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抱着她跃到不远处的马背上,向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姐姐~”后面传来阿珠惊天动地地哭喊声。
陆心颜:阿珠,以后有缘再见了,你保重!
很明显,阿珠骗了她,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她随口编的那些身世,说被吴桥逼着要她嫁给吴恩冲喜,都是在骗她。
她的护卫是钱万,那个功夫还在齐飞之上的钱万,之前陆心颜问钱万是谁的时候,她说只是恰好救了她和吴恩的命。
结合这一切,陆心颜知道,阿珠一直在骗她。
若是换了别人这般欺骗她,陆心颜应该会很生气,又或者,从一开始,那人就不可能待在她身边。
陆心颜并不是这般没有防备之心的人。
但对象是阿珠,陆心颜却没有一点被欺骗的感觉。
她觉得阿珠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欺骗她。
因为阿珠对她的依恋,是真的,从第一眼见到,她就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
希望这小丫头以后都平平安安的吧!陆心颜心想。
“在想什么?”温热的气息自头顶洒落,陆心颜靠在萧逸宸宽阔结实的胸膛,随着马的起伏而起伏,她慵懒道:“没想什么。”
要是她说她在想阿珠,萧大爷肯定会生气的,指不定会回头去找阿珠的麻烦。
他刚才气得差点想杀了阿珠。
一声冷哼从身后的胸膛传出,穿透她单薄的衣裳,震入她的身体里,“以后不许再想那死丫头,只准想我!”男人霸道道。
陆心颜撇撇嘴,心想如果我心里想却不告诉你,你还能剖开我的心看到不成?她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却道:“知道了。”
那语气带着几分心不在蔫和敷衍了事,萧逸宸哪里听不出?他低头在她耳尖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啊!”他下口有些重,陆心颜尖叫一声,用手捂住耳朵,带着两分薄怒,“明天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前一天睡觉前耳朵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出现奇怪的痕迹,被封氏看到了,她不得被念叨死!
老人家最重这些俗礼,成亲前不得相见!
“不听话的惩罚!”
陆心颜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委屈的酸意。
她知道萧逸宸在意她,很在意她,若她出了什么事,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出来,所以她做什么都会考虑他的心情。
可是他却一味霸道,不许她有异性朋友,不许她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只想将她圈养在他身边,最好哪也不去,天天在家里等着他,只守着他一人。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但她不是这个时代的陆心颜,她是来自现代的陆心颜,她的未来本想她自己创造,即便因为某种原因加入了一人,她希望是携手共进,共面风雨,而不是躲在他的背后,做朵攀附他的菟丝花。
她天生就是长在野外的花朵,她需要阳光雨露的滋润,享受疾风暴雨的摧残。
若长期这样下去,她怕有一天她会受不住这样的桎梏,想逃离这样一个以爱为名的牢笼。
陆心颜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这场婚姻到底要不要继续?若是不要,现在,还来得及…
可一想到真不要,心口处又有点闷痛,像被钝刀子割着似的…
怀中的小人儿突然安静下来,浑身散发着颓废沮丧的气息。
萧逸宸察觉到不对,低声问道:“咬痛你了?”
他其实有控制力度的,或许有点痛,但绝不会留下痕迹。
陆心颜咬着唇没吭声,她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耳朵痛不痛。
萧逸宸轻喝一声,马儿停下来。
他搂着陆心颜跳下马,与她面对面站着。
月儿有些亮,她的眼有些红,神情有些冷。
萧逸宸心口一窒,有种名叫恐惧的东西将他全身缠绕,令他手脚冰凉。
他从来没见过陆心颜这般神情。
她总是鲜活的、肆意的、灵动的,不管是撒娇嗔怒,都带着一点点张扬和狡黠。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她,安静冷淡,似在她面前设了一层无形的藩篱,要将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萧逸宸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紧得没有一点缝隙,想要感受到她的体温,感觉她仍是他的。
怀中的人儿没有动,安静地任他搂着,没有出声。
看似顺从,更像无声地抗拒。
萧逸宸整个人眼前发黑,遍体生凉,像身处无边无尽的深渊里,他搂着眼前唯一的温暖,止不住颤抖地轻呼:“珠珠…”
她这样,是想要他的命吗?
