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程也收回眼神，扯了扯嘴角，看向林臻。
后者只是懒懒的走到旁边的一个老妇人身边。
“外婆，走吧。”
“臻臻，他是？”陈英看了程也一眼，声音都在打颤。
贺贯祺追上来，看见操场里的状况，也是目瞪口呆，顿时佩服得不得了。
“同学。”
林臻没看程也。
贺贯祺听见声音，往陈英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注意到那是林臻的外婆，于是放下撸起的袖子，让自己看着稍微乖巧一点，甜甜的喊了声：“外婆好！”
“啊？好好好……”陈英尴尬的笑笑。
贺贯祺目送着林臻和她的外婆出了学校，一脸傻笑。
没一会儿，冷不丁的被人踹了一脚。
回头看，是程也，双手插在卫衣兜里，“乱吠什么？外婆是你喊的？”
贺贯祺依旧犯轴，一副傻样，“啊？那要喊什么？”
“……”
程也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
医院。
程也睁开眼，伸手挡了挡窗外刺眼的阳光，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转向旁边。
她怎么在这里？
右手被床边的女人紧紧握着，抽不出来，稍微动了动，有些麻。
程也看着靠在床边的林臻，眼里划过的不知是什么情绪，想起了一些事情，良久，又彻底压在心底。
“外婆……”
“外婆……”
“……”
林臻声音小小的，像是做了噩梦，白净的额头沁出少许冷汗，睡的很不安生。
靠的近，程也能清楚地听见林臻呓语，沉默片刻，缓缓抽出被林臻压住的手，小心翼翼的牵动右臂，够着旁边放着的一条毯子，盖在林臻身上。
她一直这样不好吗。
林臻失眠很严重，睡觉会做噩梦，以前经常靠着安眠药入睡，那时候他就知道。
后来他们在一起，再没见过林臻吃药。
不知道现在……
程也压制住自己，阖上眼，不去想关于林臻的事情。
小五推门进来，看见程也直身靠在床头，又惊又喜。
“队长，你醒……”
程也冰凉的眼神刺过去，小五本能的瞟了一眼依旧睡着的林臻，识相的闭上嘴，声音戛然而止。
心想，果然是嫂子。
“嗯？”
林臻睡眼惺忪，直起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睡相又不安分，盖着的毯子早就掉到了地上，此刻揉眼睛的模样一甩平日里的清冷，有些反差萌。
只一会功夫，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原来昨天在这里待了一夜。
“你醒了？”
“不然呢？”
程也低低地应了一声，偏过头，看着林臻，一贯的痞气。
林臻看着病床上的人，心里有些苦涩，堵堵的，如同塞了股棉花，腾不出来。
“想吃什么？排骨汤？”
是程也以前最爱吃的。
程也看了她几秒，突然唇角一勾，饶有兴致的模样，冲林臻挑挑眉，如同街边混混调戏某个良家妇女。
“麻烦林小姐。”
林臻愣了愣，有些意外。
小五站在病房门口，望着里面的尴尬的气氛，不着急是假的。
队长刚才看嫂子的眼神明明那么温柔，怎么现在当着面犯浑？
小五没谈过恋爱，不是很懂这些，但是他打心底里替自家队长着急，电视剧里演的还少？
这样下去，是追不到嫂子的好吗？
就在几个人心思各异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
小五第一个跑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是个长相极乖巧的女生，十八九岁的模样，手里提着保温桶，穿卫衣和牛仔裤，给人的感觉尤其干净，及颈的短发染成酒红色，耳后几缕头发淘气地翘了起来，一双眼睛又圆又大，泛着灵气，活像两颗会动的黑葡萄。
只是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却偏偏缀一副卡通人物耳环，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清纯也罢，成熟亦可，但更像假装成熟的小孩。
程雨桐是被自家母后硬生生从被窝拖起来的，十分不情愿，本以为这个时间段病房没人，哪知老天爷却偏不让她如愿，偏偏还是一男一女，不过没关系，她别的优点没有，惯会在外人面前摆谱。
此刻进到病房里，俨然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程雨桐放下提着的保温桶，转着眼珠打量了一下小五和林臻。
男的，不认识。
咦，这个女生，怎么这么熟悉？
程雨桐又好好的打量了一眼，脑海里的记忆一下子就浮了出来。
这个女生不就是自家老哥床头柜上摆着的那位吗？多少年，依旧在那里放着。
她当初偷看照片的时候被程也臭骂一顿，事后就纳闷儿，老哥的床头柜上怎么会摆着女生的照片，难不成是嫂子？可是从没见他把人带回来过。
如今竟然见到真人，原来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啊。
程雨桐没什么别的癖好，就喜欢欣赏美女，平常刷手机的时候看到某个长得帅的小哥哥只觉得兴趣缺缺，审美疲劳，要是刷到小姐姐，且不说看完对方所有的视频，恨不得戳爱心把手机屏幕戳烂，逛街的时候也不例外，看见美女便挪不开眼，尤其是那种长得比自己漂亮还高冷范十足的高岭之花。
恰好，面前的林臻满足了她所有的幻想。
至于怎么会有这种心理，别问她，不知道，也可能上辈子是个莽汉？
不过，这里的气氛怎么这么安静，自家老哥反应更是不对劲，明明心仪的女生就在眼前，偏偏假装冷漠。
可程雨桐是谁？迅速的嗅到一丝不一样的情报信息，照这样的局面，老哥一定是还没追到女神，为情所困，才装腔作势的学着人家成功人士摆高冷的谱。
不过，这有什么难的？
程雨桐自认，自己在恋爱这方面还是颇有感悟的，虽然她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但是没吃过猪肉还不能看见猪跑吗？再说上个星期才刚看了本《写给没有男朋友的你》呢！
恋爱这种东西有什么难的？关键是要多学多看，实战吧，程雨桐觉得还是早了点，不过，自家老哥不就是个典型的教学案例？
这种情况就不得不感叹一下，书还真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