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慎看着清止,再看看伯安,不知道该怎么办。郢慎道:“母后,刚才父皇差点死在他手中,难道你没有看到吗?!”
清止道:“孩子,你还小,你刚才看到的并不是事情的全部!你今天若是真的要杀他,那你先杀了我!”
伯箫对清止道:“你这是为何啊?!止儿,不要说傻话,快点离开这里!这些事情和你无关!”
清止回转身动情地看着伯箫道:“若是今天咱们能死在一起,那是上天对你我的眷恋……”
伯箫低声对清止道:“止儿,你听我说,你现在走,不要管我,你是皇后,是西驰国母,我现在是逆贼,你不能和我在一起!”
清止转过头看着伯箫道:“你爱我吗?!”
伯箫看着清止,眼中满是深情。清止从伯箫的眼睛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清止微微一笑道:“这就够了!这些年我一直为别人活着,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清止对郢慎说道:“慎儿,你过来,母后有话对你说!”
郢慎走近清止,清止伏在郢慎耳边道低语了几声,只见郢慎一边摇着头一边看着伯箫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郢慎疯了一般跑出了大殿,“慎儿,慎儿!”伯安在背后叫着郢慎,但是郢慎早已经跑远了。
伯安看着清止和伯箫,心中明白了一切。伯安对清止道:“爱妃,你快过来!你干嘛要和这个反贼站在一起?!你快过来啊!”
清止对伯安道:“皇上,臣妾对不起你!你我十几年夫妻你对我怜爱有加,我却不能陪你到百年以后了!我和二王爷倾心相爱,请皇上成全!”
伯箫惊道:“止儿,你疯了吗?!你……”
清止低声道:“你不要说话,咱们马上就能死在一起了!”
伯安不敢相信地看着清止,他大声道:“爱妃,我知道你肯定是被这个逆贼胁迫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对不对?!爱妃,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等我抓住这个逆贼,任你处置!”
清止凄然一笑道:“皇上,臣妾并没有被他胁迫,臣妾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请皇上成全!”
伯安久久地看着清止,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擦了擦不知道何时掉下的眼泪道:“原来外界的传闻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伯安指着清止道:“你这个女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急于要杀了康伯箫吗?!都是拜你所赐!你爱他,不爱我,所以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知道我做事荒唐,但是自从我娶了你,我努力去做一个好君王,努力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可是你……你却在我心上插刀子!什么?!你和他倾心相爱,让我成全?!我是一个男人,你让我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你该死,我办不到!”
伯安心情激动地说着,清止早已经泪流满面。她轻声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伯箫从背后轻轻抱住清止,流泪道:“止儿,我对不起你!”
清止摇摇头道:“不,咱们谁都没有对不起谁,你应该高兴,咱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伯安大声道:“来人,把这两个狗男女给我抓起来,不日问斩!”
伯箫和清止不想再反抗,她对想要上前来抓自己的两名禁卫军道:“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清止和伯箫一只手紧握着慢慢走出大殿,伯箫拉住清止道:“让我最后再看一眼静怡!”
伯箫走上前看着躺在地上的静怡,轻轻吻了吻她已经冰冷的额头。清止默默地转过头,泪水慢慢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伯安心如刀绞地看着清止和伯箫义无反顾地走出大殿,他一个人瘫坐在龙椅上,不知道是否是做了一个梦,所以才会觉得这样恍惚不安。
娇奴和郢悟自然早就听说了清止和伯箫的事情,当伯安失魂落魄地走近她的寝宫时,娇奴在心中不停地感激上苍给了她一个这样好的机会!娇奴对伯安万般温柔体贴,但是伯安却总是呆呆地,懒懒的,好似对什么都没有兴致。娇奴碰了壁,只能干坐在伯安身边怄气。她对伯安道:“皇上,为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伤害自己,我早就看出那女人和二王爷之间没那么简单了,你看她看二王爷的那眼神,简直要滴出蜜来!她眼里哪里还有皇上您啊!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伯安转过头看着娇奴,眼神中像是有无数把刀子,随时会把这个聒噪的女人杀死!娇奴吓得噤声不言,这时正巧郢悟进来,他看见伯安急忙走上前来请安。伯安对郢悟道:“找到郢慎了没?!”
