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羽望着她,只冷笑着,并不言语,然而大约是快要达成所愿,那眼里滔天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越发明显起来。
陆心颜又道:“或者我该问你,你为何要帮他人诱我过来?我陆心颜自认,对你宫羽仁至义尽!”
话音一落,宫羽的脸色变得更加可怕起来,额头上本来已经极淡的疤痕,在那一刻丑陋地凸起,眼角猩红,双目欲眦,似要将陆心颜撕个粉碎!
她状若癫狂,字字泣血,“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不肯帮我,我会落到今日这个田地?!”
“什么田地?你现在不好吗?待帮你爹祈福七七四十九天后,便可回到侯府继续做你的侯府小姐!祖母看在你爹的份上,三年孝期满后,定会让云婶婶给你挑个好姻缘。只要你不做无畏的痴心妄想,有侯府做你后盾,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
陆心颜道:“比起二皇子府那些侧妃姨娘们,你现在的处境,比之她们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知好了多少倍?!哈哈哈!”宫羽虽在笑,可那笑里,却带着几分凄凉,比哭还难听,“你可知道…”
“宫妹妹,郡主在套你的话呢,你莫着了她的道。”
一道含笑的轻语声,自宫羽身后响起,音量不大,却让在场的人刚好能听到。
陆心颜被人揭穿用意,也不恼,平静地望向来人。
来人一身素衣,裙脚边绣着几丛竹,挽着流云髻,斜插着一只珍珠步摇,珍珠上的盈盈光泽衬得面容柔和,清丽动人。
陆心颜淡淡道:“好久不见,沈侧妃。”
沈雨烟掩唇一笑,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轻佻,“好久不见,珠珠郡主,难得你还记得我。”
陆心颜微微笑起来,“沈侧妃乃京中有名的才女加美人,想让人忘记几乎不可能。”
她语气中并无半点嘲讽之意,然而此情此景,让人不多想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沈雨烟并没有半点恼怒,反而学着陆心颜笑起来,“若没有郡主,我这才女美人之名,倒也担得起。但自从郡主出现后,我这才女美人之名,在郡主面前,不过像个天大的笑话!”
她说着,笑容越发灿烂,与她一身清雅的装扮以及这古朴的庵堂,生出几分格格不入之感,“所以,还是没有郡主的好。”
“你想杀了我?”陆心颜带着两分玩味道:“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本事我自然是没有的,至于杀你…”沈雨烟面上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虽然是迟早的事情,却不是现在。”
“想让我受尽折磨?”
对于陆心颜一语道尽机关,沈雨烟似乎并不稀奇,“以郡主的聪明才智,能猜到一点不出奇。”
“就凭你和她?”陆心颜挑眉,双眸在沈雨烟以及宫羽身上来回游移,“还有这些黑衣人?”
宫羽冷哼一声,眼神如毒蛇一般阴冷。
“知道郡主本事,自然不敢托大。”沈雨烟笑道:“除了这里的这些人,整个月亮庵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郡主插翅难飞!”
陆心颜面色变了变,依然处变不惊道:“我人少,你们人多,光是车轮战都能累死我的人。不过,若我的人,抓住你们为人质…”
沈雨烟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哈哈笑起来,因为过于得意,连掩唇的动作也顾不上了,笑得眉眼间越发明媚动人。
“好像有件事忘记告诉郡主了。”沈雨烟神采飞扬道:“这月亮庵里外及附近,皆是机关阵法。在郡主几人一入月亮庵,那些机关皆已启动。别看你我现在站得这般近,实则这入口即是机关,你想抓住我们?那是不可能的!”
陆心颜盯着她,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见她不信,沈雨烟越发得意起来,“对了,暗中尾随保护郡主的那十几人,现在已经困在月亮庵外面的阵法里,郡主若指望着他们来救你,怕是指望不上了。”
亲眼看到陆心颜向来从容淡定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痕时,沈雨烟与宫羽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你们想怎样?”
陆心颜深吸几口气,似乎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然而略带异样的声音,终是出卖了她真正的情绪:她害怕了!
想到此,沈雨烟与宫羽心里越发快意,似乎以前被陆心颜压制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因而,她们想看到更多陆心颜惊慌失措的样子。
有时候被人突然捅一刀子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人拿着刀子告诉你,她要捅你一刀,并且告诉你,被刀子捅了之后会有多痛,却偏偏不肯爽快地给你一刀,而是慢慢欣赏你因为害怕无助而绝望的神情。
沈雨烟与宫羽,此刻便是那拿着刀子的人,迅速捅一刀,固然痛快,却不解恨!
她们要陆心颜承受,比她们当初多出百倍千倍的恐惧!
