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鸡蹭的从他的怀中窜出来,两只爪子落到门的铁窗户上,抓牢,对着门缝死死地啄。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从门缝里又啄出了两团绿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绿火吞进了嘴里。
风衣男嘴里叨咕着经文,我听着耳熟,有点像佛经,我母亲经常念的。经文念的特别快,熟练,随后他伸出左手,手心发着灿灿的光辉,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
那是一个“卍”字,和我制伏食血鬼的时候手心里的一模一样!他将手贴在门上,我看到以他的手为心,像四周扩散金色的光线,只听咣当一声,门的合叶折了,铁门向里塌了过来,我退身闪避,险些被砸着。
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和让我服下舍利的老和尚有关系?
我听到了咳嗽声从我的背后传了过来。我回头,看见了那个骑老虎的老和尚正锤着胸脯咳嗽着!
他的左眼没有眼白,右眼没有眼仁!
“走!”
没待我反应过来,风衣男的一只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脖颈,随后,像快递员扔包裹一样,把我扔出了门外!
“就你这两下子,也想和‘丧’斗?逃命去吧!”
我的脑袋磕到了门外的楼梯把手,顿时觉得嘴里鼻子里被咸味弥漫了,两眼冒着金星,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暗像归巢的蚂蚁群一样填补过来,又如东方的破晓一瞬间被抹去了。无常,反复。我不知过了多久,对时间的流逝都觉得麻木无感了。
终于有了知觉,醒来了。
我躺在一片鎏金的海岸,时间应该是黄昏,日头洒在沙滩上,洒在我的身上。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觉得这个情景,无比的熟悉。
在海的水面上,一道散发着金光的寺庙型建筑自左向右的旋转着,极慢速。海岸上,正对的方向,有一顶巨大的香炉,三根两米多长,碗口粗细的香默默地烧着,香上的烟随着海风飘荡,消散。
而在香炉前,一个虔诚的女人正在磕着头,手中奉着几根细香。磕头毕,她起身恭敬地将香火插在香炉里。
为什么这场景,我没有见过,却觉得熟悉。
那个人竟然是梁雨!我正要起身跑过去,却看见从远方走来了一个行脚僧人,身上的衣服红黄相间,服饰犹如西藏的喇嘛,他走到梁雨的面前,摘下了头顶的斗笠。
竟然是送给我手机的那个和尚!然后他们一起转过身,用手指着我说了句:
“部众,夜叉!”
猛然惊醒时,我又躺在了医院里,睁开眼睛,芥末,九叔,张涛,刘本事,曾姐,我母亲。六双眼睛盯着我看!
却是有一种意识,驱使着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快!小雨的日记本!”
芥末含着眼泪把放在我床头的日记本递给我,由于我并没有受过什么太严重的伤,所以行动起来还是很方便。拿过日记,我直接将封皮拆下来。一旁的人不解的看着我,唯有刘本事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日记本的封皮是一块厚厚的纸壳,我将它撕开,从里面掉出来块铁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好像记忆里凭空多出了这么一段,让我有种撕开它的冲动。
我端详着铁片,上面刻画着一个拿着三角叉的恶鬼,另一只手死死的按着一个穿着古代官服的人,背面还有小字,虽然小,但我看得清晰。
“部众,夜叉。”
我再一次默然,心中生疑,将铁片攥在手心。抬头看大家,说没事了。刘本事并不对日记感到好奇,这倒是让我很意外。我看向他时,他似乎心领神会我的意思。
但刘本事还是问我是什么东西,我也没避讳,直接给他他看,他拿在手心掂了掂,丢给我,却说道:
“废铁!“
我母亲和芥末开始质问我腿伤的事情,刘本事这个老奸巨猾插嘴说:
“魏笑为了配合警方办案,故意假扮受伤,目的是为了引出凶手!至于凶手的犯罪动机,我们保留,不方便说出来!”
我母亲和芥末将信将疑,但这么解释,也确实说的通,毕竟现在我的腿看起来完好无损。
“刘宁的姥姥已经伏法,但刘宁也有犯罪情节,鉴于态度诚恳,从轻处理。至于刘宁姥姥的打手,就是那天的风衣男,已经被列为通缉犯,尚未抓获!”
我说刘本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刘宁应该没犯什么罪,她是被控制的,至于刘宁的姥姥,又有她什么事情,案发那天,她也不在现场。
刘本事干咳了两声,示意我别再往下说了。
通过交谈我了解到,刘本事后来去过案发现场再次侦查,发现了刘宁的姥姥瘫倒在地上,不过那个时候,人已经死亡了。案发现场发现了几根鸡毛,还有神翕上的陶瓷骑老虎和尚也碎成了几块。
回到警局,那个人皮灯笼竟然自燃了,化成了灰。
刘本事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么定罪,但后来我却明白了,这一切,最终都要有个结论,答案,不过它的正确性却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这个答案的合理性。
我说的很含蓄,不知道你能懂不?有些事情,说出来没人信,真正懂的人,只有那么少数几个!我只是祈祷刘宁能够早些出狱,我保证倾尽我的所能去帮助他。
哦,对了,他还叫我养好伤后去看看张涛,这家伙的腿在执行任务时莫名其妙的失去知觉了,现在正在治疗中,我愕然,纳闷怎么会突然间失去知觉?
刘本事在走的时候给我撂下句话,说以后的合作机会,多的是。槐木手机充好电后,开机,我又收到了他的短信:
“魏笑,真正的答案并没有被解答出来,事情远远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这件事情牵扯出了另一个案子,也不方便你插进来了,哎不过,你倒是有两下子,我刘本事就是喜欢结交有能力的还长得帅的年轻人,我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得鼎力相助啊!”
难道就这么完了,那也太突兀了,不会的,他越是不让我插手,我就越好奇,这件事情既是没完,那我就更要弄到底。
只是看起来告一段落了。
脑震荡严重了,我安安心心地在医院养伤,再也没人来打搅。我偶尔会想起风衣男对我说的话:“就你这两下子,还想和‘丧’斗?逃命去吧!”
“丧”是什么?或许以后,我会知晓,也或许,我们会马上再次和“丧”打交道。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
我也万万不会想到,梁雨留给我的铁片,将把我引向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个凶险的世界。
这家医院还是我上次住的那家,养病期间,护士小李来找过我几回,说我太神了,断了的腿真的一个晚上就接上了,我笑笑说,那是自然,我法力高强,你知道就好,不要说出去,避免节外生枝。
她也跟着笑,说了解,高人嘛,都是这个样子的。我才想起来上次吓唬她来着,说女鬼冤魂会来找她,这会功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装b装到底,我怎能揭穿自己,于是就问,现在感觉怎么样,没有什么鬼东西来困扰吧?
听到我的问题,她又苦起了脸,低下了脑袋,似是有万般无奈没处说理。
“魏大师,你可得帮帮我啊!”
第一卷鬼物手机,人皮灯笼悬案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