那声轻唤,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悲凉,陆心颜鼻子一酸,心疼他又心疼自己,委屈得眼泪哗哗地掉。
有人心疼,才会觉得委屈。
没人心疼,委屈给谁看?
或者,她更多的是婚前恐惧症吧。
她搂住他的腰,抽噎着,“以后,不许凶我!”
他哪敢凶她,他什么时候凶过她,他宠她疼她爱她都来不及!
“不凶。”她开口说话了,他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他哑着声音道。
“以后,要尊重我的意见!”
“尊重。”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哪敢抗命?刚才他恨不得杀了那死丫头,她说放了她,他还不是立马放了?
哼!现在嘴上说得好听,以后谁知道!陆心颜鼓着腮帮子,“男人都是大猪腣子。”
萧逸宸:…“你生气,是因为觉得我凶你,不尊重你?”
他松开她,定定看着她撅起的嘴。
“难道不是吗?”陆心颜嘟哝着指控,“又霸道,又爱吃醋,不考虑我的感受,不问我的意见…”
霸道,他承认,爱吃醋,他也承认,可不考虑她的感受,不问她的意见,这话从何而来?
若是平时,陆心颜这样说,萧逸宸估计就一笑置之,当作小打小闹的情趣,但刚才,陆心颜的情绪明显不对,他清楚地感觉到,她有种想要跟他一刀两断的决绝,所以他不能放任不理。
“珠珠,我承认我霸道爱吃醋,可换你想想,若天天有女子对我献殷勤,你会不吃醋吗?”萧逸宸看着她半垂的眼眸,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咬牙加了一句,“像小金毛那样的…”
不行,当然不行!陆心颜眸中杀机一闪,不管是男是女,通通不行!
她抬起眼眸,有些吃味道:“你想有人天天对你献殷勤?”
“如果那人是你,我乐意之至,其他的,不要,无论是谁都不要!”
陆心颜扁扁嘴,心想算你会说话,要是敢说个是字,她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霸道吃醋,不算错吧?”
心机鬼!说这么多原来在套路她呢!陆心颜不上当,傲娇的一抬下巴,“看情况。”
“那我什么事情不考虑你的感受,不问你的意见了?”萧逸宸轻声问。
陆心颜不出声。
“如果有个人,当着你的面,说你不好,让我不要娶你,他会给我介绍更好的,你会怎么做?”
“像小金毛以前那样…”
怎么做?敢撬她墙角,不杀了他也要打个半死!还用问?!陆心颜暗想。
就像当初小金毛一样,她恨不得打死他!
再次无辜躺枪的金宇:我做错什么了?
萧逸宸继续问:“你会不会想杀了他?就像我刚刚想杀了阿珠?”
陆心颜眨眨眼,这么说,他没错,是她无理取闹了?
不对,不能被他绕进去!“我只是想想而已,但你是真的想杀!我没让你不见小金毛,你不让我见阿珠!”
“阿珠来历不明,小金毛身份摆在这,阿珠可能会伤害你,小金毛不会伤害我!”
他都给你下毒了还不会伤害你!?陆心颜差点冲口而出,想起与小金毛的约定,忍住了。
“阿珠不会伤害我的!”
萧逸宸道:“她或许不会伤害你,但她要带走你,让你以后永远见不到我,你觉得没有关系吗?在你心里,我那么不重要吗?见不见都没关系?”