“郡主,你若肯一人随我们去个地方,我可以告诉你我想怎样,甚至于为何会骗你来此,那些又是谁的人,我都可以告诉你。”沈雨烟低柔的声线充满诱惑,“这样一来,你也可以争取一些时间,说不定你的那些手下破了阵法,寻到这里了呢?”
陆心颜不为所动,“如果现在动手,我们也可以拖上一阵!可若我一人去,你们两个人合起来,什么时候想杀我易如反掌!”
见陆心颜不肯妥协,沈雨烟想了想,“郡主,要不这样吧,我一人带你去如何?听说郡主也习了一些拳脚功夫,总不至于对付我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吧?”
陆心颜习武的事情,除了亲近的几人,唯一知道的只有公孙墨白。
她尚未表态,宫羽已面露不悦,沈雨烟拉着宫羽低语了两句。
宫羽不甘心地看了两眼陆心颜,转身走了。
“我接受你的提议。”陆心颜道:“不过我的人得跟在后面。”
“可以,十步远。”沈雨烟快速接口,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于迫切,她又道:“让我的人带着。”
“成交。”
见陆心颜答应下来,沈雨烟唇边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来。
一切商议妥当,陆心颜在沈雨烟的指示下,走到她身边。
“这边请,郡主。”
沈雨烟言笑晏晏,大气得体,仿佛在华丽的二皇子府里,以半个当家女主人的身份招呼陆心颜,丝毫没有要带着陆心颜走上不归路的神情。
“有劳沈侧妃。”
陆心颜的镇定,让沈雨烟稍微愣了愣,不过她觉得陆心颜不过是故作镇定而已!
谁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泰然自若?
等她去到那里后…
沈雨烟垂下眸子,掩住眸中即将无法掩饰的疯狂之色。
她推开一扇门,走到屋子正中一张普通的红漆木桌旁,伸手摸向后面,也不知按到了什么,右边的墙突然移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郡主,请。”
沈雨烟说完后,带头向里面走去。
下了约三十多级台阶后,到了一条暗道。
那暗道两米多高,地上是平坦的青石板,其余三面都是滑溜溜的石壁,不逼仄,还凉爽的很。
等所有人进去后,那入口处的墙轰隆一声,又关上了。
然而里面却并不是一片漆黑,前面隐约有火光跳跃。
“郡主,不用担心,很快就有光了。”黑暗中,沈雨烟的眸子发着幽幽的光,那些微弱的火光在她眼中跳跃,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她的声音亦很奇特,那是筹谋已久,终于要如愿以偿的兴奋。
陆心颜点点头,不置可否。
果不其然,走了约几十步,拐了个弯后,便看到一簇簇光亮的火把,插在两边石壁上的牛角里。
抬眼望去,那条路,似乎一望无际。
沈雨烟拍了拍手,不知哪里出来两辆敞篷马车。
“郡主,那地方有些远,请上马车。”
见陆心颜望了望十步外的青桐三人,沈雨烟道:“放心,你我二人坐一辆,另外一辆便是给你的人坐的。不过就要委屈他们跟我的人挤一挤了。”
陆心颜遂上了马车。
一路畅通无阻。
虽然两边每隔十米就有熊熊燃烧的火把,但因为马车行驶中带来的风,没感到一丝热气,反而清爽怡人。
“这暗道倒是巧妙,挖的这么深,空气居然还很新鲜,像山林里吹进来的风一样。”进来后一直没出声的陆心颜突然道:“这暗道这么长,这么多火把也不知怎么维持一直不灭的,一定有很多人在维护吧。”
她话里探究的意图毫不掩饰,沈雨烟微微一笑,大约觉得反正都到这份上了,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关系,便道:“这暗道设计的确实巧妙,至于巧妙在何处,具体我也不清楚。暗道里的火把,确实有专人打点,不过不是一直不灭,只有来了特殊客人的时候,才会所有的都亮起来。”
“特殊的客人?你是指我吗?”陆心颜问。
沈雨烟但笑不语,神情却说明了一切。
“我的荣幸。”陆心颜勾唇一笑。
她这般说着,面上神情自若,仿佛真当自己当成了高贵的客人。
沈雨烟略带嘲讽的一笑,“郡主胆子倒是大的很。”
她半真半假道:“就不怕我在半路安排什么埋伏?”
陆心颜不甚在意的道:“沈侧妃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你是很想我死,却不是现在,而是想看我受尽折磨而死。既然这样又怎会半途埋伏,多此一举?”
“既然你心里都明白,为何还是这般镇定?”沈雨烟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你是笃定有人来救你?还是真的不怕死?”
陆心颜唇边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世上谁不怕死?至于有没有人来救我,没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说不定被你困住的那些人,很快就破阵出来了呢?既然还活着,总是要抱着一线希望。无论是害怕还是恐惧,都于事无补,倒不如坦然面对!”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沈雨烟喃喃道,不知想到什么,眉眼间染上阴鸷。
“沈侧妃遇到过那种情形?”
