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四散中,有着一头银色短发的少年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身后站立着的大队的人马,手上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却是城里由都英溢和紫川一同催化出来的五花八门的黑色势力。
纯白色的西式礼服有着红色花纹的翻领雪白的手巾围在脖子上只留一小节垂在外面,右边肩膀上加厚过的护肩被擦的光亮,后面连着半撇小披风。披风同样有着大红色的底色,放下来刚好可以遮住右手,手臂上是一对金属护腕一双洁白的手套遮住了手背上那个不断收拢着的疤痕这种治愈速度都快要赶上武魂天赋了,腰间扎着红色的腰带上面系着不知道马修从哪里弄来的银色饰物。下身一条黑裤子脚上穿着长筒马靴。
这就是马修出品的晚礼服,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配的那一双万年不变的军靴,手上搭配着那对又换了一种花纹的护腕以及那个被总装饰得很不起眼的一直护到心口的护肩。这样的一套礼服其实与传统的礼服大相径庭,但却有着别样的魅力……同时还有着不错的防护力,右手的护腕里藏着一把小巧的匕首,而左边装着一个小巧的信号弹。
马元霜有着纯黑色的头发与纯黑色的眼睛,他略显苍白的面孔和那身装扮形成了一种反差美。
最开始带着护腕参加舞会就是紫金大公举办的那会,那天自己就是靠着这件‘武装’把紫川揍趴在地上的。自从那回后马修给自己做的礼服不但有护腕、护肩、里面还有被装饰遮掩着的一小块护心镜。搞得自己像是每回参加舞会都会打架一样……
雪白的披风在空中飘扬,今天的街道格外的安静。黄昏的最后一抹阳光洒在身上,马元霜轻轻催动胯下的马。慕蕊穿着纯白色的小礼服斜着身子坐在马元霜怀里头上戴着一朵小白花,这件礼服是从拍卖场回来的时候马元霜去衣服店里购买的,一般人无法从慕蕊不太变化的表情里看出来什么,他却清楚小女孩有多么喜欢参加这种晚会。叶政穿着一身笔挺的燕尾服,腰间悬着那把拍卖来的附火剑,那头长发松松的扎一条马尾随着马儿的颠簸一抖一抖。城里不太平,几个老家伙集体投票决定让身为战魂师的叶政暂时代替马修的工作……洪勇虽然也是一个战魂师,可他毕竟站在外面太掉阶了……所以他们就在外面带着那队老兵守在附近。
城主府巨大的大厅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富丽堂皇,许多宾客早已到了正品着美酒轻声交谈,等待着主人的到来。真正拥有爵位的贵族并没有几个,除了自己以外这里大多都是边缘贵族,还有部分富商。在仆人的带领下走进大厅,马元霜就带着慕蕊站在角落静静的品味着美酒,收集情报是叶政此行的第二目标……他很快就被那群双眼闪着星星的夫人小姐们围了起来。
一位老管家走进来宣布了舞会的开始,紫川却一直没有出现。
悠扬的舞曲响起,这是来自帝都的乐队。大提琴浑厚的乐声听起来使人们的心情都变得平静。很快就有一对对的男女在那曲调中相拥着开始旋转。
美妙的乐章在大厅里回响,感觉自己的身体都随着音乐的传播而震动。就连那只在脑子里面钻来钻去的虫子都安分了许多,轻轻靠在桌子上,品味着紫金大公收藏的美酒。身边的小慕蕊则取了一块奶油蛋糕小口的品尝。
这种平和的时光就快要离自己远去了……西荒的消息被搅得一团糟,帝都的消息却从没有断过。护国大公都非文的势力已经膨胀到了极致,他的行事作风也变得越加的肆无忌惮。八位亲王除了身为王储的门罗亲王,还有护国大公一例举荐的小亲王以外都各自守在自己的领土上,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老国王把自己锁在了幽深的宫殿里已经半年不曾露过面。外间传言老国王其实已经死了,皇宫早就落在了护国大公的手上,而大皇子则带兵围着皇城……父亲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父亲对那位都非文公爵的仇恨也一刻也不曾停歇过。从父亲离开庄园时带走了所有兵力不难看出父亲绝对是在打算着什么,并且他此时的处境一定很艰难。马元霜希望自己能够为父亲出上一份力,这乱糟糟的世道则为他打开了方便之门。他甚至打算过鼓动、召集一大伙人,打造一只简单的军队,这军队能够应付将来的战斗……甚至拥有造反的力量。
而今天紫川的一封信打乱了他的计划。
信上写着,都英溢带着他的骑兵大队和他的亲卫经过艾尔革赶回帝都。紫川邀请他一同狩猎那个狂妄的白痴。
“呼~”酒精在肚腹之间燃烧,无论如何自己的部队一旦离开艾尔革按照法律着就属于叛国行为。不久之后像这样伴随着舞曲品尝红酒的时光就这样不复存在了。
马元霜回过神,却看到小慕蕊还在开心的挑选着蛋糕,小巧的鼻头上粘着一块奶油。
放下手中的酒杯,他走了过去抓住小女孩掏出手帕擦去那块奶油,慕蕊的小脸变得有些发红。
收起手帕,马元霜对着慕蕊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可以邀请你跳支舞么,我可爱的小姐。”
“唔!”小慕蕊被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一惊,马元霜却已经捉住了她的手走进了旋转着人群中。
握着那只熟悉的小手,两个人伴随着乐曲轻轻旋转。不再去想那些烦乱的事情,用心的去享受这份安宁。
“对了,慕蕊……”低下头发觉小慕蕊正呆呆的看着自己马元霜想起了什么。
“嗯?怎么了,少爷。”
“……”看着那一双翠绿色的眼眸,马元霜忘却了自己本想要说出的语言。他笑了笑,“没什么”