他的语气有点受伤,有点冷,逆着月光的容颜深邃俊逸,朦朦胧胧像缭绕着一层绝美华贵的薄纱,美得有点看不透,又惊心动魄。
陆心颜瞧得心脏砰砰跳,不受控制道:“我没有不要见你,因为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那万一呢,万一我找不到呢?”他紧紧盯着她,寸步不让。
“万一…万一你找不到,我应该…应该会自己跑回来吧…”陆心颜犹犹豫豫道。
说实在,她根本没想过,萧逸宸会找不到她。
“应…该?”男人气息一冷,身上一点一点,聚上寒霜,令周边三尺的空气骤然下降。
萧大爷,生气了!
陆心颜打了个激灵,上前搂住男人的腰,睁大眼睛用保证的语气大声道:“一定!我一定会回来的!”
男人半垂着眸子,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回答。
陆心颜转转眼珠子,放软语气,“现在好晚了,明天还要早起,万一睡不好有黑眼圈怎么办?”
她故意可怜兮兮的,就不信他不心软。
萧逸宸无奈叹口气,浑身绷着的冷气散去。
他搂着她的腰身,狠狠压向自己,“小丫头片子,明晚,老子让你连求饶都喊不出!”
他凑到她耳边说的,身下紧贴着她的火热在那一刻苏醒,配着那暗哑又饱含深意的话,陆心颜浑身一颤,双腿发软。
他他他这话外之音,不是跟她开玩笑吧!?
直到萧逸宸将她带上马,继续向前走去,陆心颜脑子里还晕乎乎地回荡着那句话。
萧逸宸可不是那种随便说说的人!
不行不行,得自救!陆心颜想到那份契约,心中定了定。
然后转念一想,明明一开始是她觉得委屈,他在哄她的,怎么转眼,倒过来变成她哄他了?
这家伙的套路,真深!
将陆心颜送回欢喜院后,萧逸宸没有多留,他摸着她的小脸,“早点休息,等我明日来接你。”
陆心颜垂着头,乖巧地嗯了一声,脑子却盘算着自己的打算。
待萧逸宸离开后,陆心颜飞快地找出那份契约,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后,松口气。
不管了,先过了明晚再说!
她掀开被子,替萧逸宸缝制的里衣还差一点完工,她瞧着那里裤,唇边划过一抹邪笑,坏心一起…
第二天天没亮,陆心颜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人喊醒了。
闭着眼任由人折腾了好久,才缓缓睁开眼。
一睁开眼,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这画的猴子屁股似的妆容怎么回事?
“快打水来,洗掉洗掉!”她大声道。
吕嬷嬷连忙阻止,“不行不行!小姐,这京中新娘子出嫁的时候,都是画的这般模样!喜庆!吉利!”
陆心颜才不信,宫锦出嫁的时候,那妆就是她化的,也不见什么不喜庆不吉利!
她虽然打算今晚先逃过一劫再说,可没打算用这个鬼样子把萧逸宸吓个半死,或者将他吓得那个啥痿了!
“打水来,我自己化!”
她坚持,吕嬷嬷没法,只好去打水了。
等陆心颜重新替自己化好妆后,屋子里的人都惊叹了。
浓淡相宜的柳眉下,轻轻上挑的眼尾明媚妖艳,眸光流转间,勾魂摄魄,偏那水汪汪的眼底,又带着一丝清纯,这一媚一纯揉合一起,简直能要了人的命!
双颊上的那抹桃红,也不知她怎么弄的,像三月桃花开在脸上,还有那粉唇,本来粉嘟嘟的,如今涂了口脂,像刚刚水洗过的樱桃,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
门口传来抽气声,“珠珠姐!我要将你抢回去!”
严卿若站在门口,呆愣愣地看着陆心颜。
陆心颜粲然一笑,“卿若,你来了,快进来!”
严卿若知道陆心颜美,但没想到浓妆后的陆心颜,会美得比任何宝石还灿烂耀眼,光彩夺目!
“珠珠姐,别嫁了!跟我走!我养你一辈子,保证比萧世子对你还好!”
吕嬷嬷几人哭笑不得,正要说话,严卿若身后一个轻柔的声音道:“卿若,你又胡说八道!”
