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梧桐苑里,秦之阑觉得身心有些疲惫,倒在床榻上假寐,双腿懒洋洋地架起来,看上去很随意。
萧月看到躺在榻上的秦之阑,有些惊讶,她打来一盆热水,放在床头,轻唤道:“小姐,你热水泡了脚再睡吧!”
秦之阑睁开了双眼,“嗯。”
萧月微微抿了抿嘴,她似乎又想起了那些下人们讨论的话题,不自然地问道:“小姐,我听人说,你打了大小姐,还……还杀死了李嬷嬷?”
秦之阑的眼睛明亮,散发着神采奕奕的光芒,“我怎么可能会杀人?不过,”秦之阑沉了沉声,“打了秦珊珊倒是真的。”
萧月的脸红了,粉嫩粉嫩的,带着几分娇羞,似乎想问什么,又不敢问似的。
“你是不是想问有关楚大人的事情?”
萧月的脸红得更艳了,这个丫头还真是脸皮薄。
不要说,秦之阑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笑得像只狐狸。
“楚大人见是见到了,不过,也没感觉什么特别的。”秦之阑平平淡淡地说道。
萧月惊讶了,“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楚大人的容貌和才情,在整个南楚都是少见呢!”
萧月一提到楚睿,眼睛都亮了,“楚大人八岁时便被成为当今第一神童,十一岁时在一场诗会中,将整个京城的才子博得哑口无言。十五岁时不费吹灰之力,化解了南楚和蛮夷的纷争。十六岁时,楚大人就入朝为官了,为陛下亲封的御史大人。”
萧月说起这些的时候,心中无不是佩服,一脸崇拜至极的模样。
“放眼整个南楚,也只有楚大人文武双全,惊才艳绝。”
秦之阑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她懒懒道:“有那么夸张吗?”
“小姐,你不知道,曾在去年,楚大人参加京都的诗会,被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拦住,都嚷着说此生非楚大人不嫁。”
“噗……”秦之阑没忍住一笑,“真是一群花痴。”
“小姐,楚大人就是众多女子心中的情郎,我听说前任户部大人的未娶,至今都二十八岁了,也是因为楚大人的缘故。”
秦之阑惊奇了,她问道:“萧月,我倒是很想知道楚睿是怎么摆脱那些女子的呢?”以楚睿的眼光,那些庸脂俗粉,他应该是看不上眼的。
萧月抿嘴一笑,“楚大人说,想要嫁给他,就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才能考虑。”
“什么条件?”
“第一,武功比他强;第二,才华比他高。”萧月似乎叹了一口气,“这世间的女子,武功能够高过楚大人的有几人呢?就算是那些武夫,恐怕也不一定。才华,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楚睿确实很聪明,秦之阑对他的看法微微改变,“楚睿也不过是变着法儿,将那些追求者挡在门外罢了。”
“是啊!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心里还是念念不忘呢!”
小小年纪,便能当上这个大的官儿,确实不错。秦之阑问道:“楚睿的身后有没有靠山呢?”
萧月摇了摇头,“并没有,楚大人原本是孤儿,在皇上一次微服私访中看中了他的才华,所以将楚睿留在了身边。”
一个孤儿,靠着自身的才华,便能够走到这一步,确实很不易。这个楚睿,也绝对不简单。
只是,这一次,他忽然来到秦家,又忽然这么无条件的帮助自己,到底是有什么意图呢?这个楚睿……
想起楚睿那双笑得像狐狸一样的眼睛,秦之阑忽然全身哆嗦了一下。那个男人的心思太深沉,看不透,还是离他远点儿好。
秦之阑躺在了榻上,闭上眼睛,“萧月,替我把门关上,现在我准备休息一会儿。”
“嗯!”萧月点点头。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吼声。
“谁在外面呢?”
君阳成咳了咳,“是我,君阳成。”
萧月的声音依旧温柔,像是蚊子一般,“君公子,我们小姐正在休息。”
“秦之阑是我的未婚妻,我现在来看望她,天经地义,快把门打开!”真是未见其人,先闻怒吼声。
不用想,秦之阑也知道是那个蠢得像一头猪,脾气又暴躁的君阳成。
萧月又想起了曾经君阳成的对小姐不屑和侮辱,她的心底也有着不满,“不好意思,君公子,我们小姐吩咐了,她休息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打搅。”
君阳成心头的怒气又上来了,“之阑之前受伤了,我现在带了点儿药膏给她,这是在关心她,你难道还要继续将本公子关在门外不成?”
“砰砰砰”,强烈的敲门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大,节奏越来越快。
“快点给我开门!你要是再不开门,本公子就让手下将这门给撞开!”声音里带着几分怒号,君阳成一向都是嚣张跋扈惯了。
萧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姐的吩咐她自是不敢违抗,可是眼前的这个君公子,却又是这么粗鲁。她转过头,目光看向了躺在榻上的秦之阑,带着几分求救的意味。
秦之阑不悦地皱着眉头,用手一挥,萧月退到了后面。看来这个蠢家伙还是没有吃够教训,如果,他非要这么做的话,她也不介意再给他点儿教训尝尝。
秦之阑慢悠悠地站起来,豪气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皱褶,嘴里不快地说道:“哪个不懂规矩的臭小子,本姑娘还在休息,就在这里大吵大闹的!”
她打开门,目光清冷,对上了一脸怒气的君阳成。
秦之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的嘴角还带着清冷的笑,“哦!我道是谁?原来是君公子呐!”
她的目光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以为身强力壮的胖子,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然后,将目光掠向了高远的天空,平平淡淡地说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要准备将我的房门撞开,是这样吗?”
明明她说得轻轻松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君阳成却感觉到了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