他想起了那天遇到巫医的时候小女孩天真的言语,‘你并不是我的,慕蕊……你是你自己的。’马元霜在自己的心里说着,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女孩他的心里只有怜爱。他不希望小女孩为了马修的几句话就放弃自己所希望的美好,哪怕她的美好将使他远离自己,远离早已注定了满手血腥的自己。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是因为潜伏在心底的占有欲,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但我却是你的…永远爱着你的少爷。’
虽然感觉少爷有些奇怪,慕蕊却不曾在意。轻轻的把小脑袋靠在那铁制护肩上,隔着厚厚的护甲仍然能够感觉到那强劲有力的心跳仿佛烦扰的音乐都在朦胧中淡去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
…………………………
“我父亲已经大权在握,八皇子一旦坐上王位这天下就得听我都家的!你还在做这些没有意思的事情干什么?”狂傲的口调以及令人心惊的言辞,同样有着一头黑发的少年长得十分英俊。他看着那个年轻的管家远去,用着一种张狂的语气对着身边的紫川说话,“有这时间叫来一个废物恶心我,倒不如好好管管你的这座城。”
紫川就站在一边此时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礼服,笑得有些腼腆,“辛辛苦苦为你准备了这次舞会,你居然连露个面都不愿意,枉费我费这么多心思请来这么多人。”
花园内开满了芳香四溢的花,都英溢就这么踩在花园中间四周环绕着开得正盛的玫瑰花,他背对着紫川,随手摘下身边的一支玫瑰花,凑过鼻子陶醉的嗅了嗅那花香,“这么热情的为我举办舞会,莫非你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危险?这座城市里好像很多人都捉摸着想要要你的命啊。”
“那倒没有,一帮贱民。就算放开手让他们进攻他们难道还能踏进我的城主府半步?英溢世兄也太小看我了。小弟只是好奇西荒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才能变得这么乱,又想问一问世兄怎么这个时候赶回帝都?你不是应该呆在红枫堡么?怎么会出现我艾尔革。从红枫堡到艾尔革可是一条与帝都南辕北辙的道路啊。”看着都英溢随意的践踏着花朵,紫川没有任何反应尽管玫瑰是他的本命花。
“想知道?”手指夹着花朵,指腹轻轻蹭着那玫瑰上的花刺,一甩手把它丢在了地上,刚好落在紫川身前,转身面朝着紫川都英溢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亮,“那我就告诉你吧,王位上的那个老家伙真的不行了。整个国家的布局都要被重新洗过。大老远的跑来艾尔革只是想要提醒一下你和你身后的紫金大公。一定要在那之前站好队……我就先离开了,谁又功夫去管那个无聊的舞会呢?”
紫川还是那副腼腆的笑容,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姑娘害羞的笑。都英溢踏出花圃昂着头离开,紫川瞧着地上那朵被摘下的玫瑰花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是啊,谁又有功夫去管那个无聊的舞会呢。’
…………………………
一曲舞罢,才看到那个见过一面的管家站在那里等候。向不远处的叶政打个眼色,拍拍小慕蕊的脑袋马元霜独自走了上去。
“勋爵大人,我家少爷有请。”年轻的管家微微躬腰。
“带路吧。”微微点头,跟着管家走出了大厅,向花园走去。谁想到在通往花园的大门口迎面遇上了那个熟悉的人……
“哈哈哈!快看看这是谁!”虚伪到有些恶心的笑,都英溢身后跟着一个铁塔一样的男人大张着双臂走了过来。
马元霜瞳孔一缩后退一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不及多想,隐藏在披风下的右手已经握了起来,拳技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除,他此时整条胳膊任由一种轻微的酸痛感。瞄一眼他身后的大汉马元霜脸上还是那幅平静的样子,“你好啊,都勋爵。”
“哦呀!怎么,好像看到我不是很开心啊,马勋爵。”放下双臂,都英溢一脸的怒色。
“呵呵,是么。我怎么没感觉到……”
“不!你有,为什么你看到我会不开心?为什么。”都英溢说着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恍然大悟’,“哦!对了是为了伯母吧。”
都英溢特意走得近了点,盯着马元霜的双眼,“对于你母亲的意外,我真的很抱歉……据说她走的时候才二十八岁,要是我当时在场一定会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唉~可惜了,听说她长得非常的漂亮。死掉了,多浪费啊……”
“……呵呵。”没有任何反应,那双眼睛里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情绪波动,都英溢没有发现哪怕一点他渴望看到的愤怒。
马元霜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很给面子的给了他一个淡笑。绕过把猥琐堆在了脸上的都英溢走进花园。
全程马元霜都没有怎么在意压抑着愤怒的都英溢,他一直注意着那个大汉他给了自己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左手随时准备引爆护腕里的信号弹。体内的虫子在兴奋的颤抖,那种最原始的愤怒是他所能理解的最熟悉的东西。
马元霜消失在了门后,被无视的都英溢冷笑一声,“找死的东西还挺机灵……不是说他的脾气很爆的么,十五岁突破元力二阶……哈~很厉害的样子。今天怎么就这么退缩了?我看也不过如此,一个懦夫而已。想想那个叫紫川的二世祖居然被这种东西打趴在地上……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