屋中人顿时行礼,“见过长安公主!”
“不必多礼!”
“公主,你也这么早来了!”陆心颜站起身,大红色的嫁衣勾勒着曼妙身形,衬着那张绝美的脸,站在那,倾国倾城。
武蓁先前被严卿若挡着没看清,如今看清后,大大抽口气,“怪不得卿若想将你带走藏起来,连我都想将你藏起来了!”
严卿若先前被教训得耷拉着头,如今听武蓁一说,头刷地一下抬起,挺着胸脯,“对吧,长安表姐,要不咱们合伙将珠珠姐从萧世子手中抢走!”
武蓁饶有兴趣地问道:“珠珠,你说我们要是将你藏起来了,萧世子会怎么办?”
陆心颜一本正经道:“要不试试?”
吕嬷嬷捂着胸口,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武蓁抿唇一笑,“好了,不逗你了,看把你院里的人吓的。”
吕嬷嬷正松口气,突然又响起一道响亮的惊呼声,“陆姐姐!你今天好美,跟仙女下凡似的!我能不能将你带回家去!?”
屋里一阵哄笑,跟在后面进来的封氏笑骂道:“小冬,别胡说!你陆姐姐,今天是要嫁给萧世子的!”
“能不能不要嫁啊!这么好看,嫁给别人太亏了,嫁到咱们家去吧,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了。”宫小冬撞了一下宫倩,“七姐姐,你说是不是?”
吕嬷嬷捂回胸口:老天保佑,希望今天小姐平安出嫁!
这时,一些人陆续前来添妆,有许多并不太熟,屋里便安静下来,陆心颜客客气气地陪着那些贵妇人们说着凑趣话。
人来人往,陆心颜脸都笑僵了。
终于人走得差不多了,门外星罗带进来一个丫鬟,那丫鬟道:“奴婢是姚二夫人身边的小桃,二夫人身体不适,怕过来不吉利,特命奴婢将准备的添妆之物献给郡主。”
陆心颜轻轻皱眉,“义母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碍,府上请了大夫瞧过,吃几副药,过几天就好了。”
陆心颜直觉不对劲,龙薪如果病了,怕传染给她而不来,这可以理解。
但龙薪来不了,以她们两人的关系,绝不会随随便便派个丫鬟过来,最不济,派来的也应该是她的贴身嬷嬷,而不是一个以前陆心颜去姚府,见都没有见过的眼生丫鬟。
“吕嬷嬷,将礼收下!赏!”
“是,小姐。”
吕嬷嬷收过礼后,塞了个红包给小桃,这是礼数,小桃也不推辞,“奴婢谢郡主赏!郡主,礼物送到,奴婢先告辞了。”
“星罗,送客。”
屋子里此时剩下的都是自己人,陆心颜问武蓁,“公主,姚府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武蓁也有些奇怪,陆心颜与龙薪的关系不是秘密,陆心颜母亲早已去世,龙薪身为义母,按理当担起一半为母的责任,鉴于当初龙薪收陆心颜为义女,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她牵制住龙天行,所以龙薪对于陆心颜的婚事不出头,勉强也说得过去,但今日派个丫鬟过来,未免有些过份了!
陆心颜还想再问,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覆在她的手上,“珠珠,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有什么事,等成亲以后再说!”
封氏的话似有言外之意,陆心颜微怔,却在看到封氏慈爱的笑脸后,收起了心思。
本打算今日龙薪过来,她将姚雪介绍给龙薪,让她喜上加喜,现在只好再往后推了。
封氏说的对,今日她成婚,就算真有什么事,她能够不成婚直接跑出去不成?
真要那样,估计萧逸宸会气得省了礼数,直接就将她扛到新房办了她!