“什么?”沈雨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情形。”陆心颜道。
沈雨烟双眸突然射出狠厉的光芒,额头青筋直暴,火光中她清丽的面容,显出几分狰狞。
若她手上有刀的话,陆心颜丝毫不怀疑,她会失控将刀子狠狠插到她的身体里。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她一字一字,盯着陆心颜狠狠道。
陆心颜微微笑起来,“拜我所赐?虽然我不知道沈侧妃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难道这一切不是你咎由自取吗?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因为嫉妒,与你哥哥合谋想污我名节,最后被我揭穿将计就计。要怪你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你说得没错。”沈雨烟幽幽道:“因为技不如人,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接下来你遇到什么事,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技不如人。”
“看着我这么配合的份上,能先告诉我什么事吗?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曾经承受过的是什么样的事情,希望你能承受住!”沈雨烟幽幽道,黯然中带着兴奋,黯然是为自己的遭遇,兴奋也是因为陆心颜马上要面临和她一样的遭遇。
说完这句后,沈雨烟便闭上嘴,无论陆心颜再问她什么,她都避而不谈。
马车行驶了约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了下来。
陆心颜暗暗心惊,这么长的地道,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人力物力才能完成?而且外面对这地道一无所知。
她再次感慨武辕的可怕。
“郡主,到了。”沈雨烟道,与此同时,眼里露出奇异的光彩。
下车后,陆心颜问:“对了,沈侧妃,我记得你与宫羽关系并不好,你是如何让她甘愿站到你这边的?”
“除了同样的遭遇外,我许诺了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许诺她,事成以后,帮她进宫选三皇子妃。”
“原来如此。”陆心颜道:“这确实是一个让她心动的条件。”
宫羽对武昇的执恋深得可怕。
她又道:“不过沈侧妃,你身为二皇子的侧妃,为何会帮助大皇子?这月亮庵,以及现在要去的地方,都是大皇子的吧?”
沈雨烟怔了怔,随即笑起来,“你果然猜到了。别急,马上就会知道了。”
她边说着,不知伸手碰了哪里一下,眼前的景象立马发生了巨大变化。
饶是陆心颜早有准备,亦忍不住大吃一惊。
幽长的暗道消失不见,在她们面前的是一片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景象。
三层楼高的圆弧形建筑,以汉白玉建造而成,鎏金大柱七彩琉璃瓦,如仙宫般华丽飘渺。
彩灯高挂,暧昧的金粉色轻纱轻轻飘荡,酒香脂浓,有靡靡之音从里面传出,欢声笑语不断,皆听得不大真切。
中间是一座三层金色小塔,金光闪闪,真的像用金子建成的一般。
每层有四名身段妖艳、衣衫暴露的舞姬翩翩起舞。
最奇妙的是,那塔像上了发条的音乐盒,居然是不断旋转的。
即便隔的远,陆心颜看得不真切,也能看到那些舞姬不俗的容颜,随便拎个出去往哪个青楼一放,大约都能成为头牌。
偶尔看到有衣着统一的丫鬟在中间走动,也会被她们身上不输深闺小姐们的气度惊叹。
传说中的销金窟,大约便是如此了。
“郡主请随我来。”
陆心颜随着沈雨烟踩着白玉楼梯向上走去,走了约二十多阶后,沈雨烟道:“郡主可以停下了。站在那里,能看到你想看到的,你也会明白,接下来你会遭遇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站得高的缘故,三步之外的沈雨烟连声音也飘渺了些。
陆心颜按着沈雨烟的指示,看向那座旋转的金色小塔。
小塔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两名下人模样的清秀少年,扶着一名舞姬,走向那圆弧形建筑。
看来似乎被某个客人看中了。
某个雅间的轻纱揭开,露出一张圆圆的中年男人的脸。
明明隔的远,陆心颜却能清晰看到,那男人,是新上任不久的户部侍郎。
他看到那舞姬后,双眼发光,色眯眯地直接去搂,舞姬似乎嗔笑了一下,两人很快打得火热。
几杯黄酒下肚后,户部侍郎开始动手动脚,舞姬妖媚一笑,推他站起来往里面走去,大约是去床上之意。
户部侍郎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屋子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令陆心颜惊讶的是,先前进去的舞姬,居然换了个人。
虽然衣裳妆扮还是一样,可那张脸,分明是另一个人。
而且,还带着几分熟悉。
待仔细一瞧,陆心颜大吃一惊,那张脸,分明就是同样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家的大儿媳尹氏!
上次封氏寿辰,她陪着户部尚书夫人去过,陆心颜曾见过一面,因生的貌美,陆心颜多瞧了两眼,很有些印象。
可是这怎么可能!?户部尚书的大儿媳,与户部侍郎…若那户部侍郎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倒也罢了,可圆脸圆身,相貌平平,怎么可能?
