的一口血提了上来,喷在了屏风之上。
“少主!”那几人眼看如此,心里知道,这下冯家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冯家,用了几百年的时间养成的东西,几百年啊!”冯添眼神迷离,此刻他已经暂时没有了冯沐晟阴阳之力的护佑,一时急火攻心,气虚体弱,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少主,属下该死!”那三个无面人,连忙低下头,一动不动的跪着,等着领死。他们是冯家最忠心的仆人,他们从没有想过要逃走。任务没有完成好,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你们的确该死,不过不是现在。杭州一战本就损失不小,多年来在杭州闯下的基业也已经全数毁掉,现在我们少了手上最重要的棋子!冯家的路,不好走,你们还有用,现在不能死。”冯添虚弱的声音从牙缝中一点一点的挤出来,这两件事情对他的打击的确很大。
“你们现在立刻回去,无论如何把那东西的尸体给我弄出来,带到我的眼前。我再想想办法,现在只能希望当年从叶家砍来的那些手脚有用了,快滚!”冯添凝了凝神,语气里面又恢复了冰冷。
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那三个无面人一起消失在了屏风之前。
不是任何轻功,也没有任何幻术,他们就是完全的消失在了屏风之前,没有黑暗的伪装,没有空气的波动!
“少主,下面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逐渐从冯添身后影现出来,半边被遮着的机关身体,此人正是“影”。
“你是在嘲笑我么?”冯添转过头看着影,眼神里面充满着恶意,但是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无可奈何的神色。
“少主觉得是,就是?我说过,你不是南山居的对手,整个冯家都不会是南山居的对手。”影肆无忌惮的说着这些话,对着冯添,而且语气平淡,就像在陈述一个无可厚非的事实。
“闭嘴!南山居已经被父亲搞垮了,现在就剩下几个老不死的和几个无知的白痴。那个云弈天,笔身倾,他最爱的人现在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我赢不了他,不可能?!”冯添此时十分虚弱,但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在吼叫。
“故技重施而已,有什么值得自豪的!秋墨雨用了七十年的时间等,现在还不是把欧阳琴心带走了?你呢?又能欺骗魏子渊多久?”影探下他的半边身子,用他那幽蓝色的瞳孔看着冯添,此时,他完全能杀了冯添,不费吹灰之力。
“这不用你来操心,你还是关心你和父亲的约定吧。无论这件事情到最后谁赢,你都不会是赢家!而且,你现在还是自己最亲的弟子所要面对的最大的仇人,那种不能把事实说出来的感觉,不好受吧。”冯添感觉到了影的杀意,可他并不担心影会杀了自己,他转过身,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总之,无论如何!我会遵守约定,全力帮助你们。可是,就算这样,你们还是会输的。那两个年轻人,比你想象的中的要厉害太多了。”影说着说着就逐渐退回到黑暗之中,只留下冯添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坐着。
坐了很久,很久!一直是面无表情,就像死了一样。
接着,他笑了起来,是那种冷笑,没有声音,只有表情。
“云弈天!你赢不了我,我要你死!”
“阿嚏!”香离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一定是你昨晚睡觉着凉了!”上官逸看了看香离,眼睛里既是关切又是责怪。
“那羽为什么没有着凉!”香离捏了捏鼻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马车对面的缪羽。
“我没告诉你,我后来回房了吗?”
“你没叫醒我?”
“我叫过,你自己不愿意回房睡的。”缪羽侧过脸。
“”香离真的说不过他,从来都是,别看这家伙平时不怎么说话。
他们现在正在赶往武当山的路上,茶伯没有同去,上官逸和谢冰到最后也没有看到那个厨房中的神秘人,这也是她们一路上的遗憾啊。
“那个茶伯的妻子很厉害吗?”谢冰思前想后,也是感觉这个称呼比较好。
“额!厉害自然是厉害,不过就是不怎么愿意见生人罢了。放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能见到她的。”恭叔知道女儿的心思。
“不过,说起来,茶伯不和我们一起走的话。冯家的人会不会过来找他麻烦,他岂不是很危险。”上官逸发现自己对南山居这群奇怪之人有着莫名的好感,方才认识茶伯一天不到的时间,她就感觉茶伯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心里不由得担心。
谁想这么一句话却惹得香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哪里说错话了?”
