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泽正把纱布从他的胳膊下面绕过来,听到这样一问,手当即一顿。
说实话,他们两个之间的这些事他不是十分清楚,也要了解八分,从开始到现在他眼里看到的就是他哥为安离琪付出。
似乎不管什么情况下,不管要得罪什么人,他哥都会死心塌地护着安离琪。
可安离琪的表现他却真有些看不明白,不知道这丫头年纪小不懂得,还是脑袋进水,这么好的男人每天就知道作。
本来就是个私生女的灰姑娘,遇到这么好一男人,还不得上来抱着大腿跪舔啊,可再看那丫头,每天倔的跟头驴一样,要换成他,早一脚踢开了。
越想越生气,西门泽直接重重地叹了一声,一边继续缠着绷带,一边小心地开口:
“哥,不是我说你,女人啊,你对她好得告诉她,像你这种每天都在背地里做好事,就拿这次来说吧,咱们辛苦查出来的真相,你非得——好好好,别瞪眼,我不说行了吧。”
赵熙在一旁看着自家少爷的脸色,赶紧打圆场:
“西门少爷你不知道,少奶奶对少爷也很好,这次大概是——是因为碰到妈妈的事才——才失控。”
说完他捕捉到凌震宇眼底的那抹安慰,从心底松了口气,继续讨好地问了一句:
“您说呢少爷……”
本来要发飙的某人,总算是平息了情绪。
西门泽偷偷朝着赵熙举了举大拇指,同时心里又开始憋屈起来。
什么时候他们兄弟说个话都要顺着一个小野丫头说,说她一句坏话都不成,何况他说的根本不是坏话,是实事求是好吗。
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雪白的纱布上不再有鲜血渗出。
西门泽长舒一口气,不放心地叮嘱:
“哥,我可说清楚啊,这伤口不算深,但面积可不小,必须得注意,别没事把小丫头抱来抱去,又不是小孩子——我——我先出去呆会儿,嘿嘿,这别墅不错,我得——哎呦别踹啊……”
西门泽捂着腰一溜烟从房间里跑出去了。
赵熙忍着笑留在少爷身边等着吩咐。
“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凌震宇深吸气,稳了稳情绪终于问起了正事。
赵熙先是皱眉,声音凝重地回答:
“虽然眼下危机是解除了,但感觉形势还不算太好,好几家小型企业对咱们态度不太好,要我说他们应该没这个胆量,所以在查他们背后有什么关系网。”
“安佑琪……”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凌震宇稍微有些犹豫,毕竟昨天发布会的时候他直接把摊子扔下就走了。
后来听桑冰说事情解决了,也就没再问。
管家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看了看少爷的脸色,马上接茬回答:
“安小姐那边这次的表现倒是比较善意,发布会的效果很好,我看普遍都对这位新上任的总裁夫人很期待,对凌氏也很看好,不过……”
话说到这里,赵熙语气突然一顿,眼睛紧紧盯着凌震宇,似乎再犹豫该不该接着说。
凌震宇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喉结攒动几下,淡淡地开口:
“你担心她跟老爷子那边不利于凌氏?!”
“是,那天发布会结束之后,我看到安小姐打电话,看表情应该是——”
赵熙语气不确定,但他对自己的观察能力很有信心,感觉能让安佑琪脸上爬满那种笑的人肯定是老爷子无疑。
“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既然现在已经给她凌氏总裁夫人的位置,短时间内她不会有太大的行动,但一定要盯紧,媛媛那边怎么样?”
赵熙赶紧回答:
“表小姐从赖佐失踪之后就显得很暴躁,但也只是打了那一个电话,赖佐也死死咬住是安小姐的授意——从来没有说过跟表小姐有关。”
长眸眯起,凌震宇扬起下巴,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更淡:
“限制媛媛的行动——也是为她的安全着想,把她送到西苑那边,找人照顾她——别——别亏待了她。”
赵熙点头应下,但随即抬头追问:
“如果表小姐想见您怎么办?”
凌震宇抬手捏着眉心,淡淡地摇头:
“不见了,她的事——到此为止吧,下次……”
下次就不会轻饶!
如今耳边还能回响起她稚气满满的那声“表哥”,也是因为一转头,才躲过了飞奔而来的子弹……
这样安排算是偿还她了吧。
把赵熙打发走,凌震宇起身又来到对面的房间里,小女人睡得有些热了,额边的碎发一缕缕地黏在脸上。
弯腰先伸手探探她的额头,一片冰凉的汗意,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
慢慢坐在她的床边,拿起她的小手,双手合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他无奈地开口:
“你醒了我们就要重新开始,大概你的房间我——也不会轻易进来,这栋别墅是你的,我以什么名义住下来——看你的意思……”
“琪琪,你会不会留下?会不会?”
“我不想像原来一样强迫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能留下。”
小女人眉头轻皱,一声*从嘴里溢出来,小鼻子紧紧皱起:
“凌震宇,你怎么样?!疼不疼……凌震宇!”
男人轻轻拉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一点点吻着,眼底闪过一抹会心的安慰:
“我就知道你很担心我——鬼丫头。”
安离琪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清净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脑袋微微一动就觉得跟散黄的鸡蛋似的,疼得厉害。
头疼。
浑身疼!
高烧后的症状让她浑身无力。
然而眼珠子转了一圈,她腾地从床上鲤鱼打挺坐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是在方轻尘家里吗。
伤!
凌震宇受伤了,被她用水果刀刺伤了肩头,他流了那么多血。
踹开被子,安离琪直接从床上翻身下去,朝着门外就跑:
“凌震宇!凌震宇——”
是我误会了你,我知道真相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子酸酸的。
安离琪一口气跑到楼下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