这时户部侍郎已将尹氏压到床上,动作粗鲁迫切。而尹氏将脸扭向一边,面上神情麻木得像个死人。
这模样,哪像自愿,分明是被逼!
结合方才的情形,逼她的人肯定不是户部侍郎,那是谁?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陆心颜后背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似乎明白了,但又有些不解之处,让她脑海一片空白。
“郡主没看错,那是户部尚书的大儿媳尹氏。”沈雨烟幽幽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你心里一定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来这里,还和那龌鹾恶心的户部侍郎苟且。”
“为什么?”
“因为她没办法,逼不得已啊!”
“为什么没办法?她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郡主真聪明!不过我想,你怎么也不会知道,那些把柄从何而来!”
“请沈侧妃赐教。”
沈雨烟幽幽笑了,“一个月前,尹氏去月亮庵探望一个被夫家责罚,关在那里的好友,晚上的时候,她被迷晕送到了这里。”
陆心颜浑身一凉,电火石光间,一下子全明白了。
她道:“尹氏被迷晕后,送来此地被人玷污了,你们以此为要挟,逼她接待一些特殊的客人,比如这个户部侍郎。再反过来要挟户部侍郎,户部侍郎睡了自己上司的儿媳,自知被揭穿后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便心甘情愿被你们摆布,任你们差遣!”
“哈哈哈哈,郡主知微见着,佩服!”
陆心颜忍不住倒抽口气,“所以你和宫羽,也是被大皇子用这种方法操控!?你在月亮庵勾引二皇子,是受大皇子指使吧,那么你当时想陷害我而流掉的孩子,根本不是二皇子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提及过往,沈雨烟突然大吼一声,面目狰狞地狂笑道:“我曾经承受的一切,我会让你加倍承受!哈哈哈哈哈!”
这月亮庵不知来过多少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结果全都成为大皇子用来操控官场的工具!
不过是一场寻欢作乐,醒来却不知睡了上司或同僚的夫人、媳妇,甚至女儿,从此坠入无尽深渊。
难怪大皇子能让那些人卖命,前左督御史钟翰,前甘山巡抚袁修。
还不知暗中有多少朝廷重臣中招,默默地受大皇子摆布!
陆心颜细思极恐。
“看郡主神情,似乎都明白了!明白了更好,明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却无力抗拒,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郡主慢慢体会吧,哈哈哈哈!”沈雨烟好一阵疯狂大笑,“我会替你安排个温柔点的,毕竟你肚子里,还怀着镇国公府的小世子。”
“来人!”她声音突然转为冷厉。
与此同时,陆心颜快速靠近沈雨烟,然而明明只有三步之遥,却如同隔了十万八千里。
“郡主,我敢单独带你来,怎会一点防备都没有?”沈雨烟得意道:“这里处处机关,看着好像很近,实则很远,你想抓我,没门!”
数名黑衣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纷纷将陆心颜围住。
眼见陆心颜变色,沈雨烟越发得意,“你那几个下人在那边,看到没?不过看到了也没用,他们过不来,你过不去。就算过来了也没用,这里我安排了百名暗卫,加上机关暗器,对付你们几个,绰绰有余!”
陆心颜似乎放弃了挣扎,站在那里不动了,“沈侧妃为了对付我,可真是机关算尽,我一个弱女子,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自从被送到月亮庵后,我从来不看轻任何一个对手!只要能让对方吃亏,阵仗大点又何妨?”
陆心颜微微一笑,“沈侧妃这话很有道理!不过可惜,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呵!”沈雨烟轻嗤一声,“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有什么能耐?难不成你会飞天遁地?”
“我是不会,可是有人会。”
话音刚落,十个黑衣人突然现身,也不知怎的手一扬,先前包围着陆心颜的几人全部倒地不起。
沈雨烟面色大变,尖叫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来的!?”
陆心颜微笑道:“忘了告诉沈侧妃,先前被困在月亮庵外的那些人只是一个障眼法,若不是如此,你怎会放心带我来此?”
沈雨烟呆住,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心颜。
“这些人恰好精通阵法机关。你那些所谓的绝妙阵法,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儿科。”陆心颜道:“我带来的人,可不止这十人。”
今日前来月亮庵,陆心颜深知其中危险,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暗中保护她的人,一是小猴子为首的朱雀堂中人,主要是用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而真正暗处的人,是从江临秘密来到京城的那五百龙卫中的一百人。
那五百人,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由朱雀堂分批制造新身份,一部分安排到军中,一部分安排进去朱雀堂。
萧逸宸临走前,留下一百人暗中保护陆心颜。
这次为了以防万一,陆心颜全部带出来了。
全都是万里挑一的人,这些阵法岂能困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