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被文卿抱住,程静有些困难地腾出另一只手帮她解开领口的纽扣,哪料刚想缩回手,竟然又抓住了,他两手动弹不得。醉酒的女人无意识地拉着他的手,一边磨磨蹭蹭地埋他的胸前,毛躁躁的脑袋在他敏感的胸口蹭了蹭,湿热的呼吸喷在他雪白的脖颈上。程静脸“腾”地红了。
不会喝酒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几杯酒下肚就醉倒了,还得他扶着回家,下次再喝醉别想他会扶她回来!程静看着在他胸口处的人满脸通红,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有些不满地嘀咕着,又想起那些拼命给文卿敬酒的人,顿时恨得牙痒痒的。
从她手中抽出被束缚的双手,烦躁地轻轻推开在他胸前磨蹭的脑袋。只觉得被她磨蹭过的前襟湿热热的,领口处的纽扣有几颗已经松散开了来,衣下的光滑细腻的奶白胸口依稀可见。又听得卧室外几声杂乱的脚步渐渐逼近,程静面红耳赤,有些慌张地拉好自己微微敞开的衣服。
“少爷……”
“该死的,进来不会先敲门啊?”
“少爷,我我……”新来的仆人阿绿被骂的有些手无足错,一脸委屈地看了看卧室里一脸怒火的少爷,只见他的少奶奶趴在少爷的裤裆处,背对着自己,阿绿有些疑惑,不禁多看了两眼,阿绿新婚不久,看到床上两人的姿势,误以为自己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少爷才会对他发火。
想到这里,阿绿很自然地把程静火冒三丈的样子理解成是欲求不满,有些懊悔,低着头小声应话。
“楼下有位客人……”
楼上程静正在发火,楼下也忙得不可开交。
沈明玉为了狡诈阴险,自小就跟人在酒桌上称姐道妹的,酒量不会太差,不会像文卿一样,醉地连路都不了,文卿是被人扶着出酒店大门,而她是自己走出来的,只是由于喝了太多酒,她有些烦躁,身体燥热得很。
程家的司机原本是先送文卿夫妇回家再送沈明玉回去的,哪知道沈明玉死活不走,赖在沙发上任凭几个仆人拉都拉不走。因为是同这屋子的两个主人一起回来的客人,仆人也不清楚沈明玉的身份,自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将人赶出去,只有去请示楼上的人。
沈明玉虽然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可她脑袋清楚地很,尤其是看见程静夫妇两人住的房子豪华宽敞,又见他们进进出出都有几个仆人跟随前后,更是又羡慕又妒忌的。她沈明玉拼死拼活才坐到今天的位置,陆文卿就踩了狗屎运,什么都不用努力就进了程氏公司做事,不仅睡了自己的男人,还有这么大的房子别墅。越想越不舒服,胃翻腾地愈加厉害,突然喉咙涌上一股异物,哗啦啦吐了出来,散发着臭味的呕吐物洒在雪白舒适的沙发上以及高档的木质地板上。
弄脏了主人家的沙发还有地板,沈明玉不仅不羞愧,反而觉得十分痛快。谁让他们家的沙发和地板这么惹人厌,活该被她吐了整地!
一旁的若干仆人看到沈明玉这般,各个面上不快,却又不敢开口,又看了看一旁站着、默不吭声的管家,最终还是紧闭嘴巴,不发一声地上前收拾干净。
沈明玉看到他们这帮敢怒不敢言的下人,心里无不嘲讽。有本事就来咬她啊,反正陆文卿睡了她沈明玉的男人,不看佛面也要看僧面,有陆文卿撑腰,她就不信这些人把她怎么了,不过就是些卑贱的人!
谁都不敢上前去收拾,只有颜歌一声不吭上前,皱着眉看了看被坐在沈明玉屁股底下的沙发抱枕。雪白的抱枕光滑的表面上沾着呕吐物,变得污糟不堪。
“麻烦让让。”
对颜歌的话置若罔闻,沈明玉擦了擦最近的污物,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玩味地盯着站在她面前的清秀男孩子。
“请你……”颜歌伸手去扯沈明玉屁股下的抱枕,却被人一把扯了过去,掉入一个散发着酒臭味的怀里,女人胸前的两团物事挤压着他白皙如玉的脸蛋。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轻薄,颜歌气得不行,不住挣扎。
借着酒劲,沈明玉打破她平日里的伪装,色眯眯地看着她怀中的馨香软玉。
“小宝贝,原来你这么热情啊?不要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沈明玉嬉笑着,一手箍着他纤细如柳的腰身,一手紧紧捏起他尖尖的下巴,用她泛着呕吐后的酸味的嘴巴凑上前亲亲了他光滑的脸蛋,随后埋入他温热的脖子间,嗅着他年轻青涩的处|子香。
身上这女人力道之大,颜歌挣扎不出,心里一阵惊慌,一对秋水瞳蒙上了一层氤氲,看起来亮晶晶的,分外地漂亮。他带着哭腔向围观的人求救,却不想,各个只是担忧地看着,却没有人开口。
“沈小姐,请自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管家老吴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宽阔的客厅中回响着。只见老吴沧桑的脸上神色庄严肃静,眼睛静静地看着沈明玉。
“这是谁家的狗啊?居然敢跟我叫,我可是认识这里的女主人的!”沈明玉笑了笑,一脸的张狂和不屑。看看陆文卿养的狗,居然对她这么没礼貌。这么老的狗也该放回家去养着才是啊!
