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她有些喘不过气,捂着胸口艰难地入屋。

大宅子里暖暖的橘黄色灯光遍布整个屋子,米白的软沙发上静坐着一只雪白雪白的毛绒小熊,而它的主人却不见了踪影。以往的程静,一回到这个地方,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小熊把自个儿的怀里一带,紧绷的脸色稍微缓了缓。

“少爷呢?”

“少爷刚才出门了。少奶奶……”

一边自己寻了沙发坐下,无言地揽了一旁的小熊入怀,一边听着管家的接下来的话。

“少奶奶,老吴我在这程静也有些日子了,少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看得出来,少爷……少爷这几天心情很差,睡觉也睡不好,总是天还没亮就往公司里赶,早餐也没吃……”

怀中的毛绒小熊,软软的,抱起来甚是舒服,比较之下,程静太瘦了,抱着都嫌咯人,而杜红雪是属于丰满型的,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或者是因为这样她才分外偏爱杜红雪,论家世,论样貌,程静远高一筹,现在听说程静更加节食,原本就纤细得让人心疼的人究竟是把自己整的有多惨?

她是不会知道这些的,还未重生的这个时候,她是离家有一个星期了,那时候她揽着杜红雪在某个地方逍遥快活,自然是不知道程静自虐到这个程度。

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了,心一旦稳定了下来,脑袋就开始发困,恍惚间就进了房间,想也没想就往雪白柔软的大床上倒去,一觉睡到天黑。

这一觉是她睡得最舒服最安稳的一觉,她向来就有失眠的毛病,特别是入了这个家、娶了程静后,即便是在杜红雪那边过夜,也需要安眠药,夜里才能睡个好觉。这次她睡得连管家老吴几时退出去,程静几时入房间的,她都不知道。

这一觉很漫长,直到被人推醒、叫醒。

睁开眼的瞬间,头顶上的大灯异常刺目,她揉了几下眼睛才勉强适应过来。一身深色西装的程静一言不发坐在床边看着她,俊俏的瓜子脸绷得紧紧的,没有一丝表情,漂亮如黑宝石般的眸子黑幽幽的,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整个人有些憔悴之色,细细一瞧,西装下的身子也比原先要瘦一圈,唯有小身板挺得直直的。

“关灯,你也快去洗澡……”说这话的时候,她原本想再倒下继续睡的,忽的睁开眼,皱眉打量着坐在床边的男人。

向来滴酒不沾的程静,喝酒了?

“陆文卿……”他笑了笑,脸上的苍白还未褪去,似乎有些难受,见他不住揉揉太阳穴.。

“你醉了,去洗澡吧,洗澡后头脑清醒点……”

坐在床边的人仍是一动也不动,如玉的脸上微醺的红,一双黑而幽深的眼睛有些慵懒地微眯着,视线一直锁在她身上,从未移开过。

“程静……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她探过身子去扶他削瘦的肩膀时,一只白皙、漂亮的手轻扯住她的衣袖,一股淡淡的酒气点点钻进她的鼻间。

“你居然敢这样对我……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对我生气?你怪我?”

她没有回他,只是静静地盯着他漂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一个酒鬼,你能跟他讲什么?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程静了,这会儿瞧了,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尴尬。

他名义上是她的夫,可实际上是什么身份只有她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把他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所有关于他的,明明知道次次回她家,被她父母拒之门外的时候,明明知道他心里不好过,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忽略,一概装作不知道,任凭他们闹翻天,她只做一个看戏的人,这么些年来,一看见他,她就会想到她是被逼着娶的,她心底里是一万个不喜欢,这异样的感觉,三年来的每个夜晚,她想起来都会觉得愤怒、痛苦。

从一开始,这段婚姻就是个错误,她拼命想逃开,他却拼命地往里陷下去。她一直以来都认为,他应该是乐意见她这么痛苦的,只有她一个人觉得痛苦的,然而,她直到现在才理解那时候的程静。自她死后的每个夜晚,她除了想杜红雪,偶尔也会想起程静,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他自成年后沉静的容颜,越发觉得他安静地有些怪异。还有后来程静去墓园看她的样子,他一反常态,看着她的墓碑,一脸痛苦。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你却要这般待我……”当时的他,跪在她的坟前,干枯地可怕的手抚上她死气沉沉的黑白照,一滴滴的泪自他苍白如玉的脸上滑下直入水泥地上。

程静其实是恨她的。

多少个夜晚的沉思,她终是想明白了这点。从第一次见到程静起,她就应该知道,他不是那种任人揉圆搓扁的人,只是后来的他,把脾气都往肚子里憋而已。

她就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味地看着坐在床上似乎是醉酒了、一脸痛苦的男人,直到被人推倒在床,她才回过神。

程静微凉的唇从她脸颊上掠过,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忽然就停住,没有再动作,只是迷茫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额前的刘海垂落在她额头上,黑幽幽的眼眸里是她略微僵硬的脸,很久没有跟程静这么亲近过了,忽然有些不习惯……

他白玉的脸就那么贴在她脸上,还是感受到他肌肤的柔软光滑。程静,居然睡着了,菱唇压在她唇上,几乎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淡淡的酒味缭绕着他。前一刻还咄咄逼人、似要杀了她一般的人竟然睡了过去,连衣服都没换。

看着他安静温和的睡容,陆文卿释怀地轻声笑了声。

程静白生生的手不松不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她轻轻地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端详着,指尖微凉,却手感舒适,指甲修剪地干净整齐,又不似其他人般往手指上涂染花花绿绿的指甲油,只有单纯地粉中带点白。尽管握住了他的手,心里头仍是有些惶恐不安。想到她死后,他无人庇护,任凭谁都可以欺侮他,她心忽的揪成一团。

程静,我该你待如何才好?

她一夜无眠,怀抱着酒醉的程静,看着窗外的夜空,回想着上辈子有关她的,有关程静的,这男人却如他表面那般安安静静,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周遭的一切,就是他这般安静,她的记忆里有关他的只有零零散散的碎片,经常是她和他的争执和无休止的冷战。她的回忆里,他从来都是丑恶、爱找茬的形象。

恰恰只有在她死后,才有机会发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她醒来的第二天,翻个身就碰见程静久久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他还是穿着昨晚那件黑色衬衫,衬得他皮肤越发地如瓷的白皙光滑。发现她醒了,男人向来冷清的眸子竟然有些慌张,幽黑的眸子立即转向别处不再看她,精巧的耳根子粉粉的。

“你去哪?”还没等她回过神,那抹黑色人影早已转身下床,她拉都拉不住。

下床下得有些急,他的身子歪歪斜斜,就快掉下床的时候,男人突然站稳了身体,她伸出去想扶他的手落空。

程静走了几步后,停住,缓缓地转过身,幽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话。

“我去梳洗,你你……”他最终没有“你”出个头绪,很快就消失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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