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弯腰拾起一根铁棍，这东西地上多的很，倒是不怕浪费。但是柳凤山却是也从地上拾起一根，在手里颠了颠。
然后当着我的面，用力扳弯，折断。看的我不禁心惊肉跳的。
他此时青筋暴起，附在肌肉上，形成了鲜明的层次。那脱离了铁管约束的女人也瘫倒在地上，浑身散发着黑气，张着嘴巴，口中念叨着：
“水！水！我要喝水！”
我看着那女人，心里不忍，她或许是学校里的老师，或许已经有了孩子，或许还没结婚，她的恋人正在某个地方焦急的打着电话，然后得不到回复，发了条短信：亲爱的，中午去哪里吃。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想，浑身绷紧，说实话，愤怒大于恐惧，面对着面前的这个魔鬼，心里早就燃起了将他活活打死的冲动。
我拿着铁棍指着他的脸说道：
“如果你还是个人，就和我去警察局自首！”
柳凤山哈哈大笑，余音绕梁，声音里都是对我的不懈，对这个世界的憎恨。对所有的一切，人事物毫不在乎。
一种另类的超脱物外……
我说你笑什么，他止住笑声，忽然郑重地看着我，十分不自然地平静下来了。
他将手中折断的铁棍敲了敲，然后扔掉，瞪着眼睛对我说道：
“你就是魏笑，是吧，我听说过你，作为一个掮客，你的消息我也得到了不少。”
“掮客？什么掮客，你不是无垢教的人？”我心里顿生疑问，怎么这个圈子里的东西，这么复杂，自己之前想的东西，实在是太简单太天真了。
有买卖的地方就会有掮客……
掮qián客。在古代商业史上又称“居间人”、“代办商”、“经办商”等，是为买卖双方说合贸易，评定价格需要花费口舌的人。掮客也被称为“托儿”，一般指为买主与卖主之间签订买卖，比如房地产、货物或证券，契约合同取手续费或佣金的人。在金融学中掮客是指一种专门帮助资本流动，并从中赢利的职业。
见我眼神不定，他一撇嘴说不用想了，他不是，不过他和那个无垢教倒是有些联系。四年前，无垢教罗睺堂的人来找过他，告诉了他这个世界的真谛，那个时候他才幡然醒悟，所谓情感，所谓人事物，不过都是累赘。人活着，会为了这些****而苦恼，得到后害怕失去，失去又渴望夺回。如此往复，终成恶果。加入污垢，远离痛苦，这些年，他活的身心愉悦。
而且罗睺堂的人要他联系他所管辖的这一带版图上的方士们，重金交托办事，他则从中赚取差价，这钱，他说他十辈子都赚不完。
他还会得到他们的指点，学得了不起的功夫，更有可能长生不死，更不灭。
我说你放屁！瞧瞧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样是对得起良心的，你竟然舔着个逼脸说自己活得愉悦。他却得意的一笑说我不懂，红尘炼心，这一切，都是大道之始，超脱的开始。
我再也忍不住了，不想听他的胡话，抄起了和棍子，虚晃，回旋，却是奔着他的眼睛去的。
而他的反应速度竟然和我不相上下，我这才想到，他也有神通鬼，那么同样，也会为他疏通反应能力的。而且他肌肉的抗击打能力极强，我连打几下，只觉得打在了钢铁上，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同敲钟，在这空旷的厂房里回响着。
我变势，将手中的铁棍丢出砸向他的眼睛，他闪躲之际，我一下子拖住了他脖子上的刚刚缠绕着的铁链，猛劲一拽，他措不及防，一下子倒在了我的脚下。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踩住他，他竟然急快速地抱住了我的脚踝，然后，大口的咬下去了。
这一下子，快准狠，我万万想不到的！
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叫喊，另一只脚拼命地踢他的脑袋，我的力量本就不弱，可他挨了几脚仍旧是纹丝不动。那种连心的疼痛感让我察觉，他的牙已经要到了我的骨头里去了。
我拾起地上的铁棍，对着他的脑袋一阵狂砸。可还是如同钢铁一样。他的皮肤有一股灼烫感，让我觉得，我贴在了火炉上。我低头看去，被他接触到的地方，已经烫出了水泡，但这种轻微的疼痛和咬伤相比，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家伙身如钢铁，力壮如牛，让我无法撼动。
该怎么办？
赫然间，我想到了兜里的钢针来，也顾不得，杀不杀人什么的，保命要紧！
刚取出一根钢针，这家伙便用余光看到了，然后嘴上忽然加大了力道，身子猛然向后一移，巨大的惯性将我放倒。
钢针散落一地，更有的，扎在我的身上，叫我疼痛难忍。
这时，我竟是感觉到我的血液正按照既定的轨道向那脚踝处的伤口流去，咕咚咕咚。
仿佛世界静止，徒留我奔腾不已的心跳。
我忽然觉得我很疲惫，很累，直不起腰来了。脑袋沉沉地砸在地上，又弹起又砸下，像个弹力球。
却是这时，不知怎么地，我的脚下的力道松懈了，那柳凤山忽然站起身子，口中向外吐着刚才吸掉的血。那表情，像是在饭碗里发现了半只苍蝇般难受。
“呸呸呸！你这血怎么这么臭！真不怪堂主说，你的血虽然珍贵，但是没的个把忍耐力的人，怕是无福消受了！”
我的血臭么？我隐隐地闻到一股檀香味，如此清冽，让我提神。
那就是我血的味道。
知道了柳凤山松口后，忽然间有了力气，人也精神了，可能这就是积极的心理作用。
我踉跄着站起身子，说我的血臭，你妈的姨妈好喝，你去喝啊！
这家伙听了，反倒没有生气，倒是攥紧拳头向我挥来，我本来就已经脱力，眼看着这一拳挥来，却是无力招架。
却是这时，柳凤山一下子踩到了地上的铁棍摔倒了……
天助我也，艹你妈的，让你做坏事。我看着摔倒的他，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也不顾什么素质不素质，劈头盖脸的一顿狂骂，以他妈为圆心，以他亲属为半径轮番开骂。
真爽！原来骂人这么痛快，我开始理解小爬犁的心理了。不过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心理学上讲，打架的时候骂人可以提高勇气和斗志，是积极的心理暗示！
而就在此时，我忽然想到了我还有一个法宝，就是小爬犁给我制作的震镜，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来，摆了个pose，对这王八蛋说了一句无量天尊！
却是这时，他浑身一震，两眼成痴呆状，又是不到三秒钟，原地打起滚来，左躲右躲，仿佛在逃避攻击一样。
我也有些站不稳了，沉沉地坐下来，看着地上打滚的柳凤山，漏出了畅快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