“抱歉。”
一个清脆冷冽的声音从楼梯边传来。沈明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立刻松开了压在腿上的人。
楼梯上的人不正是程家的公子程静么?
“原来沈小姐这么看不起我的人啊?”程静挪揄道。只见他边说边下楼,走到大厅时,似乎被空气中的酸味熏到,秀眉紧皱,一双深邃的眸子盯在沈明玉屁股下的东西上。
沈明玉尴尬地干笑着,自以为很美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正想解释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说的话,她有些听不懂。
“您说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吗?麻烦给我起来!”
“程先生,听我说……”
“送客!”
好一会,屋子才恢复宁静。
颜歌将沈明玉坐过的抱枕递给程静,程静看都没看,就让人把抱枕扔了,转身上楼,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在客厅吩咐仆人打扫的管家,眼神暗了暗。
其实在沈明玉呕吐后,程静就看到了,只是他没有出声,一直安静地站在阴影处,看着客厅中的人。跟程氏姐弟亲近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这沈明玉就是程素的跟班,跟前跟后,不时给程素拍马屁,在他的地盘上,沈明玉竟然也敢撒酒疯,程素和程子熙那群人究竟是有多不要脸。原以为不用他出声,老吴会处理好一切的,只是,他在那里站了那么久,只有颜歌一个人上前阻止,其他人木头一样杵在原地,看来,家里是该好好整顿一把了。
赶走一个沈明玉,卧室里还有一个陆文卿。程静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一把推开房门。
卧室里的女人赤脚坐在铺着雪白的地毯的地上,披头散发,手捧着一对银戒指,边哭边愤怒地看着戒指。
程静修长的身体靠门上,领带松垮垮的,雪白的衬衫微微敞开,看起来既慵懒又妩媚多情,只是他漂亮的眸子有掩不去的满满的疲惫,眉眼微微阖着,看着坐在地上撒酒疯的女人。
那对银戒指是程静和文卿的婚戒,结婚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是程家准备好的,连婚宴也是程家订好的,那些天,他忙前忙后,一天只睡了四个小时,他的母亲,那个高高在上的程董事长,虽然说会让他和文卿结婚,可是婚礼要他自己去筹备,他累得快倒下的时候,程家也没有一个人来看看他。
当时文卿坚持要她去准备婚戒,他没有反驳,后来她就买回一对素白、没有任何钻石点缀的戒指,所有人都为他惋惜,只有他一个人新婚之夜握着她送给他的戒指高兴得一整晚睡不着,这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唯一份是她亲自送给他的礼物,自那次后,他每年的生日,文卿从来都没有留心去给他选礼物,都是交由她的助理去办理,然后由她的助理再送给他。跟着他的父亲过穷日子的时候,程静就暗地里渴望收到一份精美漂亮的生日礼物,如今,他年年都能收到以文卿名义送给他的礼物,当然,每一份礼物都很精美很漂亮,他却一直不满足,甚至觉得还比不过他父亲给他蒸的红鸡蛋。其实,程静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自他父亲去世后,就没有一个人会细心留意他的想法。年年文卿的生日,他送的都是袜子、围巾、鞋子一些实用,而且她又正好缺的东西。那条围巾,是他亲手织的,他整整织了一个夏天,为了早日完工,他熬了好几个通宵,到第二天上班,眼睛都一直红通通的,但文卿从来没有戴过他织的围巾,一次都没有!
看着此刻因为酒精的缘故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程静突然有些心酸又有些悲凉,她从来都没有珍惜过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忏悔吗?
坐在地上痛哭流泪的文卿,似乎没有发觉站在门口的人,不停地喃喃自语,似乎在说给自己听,也好像在对程静忏悔。
“你不要死好不好?我后悔了……死过一次后,我后悔了……我不该不相信你肚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不该怀疑你跟别人……”
“程静……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再不要其他人……”
文卿的其他话程静没有听清,他听到的是,她说了孩子,他的孩子!
程静双眼空洞,身体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他看着眼前的文卿,心揪了一下,心里积蓄着满满的怨恨。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那件事放下了,到底还是没能忘记。
他忘不了文卿那时冰冷的目光,她将他抓着她衣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有些期待的地告诉她,他怀孕了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话就匆匆忙忙离去了。
她说,“关我什么事?”
他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她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的晚上,我这边也一直在下雨,今晚也一直下个不停,哗啦啦的,不知道大家那边会不会也下雨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