“跟着我们才是最危险的事情,而且茶伯跟着师傅大江南北走了这么多年。冯家人哪有这么容易找到他。你说这话,倒是有些”
“香香说的不错,冯添或许都不知道茶伯的存在。”我们现在要担心的,是我们自己。缪羽说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香离,香离在梦中所说的那两句话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是巧合吗?为什么心里感觉那两句话,像是预示着什么?”缪羽抚摸着手中的玉缺,神色凝重,心中暗想道。
“羽?有心事?”这样的变化,香离自然不可能不察觉。
“没什么,只是感觉玉缺的力量似乎并不完整。”缪羽不想把香离梦话的事情说出来,所以他趁机转开了话题。
“哦?怎么说。”听缪羽这么一说,在旁闭目养神的酒莫停也凑过脸来。
“我也说不清,还记得昨晚和那四个罗汉交手的时候么?当时玉缺被他们四象阵法的牵引震颤不停,但我就是有一种感觉,要用一种形象一点的说法,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缪羽讲玉缺横在了眼前。
“你是说,这把剑的力量还不完整,它现在就像一个虚弱的病人。”香离听懂了缪羽的意思。
缪羽点了点头,手中玉缺华光流转。
“还有,在杭州的传说中。这把剑最后和一把用同样华美的琴放在了一起,我在想。玉缺很可能只是整件事情的一部分,而我手中的玉缺,也只是玉缺本来的一部分!”我们的线索很少,尘远真人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能找到天外天就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所有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香离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云朝歌,他的父亲!
他感觉自己和缪羽能够和玉缺产生呼应不是巧合,而是早有因果。而且,在杨柯的两句诗中,我羡白鹤入云朝!这最后的云朝二字也是让香离心中有所顾及。很多巧合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巧合。
他现在唯一对童年的记忆就是在洛阳城里被那个小女孩所救!甚至,他是怎么进到南山居的事情都有些记得模糊不清了。以前,这些事情他觉得是忘不了的,跌下山崖以后,他的很多记忆并没有完全飞恢复过来。
“无论如何,云朝歌,如果你真是我的父亲!那就请你保佑我,让我成长,直到有一天,能让他们不受到伤害!”这个愿望是香离心中默许的,而他所指的他们,则就是所有自己身边的朋友。
清风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想法,散发出柔和的风灵之力,一时间整个马车居然变的轻快起来,这真是一种奇特的体验。
不过,一路上,森宁却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的脑海中还在想着昨晚的一件事情。
那是所有人都散去以后,他在房中休息时,谢冰来找过他。
“我想和你多问一点我外公的事情,可以吗?”谢冰一如她第一次出现之时那般惊尘绝世,惹得这纵横江湖的盗鬼也红起脸来。
“嗯,顺便,我也可以教你乾坤元气!”森宁无法拒绝这个姑娘的要求,他退开步,让谢冰进门。
大约一个时辰,他们说了很多。森宁从来没有和一个姑娘说过这么多话,他逐渐感觉,自己心里涌出一种从来没有的愿望。
“保护她,不让她收到任何伤害!”森宁悄悄睁开闭着的眼睛,看了看对面的谢冰。她正笑着和上官逸在打趣,不过,她似乎发现了森宁在看他,侧过眼睛和森宁的目光对视了一下。
这一下让森宁慌了神,连忙讲眼睛闭了起来,随后就听到了谢冰“噗哧!”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却是让香离他们也注意到了在旁的森宁,盗鬼此刻是红着脸啊。
车内传来了一阵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