想起他昨晚说的那句话,陆心颜浑身一抖,不敢有半点别的想法了。
“太后娘娘贺礼到,皇上贺礼到,萧贵妃贺礼到,孔淑妃贺礼到…”
外面传来林公公的高喝声,陆心颜是新娘子不好出面,是陆子仪接的。
外面的宾客们见到摆满整个正厅珠光宝气的贺礼,惊呼声不断。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皇宫之物,太美了!”
“瞧那珠子,有鹅蛋大了吧?天啦,得值多少银子?”
“那是什么料子?怎么我一时看到的是黄色,一时看到的是绿色?”
“你们孤陋寡闻了吧?那是江临今年刚上贡的贡锦彩虹锦,听说前天到的,第一批只有三匹,太后萧贵妃和孔淑妃各得了一匹。”
“哇!这珠珠郡主太有面子了吧?这么新鲜的东西,太后居然随手就赏了过来!”
正厅里不少宾客围着宫中送来的贺礼议论纷纷,欢喜院那边则迎来另一波欢庆。
“新郎倌来接新娘子啦~”
随着外面一声高喝,欢喜院的人,连忙守在院子门口,“快,守好守好!不能让小姐这么轻易被接了去!”
严卿若拉着武蓁,还有青桐夏知,四个伴娘,站在院子中央,“等会让哥哥他们好看!”
本来姚雪是要当伴娘的,但龙薪没来,没有相认,不好露面,便由夏知代替她了。
喜庆的日子,只要闹得不出格,怎么闹都让人欢喜高兴,越闹越好。
陆心颜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好奇地盯着门外,想看看这次她们会怎么闹,萧逸宸又会不会顺着她们的意闹起来。
守在二门处的是两个安康伯府岁数小的小姐和少爷,两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看着闹轰轰地来了一群人,吓都快吓哭了,收了红包,赶紧跑开开了门。
到了欢喜院外,站在外面的是星罗,看着迎亲的人人头涌涌,以萧逸宸为首几个,个个俊美非凡,也不怯场,按着严卿若的吩咐,高喝一声,“要想迎走咱们家小姐,行,先过了文斗这一关。”
有人喝了一声倒彩,“文什么斗?直接抢,拳头硬的说话!”
星罗双手一叉腰,瞪向来人,“你谁?懂不懂规矩?报上名来!”
那人穿着一身绛红,面上神彩飞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娶新娘子。
他得意道:“我乃新郎倌…的小师弟,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金宇是也!”
陆心颜在屋里听得噗嗤一声,这小金毛怎么跑来了?
不是说袁修苏盛的案子不审清楚,相关人等都不得随意走动吗?
难道是案子有了进展?
星罗听他说‘我乃新郎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好久,分明是想占她小姐便宜,啐了他一口,“呸!一边去!未来姑爷,先派谁来第一局?”
“去掉未来!”往日里一向清冽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气,更加动听,陆心颜忍不住翘起嘴角。
星罗:“嗯?啥?”
“三师哥,人家姑娘没喊错,还没行礼入洞房,现在就是未来姑爷…哎哟三师哥,你干嘛打我的头?”金宇的声音到后来委屈巴巴的。
陆心颜抿着唇笑,心想:这么没眼力见,活该你被打!
星罗很快反应过来,“未来姑爷,您要我们喊您姑爷也成,如果您能用最快的速度过了这关,怎么喊都行!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后面严卿若的声音最为响亮,“是!陆姐夫,你要是过不了关,我可要改口了!”
陆心颜一听这话,感觉要糟。
果然,她这念头刚起,便听外面数声尖叫齐响,“快捡银子!好多银子!”
院中严卿若武蓁几个,本来摩拳擦掌,想大斗一场,转眼眼睁睁地看着欢喜院里外,下起一阵银子雨。
院门口哗啦啦涌进一堆人,将星罗几人淹没在其中,根本没人拦得住。
原来镇国公府带来的丫鬟婆子,以及安康伯府的丫鬟婆子,还有一些看好戏的夫人小姐们带来的下人,以及一些岁数小的小姐少爷们,一看到漫天的银子雨,回过神后一窝蜂疯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