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钢在翡翠轩搂着翠屏睡了一晚,翠屏柔情蜜意间探试刘钢:“二少爷,许多日子你都不来找我,我都想死你了,我真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不如,你把我要了吧。”刘钢摸着她的腰,望着帐顶,心不在焉在道:“这不是把你要了吗,而且不止一次了。”翠屏轻推了他一把,嗔道:“我说的不是这种要法。”“那是哪种?”刘钢亦不看她。
翠屏忽然俯过身子,以自己丰硕的乳摩擦他的脸,将塞入他口中,央求道:“你将我娶回去行不行,与你长相厮守。你说让我做几房都行。我不在乎。”刘钢似乎没听她说话,想着自己的事。翠屏又搡了搡他,近乎于哀求地:“好不好,我现在除了你心里谁也容不下。你就将我娶了吧。我好好伺候你。”刘钢这才回过神来,以一种琢磨不透的眼光,看着她,慢慢地笑道:“要我娶你不难,你只答应帮我办成一件事就行。”
翠屏见他终于露出口风,忙问:“什么事?”刘钢缓缓说道:“这府里还有一个人我没有到手。”“是谁?”刘钢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道:“你怎么忽然没了脑子?”翠屏被他说得一愣,一下子想到的是刘?美丽端庄的妻子,也不思索冲口而出道:“是三少奶奶?”没想到忽然被刘钢啪地甩了一耳光,打下床去,眼中喷火。
翠屏知道自己失言,忙磕头认错:“二少爷息怒,是我胡说八道。我错了。”刘钢起身穿上衣服,将翠屏的衣服往她身上一扔,府身贴着她的脸,道:“是青晴。”“翠屏明白了,翠屏明白了。”“你先起来吧。”翠屏起来,刘钢又将她搂在怀里,坏坏地笑道:“你若是能把青晴送到我手里来,你说的我便答应。”翠屏心里一酸,想到:原来他惦记着青晴。
随后便幽柔地扭动着腰肢,笑道:“这个还不好办,只要是二少爷看上的人,哪怕是妃子公主呢,也难逃出你拿心。”翠屏回到后面姜夫人处,姜夫人问起,她只说二少奶奶昨日找她做活儿,晚了就留了一宿。姜氏也不再问。青晴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说破。翠屏冲她前所未有的一笑,让人觉得万分亲热。没事时就跟青晴唠嗑说话,又给了青晴两枝纱花。青晴就觉得奇怪。并时常在她跟前夸赞二少爷为人潇洒大方,懂得体贴人,特别是疼女人。青晴心想,你跟了二少爷自然瞧他哪里都好,在我面前夸什么,他什么样儿还用着你说。
青晴也不答言,也没心思听她说话。翠屏又道:“我们做奴婢的被主子看上是哪世修来的造化,有些人巴望着得到主子的宠幸还不能够呢。哪一天伺候好了主子,说不定哪一天就脱了奴才的皮翻身做了主人,也未可知。强如将来配个小厮还是个奴才,劳苦一生不说,永世脱不了奴才的皮。”
青晴略带讽刺地笑道:“你的哲学果然精彩,那么你就好好奉行,等哪一天翻身做主人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掩不住的冷傲。翠屏恨恨地咬着牙,瞪着她的背影,在桌上捶了一拳。
第二天是冰壁小姐生日,女眷们齐聚到后厅,姜夫人上首,下来是姑太太,张大妗子,冰壁生母张姨娘,赵奶妈,刘铁妻冯氏,刘?妻贺玉兰,刘钢妻梅淑玉有病没来,让紫绫送过寿礼来了。桌上摆着各色果品,专等小寿星冰壁小姐,下首一桌上是秋画,春雪,冬香,青晴,翠屏,翠缕等人,萧,琵琶,古琴等乐器摆在一旁,各人有说有笑都在期待冰壁到来,不一时,一阵清新的脚步传来,冰壁小姐笑盈盈地立在门口,带来一股清新的风,只见她梳着螺髻,插白玉簪子,髻根扣两朵金梅花,戴金镶紫瑛坠子,藕丝大袖衫儿,黄纱金线镶边裙儿,粉色绣鞋,粉嫩嫩的脸儿,明眸皓齿,笑若金铃,见众人都在瞅她也不发拘,一阵风似进来,与众人行了礼,坐在姜氏旁边。
姑太太笑道:“我们冰壁出落得花朵似的,要是再文雅点就好了。”姜氏笑道:“她就是这么风风火火,带着点男孩儿气。”冰壁撅嘴儿道:“姑姑,我不听你说,你给我带什么好玩的了?”姑太太点着她脑袋,咯咯笑道:“你瞧,我说你还不信呢,我跟你这个岁数都已经订了亲了,你还整日想着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可没带好玩的,好吃的也没有。”冰壁一吐舌头,朝三嫂贺玉兰一笑,就走过来搂着玉兰的脖子,自来熟地道:“三嫂你呢?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玉兰也笑得咯咯的,姑太太与张大妗子都道:“你呀,什么也不用冲你三嫂要,你学到你三嫂的温柔贤淑就行了。”众人哈哈地笑。
冰壁松开玉兰,玉兰恐怕她恼,拉住她低声笑道:“我真有好东西给你,待会儿的。”冲她眨一下眼皮儿。冰壁就笑了。摆上酒席,众人猜拳行令,击鼓传花,秋画几人在一旁弹唱,直乐了一天。酒席散后,冰壁收了好多礼物,无非是往年的老套东西,衣服,鞋子,手饰之类。冰壁叫丫环收了。就随玉兰到花园房子里来。
玉兰从箱子里掏出一套东西摆上来,冰壁见了喜欢得不得了,是一套白木模型,木头制的小白楼儿,小白栅栏,小亭子,小桥儿,桥下铺着闪亮的白沙石粉弯弯曲曲,象阳光下闪耀的小河儿,河两岸是绿纱绒草地,开着一丛丛黄,红,粉,紫各种花卉,跟真的一样,都是以纱制成,池塘里开着满塘的荷花,其间还有雪白的小鸭子,木制的小船儿。虽然闻不到花儿香,但是一股清新的木质的香气弥漫开来。冰壁看了一阵激动,又有些惊讶,不住地拍手叫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玉兰:“这些是你做的?”
