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沭决定“醒来”时,青衣正守在床边,见她睁眼,俊俏的面容上满是惊喜。
“王女,您可算醒了。”
“嗯,水。”凌沭淡淡一应。
见她如此冷静,青衣一愣,忙倒了杯水过来,服侍她喝下。
凌沭半靠在青衣怀里,边喝着水边偷偷打量他,果然如声音那般令人舒心。其实她两天前就醒了,发现自己居然穿越了,还是女尊天下。
她本是21世纪的大学生,去博物馆参观,就因为趁着没人的时候碰了那条“七宝璎珞”一下,就穿越了。
身体的主人叫凌沭,是这南国女皇陛下的第七个女儿,封号“幽王”。
说到这个幽王殿下,凌沭有股淡淡的忧桑。
凌元女皇有八个女儿,大皇女是王储,除了八女儿还小,其他女儿都封了王送出宫去。她最不喜爱的便是凌沭。
首先,凌沭是她与一个江湖男子一夜雨露之恩留下的。
其次,凌沭除了皮囊好些,都十七了还文不成武不就,简直是个废物。最后,她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个女儿太多余,连赐封号时也是因为正批奏折,里面有个幽字,就赐了。
这个王女做人该有多失败!
凌沭深知自己这个肉身有多不招人待见,昏迷这几日也有其他王女来看她,但都是嘲笑来的。
这厢水才刚喝完,有下人在门外禀报说五王女凌羽来看望。
“王女,您要见五王女吗?还是奴才让人回……”青衣说到一半,便被凌沭打断,“没事,见见吧。”
“是。”青衣有些担忧她的身体还太虚弱,凌沭摆手让他去迎人。
从这几日青衣总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她床边来看,这个“凌沭”还是有点福气的,至少有青衣这个贴心且衷心的人陪在身旁。
凌羽是何种人凌沭暂且不知,来嘲笑还是探病的也没个准儿,只能先以不变应万变。
五王女长得挺好,有些英气,想来是较为飒爽的女子。
坐定后,她问道,“七妹醒了?身体还好吗?今后记得离太液池远些。”
凌羽这话说的直白,因为真正的凌沭就是前日在宫宴中不小心掉下太液池淹死的。
这得多衰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到不小心,凌沭有些不信,传闻是她酒醉调戏一官家公子,那公子不从,二人揪扯间凌沭就不小心掉下去了。
但是凌沭发现她脚踝处有点红肿,像是被什么暗器打到,所以这必是暗害而非“不小心”。
看凌羽眼中的正直之气,虽不知是虚情还是真意,凌沭还是点了点头,暂定五王女为好人,“嗯,会的。谢谢五姐关怀。”
五王女虽有些讶异凌沭的淡然,但没有表现出来,也不多废话,嘱咐青衣好好照顾她便走了。
“青衣,给我讲讲其他人吧,我失忆了。”
“王女?”青衣满目惊愕,她竟然失忆了,莫怪他觉得王女比平时冷静了不少,若是以前凌沭有个什么病,定然大呼小叫,砸七砸八还骂御医。
稍许平复,青衣细细为她道来。
女皇凌元是个严君,满朝文武对她又怕又服。
大皇女凌越的父亲是已故的永德正皇夫,凌越多是个威仪与仁和并存之人,对待众姐妹不会偏袒,大家都挺尊重她。
二王女凌柊,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在政治上也很有主见。
三王女凌繁,是个盛气凌人的主,四王女凌钰,总以三王女马首是瞻。两人的父亲是表兄弟。
五王女凌羽,性情直爽,十分尊重大皇女。六王女凌音,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心眼好。
最后便是八皇女凌无双,今年才十岁,是如今的后宫之主皇贵夫所出。
“那我呢?”凌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名声也不好,但就是想看看青衣的心。
“王女您虽不得人心,但在青衣心中您是个好人。”
“好人?我对你好吗?”凌沭有些想笑。
“青衣已经满足了。”
“好吧。”凌沭耸耸肩,她可是清楚地记得昨日还在昏迷时,三王女过来看她,还叫青衣随她回三王府,看来以前的凌沭对青衣并不咋滴。
“青衣,你多大?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奴才二十了,伺候您十年了。”
“哦,”凌沭点点头,在南国男子二十还未嫁不是身体有疾就是家中有丧,看来青衣算是被凌沭耽误了。
“对了,失忆这事儿,别跟任何人提起。”
“奴才明白。”
“还有,以后要说‘我’,不许说奴才。”
“这……”青衣又惊又为难。
“好吧我退让一步,在我面前别喊奴才,行吗?”凌沭瞪着他。青衣只好屈服在恶势力下。
“王女,还有一件事。”青衣有些支吾。
“什么事?”凌沭靠在床边悠闲地听着。
“前日女皇陛下把方侍郎的三公子遥歌赐给您为侧夫,成亲的日子定在十日后。”
“什么?”凌沭一个不稳从床上栽下来,若不是青衣反应快扶住她,必定摔个四仰八叉。
遥歌就是那个凌沭在宫宴上调戏的男子。青衣说当时所有人都看见凌沭对遥歌又搂又摸,侍郎大人要遥歌以死明志,女皇只得将他赐婚给凌沭。
后来听说遥歌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男,看来是个好拿捏的,凌沭就没放在心上了。娶就娶喽,到了王府里,好吃好喝养着就行。
虽然凌沭不受宠,但钱还是不缺滴!
第二日,凌沭一醒来看见的就是青衣。
“王女,您醒了?奴才……”
“嗯?”凌沭一瞪,青衣立即改口,“我伺候您起来。”
“嗯。”凌沭点头,坐起来正要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感觉,就见青衣跪在床前,伸手要解她的里衣。
“呀!”凌沭紧揪着衣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缩到床角,一脸惊吓。但青衣吓的不比她轻,忙磕头,“王女息怒,是不是奴才做的不好……”
凌沭才反应过来,这是女尊啊女尊啊,青衣伺候她是应该的。可是她里面只有一件肚兜啊,这不是看光了么!一看青衣那惶恐的模样,凌沭又不忍心。
“你快起来,我没怪你,只是……不习惯。”
青衣站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府里有侍女吗?”凌沭问。
“侍女?都是侍男啊,只有女护院……”
“呃……算了,这样吧,你把衣服给我,然后转过去,我自己来。”
青衣怕惹她不悦,便把衣服放在床上,背过身去。
古代的衣服就是繁杂,搞了半天凌沭也没弄清楚哪件是哪件,穿里还是穿外,只得喊青衣转过来。
“我忘了怎么穿了。”凌沭颇尴尬。
“还是我来吧。”青衣说着又要去解她的衣裳,凌沭忙道,“要不你把眼睛闭上?”
青衣点头,闭上眼,摸索着解开她的衣襟,又拿起衣裳熟捻地为她穿上,冰凉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肌肤,凌沭一抖。待里衣带子绑好青衣才睁开眼,继续为她穿衣,却见凌沭低着头,双颊泛红。
“王女,您怎么了?莫不是伤风未愈?”青衣关切道。
“呃……没事。”凌沭摆摆手,总不能跟他说她是因为害羞吧!
“今天天气不错,带上钱,我们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