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给楚龙倒水的手没有停下来，随口“哦”了一声，“真的假的。”
“你知道我认识她已经多长时间了吗？”
“多久，该不会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吧。”楚离故作轻松的说道。
楚龙摇摇头，“五十年了，我认识她五十年了，五十年前她长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我不信现在科学已经强大到了这种程度，能够让一个人保持五十年的长相还丝毫不变。”
这下楚离就更尴尬了，实际上不仅仅是莫仙，甚至是他，也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啊。
别说五十年了，就算是五百年，也依旧能保持现在的状态。
好在他刚刚跟冯小青坦白了，而且冯小青也表示要跟他一起修仙，这样一来，就不会有长此以往下去，一个年老，一个却始终年轻的窘态了。
楚离突然一抬头，发现楚龙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己，楚离心里咯噔一下。
这老狐狸，不会刚才是在试探自己吧？
不对，刚才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他的反应的确不太对劲。
于是楚离赶紧补充说道，“那真是奇怪，这不可能啊，你是不是看到她的女儿了，并不是她本人。”
楚龙还在观察楚离的反应，他好像真的对楚离是什么态度而十分好奇似的，可以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可能会是这样吗？我又不是老眼昏花，怎么会把两代人认成同一个人呢。况且那么明显是同一个人，而且她似乎好像是忘了什么东西，一直都在找，所以见到我的时候也没觉得奇怪，还很一本正经的跟我聊天，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那真是奇怪。”楚离顺着楚龙的话说，想表现得正常一点儿。
楚龙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之后，把茶杯放下，好像很惊奇的“咦”了一声，“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吃惊啊，而且我认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你保养的也挺好的，好像长相也没发生什么变化一样。”
这老家伙，已经从暗示到明示了。
今天似乎就是想来个一举双雕，既确定了莫仙的真实情况又能知道楚离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你这老头子，是不是想套路我啊？”
楚离直接反问起他来。
这下楚龙既然不能明说，又不能再直接问了，一想到自己又被这臭小子算计了，楚龙哈哈大笑。
“行了，我知道了，有些事我就不多问，但是如果你想说了，就直接来找我！”
楚离点点头，颇有些不耐烦，“你这糟老头子还没告诉我呢，到底莫仙还有什么别的古怪的地方没有，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你这就问到重点了，我怀疑她不是普通人，并非是五十年前的今天开始的，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就经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你们这什么偶读没有，我什么都不能提升，要不是师父叫她来这，她才不来，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所以当时我就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楚离很佩服，“一般来说，听到这种话的人都会觉得对方是神经病，你倒好，还真的信了。”
“呵呵，由不得我不信，我这个人从小就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所以为了极力证明这一点，才会走遍大江南北，可是大江南北走完了之后，我发现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撼动什么。”
楚离笑了，“那你也太谦虚了吧，你还不能撼动什么？如今鬼市遍布各地，已经成了众权贵追捧的对象，你已经改变了很多好不好。”
楚龙却非常感慨，“你根本不知道，实际上这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根本是明路走不通了，才走的暗路。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创办鬼市，而是发现了什么之后，就大张旗鼓的宣传，告诉所有人，但是呢，所有人都不相信我，都觉得我是疯子，我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些骗术。”
楚离听明白了一些，“所以你应该尝试过很多次，发现没有一个人信你的，所以你才创办了鬼市，让别人到你鬼市上来买东西？”
“没错，”楚龙点点头，“鬼市创办了之后，这才有人相信，因为有一个这样的市场存在，有些求知欲的人就想知道这里到底买卖的是什么，而鬼市又不能每天都开张，如果每天开张，就会让人觉得很普通，所以我才会每个月定一天时间，让这些人只有在这一天能到鬼市上来，神秘感，稀有感，这才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一块上面来。”
“所以你从一开始想的并不是挣钱，而是推广？”楚离震惊到了，但很快他又想通了。
楚龙的心思如果是在赚钱上的话，那他根本不可能把位置让给自己，而且楚龙早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买航空母舰估计都不是问题了。
所以楚龙根本就是不缺钱的。
但是他既不缺钱，又一直在为了鬼市的宝贝奔走。
这么一看，他的目的果然不单纯。
但是一想到这么个不正经的老家伙，竟然有这么正经和坚定的一面，这才是让他最震惊的。
“你以为我对钱很感兴趣？但是钱又是很必要的，如果不是高额的等价交换，别人也不会相信你。所以我一直致力于推广到了今天，总算是看起来有了一些成效了，但还是差了一些。”楚龙感慨道。
“那你要忙的地方就太多了，你不会觉得累？”
楚龙摇摇头，“为了自己在乎的东西奔走，这有什么好累的？而且我这不是又恍惚间看到了莫仙的身影，我觉得应该找她谈谈，或许还有另外的突破口。我认为我们人类应该有一定的知情权，到底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每个人都有知道的权利，知道之后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那就是个人的选择了。但是现在连知情权都没有，现在的人类何其愚蠢。”
楚离没想到楚龙的境界居然如此之高，不得不说都让他有些佩服了。
看来不正经是真的，正经也是真的。
楚龙这个人身上的人格魅力，是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
“但是你现在做的是一件很艰难，又不会被人看好接受，说不定随时都会被叫停的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楚离还是很好奇，楚龙到底能走到什么样的程度。
楚龙也没有笃定什么，笑道，“能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今天已经走到了这，暂时还没有放弃的打算，但说不定我明天就放弃，或者后天就放弃了，这都是说不定的。”
楚离点点头，“我明白了，对了，我最近也在找莫仙，如果你找到了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很担心她的情况。”
“哦？她是什么情况，你说说看。”
楚离别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经看到她了吗，难道你还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一脸暴躁的样子，我喊她她也不理我，自己就走了，一看就是失忆了的样子，真是奇特，一个这么奇怪的人突然失忆，你说是为什么？”
楚离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莫仙这么强大的一个人竟然会失忆，那造成她失忆的东西，一定比她本身还要强大的多，而且已经到了逼得她失忆，又不让她去死的程度。
那潜藏在背后的真相，一定会引起大动荡。
即便如此，那他还真的要帮莫仙恢复记忆吗？
莫仙到底是恢复记忆更好，还是保持这样稀里糊涂的状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