玉兰温柔地笑道:“这是我出嫁之前,我弟弟为我做的。喜欢吗?”“你弟弟多大啊?”“我弟弟今年十二岁,”“那么小?”“他可真巧啊?”“是啊,他七岁就喜欢做模型,做雕刻,我母亲去逝早,他是我带大的,”玉兰无比爱惜地看着这座小园,笑道:“这是我们家的园子,到了你们家没想到你们也有一个这样的园子,比我们家的还大些,他知道我要出嫁了,就连着几日不睡做了这个园子,说让我把家带在身边。”冰壁喜则喜欢,但是她笑不出来了,心里被什么塞得满满的,满到要溢出来,有种想哭的冲动。玉兰柔和地笑问:“喜欢吗?喜欢就把它送给你。”“不,不,我不能要,这是你的家。”玉兰咯咯笑道:“傻丫头,这里才是我的家,有你哥哥的地方才是我的家,这只是一份礼物,等我回家时让弟弟再做一个大,他房里有好些呢,这不值什么的,等你想好要什么了,告诉我,我让他给你刻,他最喜欢摆弄这一套了。”冰壁如释重负地笑了,将一尺高的二层小楼托在掌心,仔细把玩,楼顶上瓦片楞楞,门窗雕花细致,可开可合,阳台上的栏杆细密有致,打磨得光滑发亮,围成一排。
下层有穿廊,房檐雕梁画栋,笔力简洁明快,栩栩如生。小亭子,小木桥儿,个个精致令冰壁爱不释手。玉兰笑道:“我跟你说,我弟弟说长大了不想做官儿,只想做一个造桥造房的匠人,你说可笑不可笑?”冰壁道:“我倒觉得挺好,能做精美的房子让人居住,优雅的桥梁供人行走,这些我们都看得到啊,都很美啊,而且会传世许多年,比只摆官架子的臭官儿强多了。”玉兰一笑:“咱们家里父亲,你的几个哥哥可都是做臭官儿的。”冰壁眼睛一翻:“我说的是别人,又不是说他们。”“好好好,我的大小姐。这些东西我让锦儿他们给你送过去吧。咱们先出去喝杯茶。”
二人携手出来,在葡萄架下的桌子旁坐下喝茶。“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玉兰道:“赶晚饭时。”冰壁一只手托着下巴,古灵精怪地瞅着玉兰,玉兰被她盯得不好意思,抚了一下腮,又拍她一下,笑道:“你瞅什么呢。”冰壁眼珠儿转了转,笑问:“三嫂,你说三哥哥好不好?”玉兰脸先红了,点了她脑门一下,笑道:“是不是过了生日,大了一岁就想找婆家了?也不害臊。”
冰壁也不在乎,继续道:“你打什么岔呢,我只问你三哥哥好不好,你喜不喜欢他。”玉兰笑而不答,绕过话题问她:“你说你三哥哥好不好?”冰壁闭起眼微笑着,一片遐想状:“我不知道,我在想啊,我要是找女婿就找三哥哥这样的。哈哈。”玉兰臊她,却掩饰不了由心底里溢出的无尽爱慕,这里面有骄傲,有欣喜,有满足,但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又仿佛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他阳刚俊朗,极具男子气,又温和守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在没遇到他之前,她颇为自信,无论家世,相貌,才情,为人处事,在自己的堂姐妹,姨姐妹中间永远都是典范,是长辈们称赞的对象,是姣姣者。可是与他同处一室,他却视若无物。难道自己无可取之处?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她也只想到此处,不再往下想,再多想对自己无益。她又剥了一个桔子递给冰壁,两人又说话一回,冰壁折了一束花,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