娇奴向郢悟使了个眼色,郢悟道:“还没有,不知道二弟跑到哪里去了!”
伯安面无表情地说道:“多加派些人手,将郢慎尽快找回来!”
郢悟道:“是!儿臣明白!”
娇奴伺候伯安睡下后将郢悟叫到一边道:“现在这样的大好机会,咱们不能错过,你尽快将郢悟找到,然后将他……”
娇奴伸出手,做了个向下的动作,郢悟惊道:“母妃,这样的话……”
娇奴道:“什么这样那样的!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心软,皇后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她早晚都会死,咱们不用担心她了,现在如果可以趁机杀了郢慎,那么这个皇位还不是你这个大皇子的?!这是上天给咱们母子俩的大好机会,你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郢悟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娇奴在宫中等着儿子的好消息,但是两天后郢慎却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伯安一见郢慎,立刻走上前来拍着郢慎的肩膀道:“终于回来了没,终于回来了……”
郢慎知道伯安是不想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后再失去自己的儿子。他看着看到自己平安无事地回来后一脸高兴地伯安,鼻子一酸,忽然流下泪来。
郢慎对伯安道:“父皇,让我亲自杀了那两个狗男女为父皇报仇!”
伯安惊讶地看着郢慎,不敢相信这是一向和母亲关系亲密的郢慎说出来的话。郢慎慢慢跪下来道:“请父皇一定要答应儿臣,让儿臣替父皇出这口恶气!”
这些完全出乎伯安的预料,伯安久久的看着郢慎,最后慢慢地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就由你亲自送那对奸夫淫妇上西天!”
娇奴左等右等不回来自己的儿子,她只好派人出去找他,派出去的人找到郢悟时,郢悟正光着身子被吊在城楼上让全城的人观看,大家嘻嘻笑着看着这个这个被绑着双腿双脚,吊在城楼上大喊大叫的少年,谁都没想到他就是当今的大皇子!
清止和伯箫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郢慎偷偷来看伯箫,看着伯箫和自己相似的脸庞,心中感叹一声,慢慢地回转身走了出去。
伯安整日借酒浇愁,他用酒来麻醉自己痛苦的内心。独自一人呆在清止的寝宫中,伯安忽然觉得自己孤独无依如一棵浮萍。他暴怒地将宫中的一切砸了个稀巴烂,直到自己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终于,他掩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当伯箫和清止被处死的消息传来时,伯安忍不住从榻上慢慢站了起来。那个风华绝代,自己爱如生命的女人在自己的一声令下,最终烟消云散!
一辆马车停在一户庄户人家的门前,薇儿和姚起从车里下来,见周围无人,于是对车里的人说道:“可以出来了!”
一个穿白衣的女子从车里下来,她脸上蒙着白纱,看不出什么模样。那白衣女子同着姚起和薇儿走近那户人家,薇儿走上前敲了敲屋门,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出来看了门。薇儿走上前扑在那女人身上哭道:“小姐!”
原来开门的女人正是清止,她一身素衣打扮,退去了铅华,浑身散发着一种宁静淡然的气质。
“止儿,谁来了?!”听到声音后的伯箫走到清止身边,姚起看到伯箫,高兴地叫道:“二王爷!”
伯箫笑道:“不是让你叫我名字了吗?从现在开始,我不是王爷,你也不是我的手下,咱们是好兄弟!”
姚起搔搔头皮道:“但是我始终不习惯……”
大家都笑了起来,薇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笑道:“小姐,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那蒙面女人将脸上的白纱摘下,清止惊喜地叫道:“师父!”原来那蒙面女正是已经消失多年的水溶寒!清止高兴地走上前跪下道:“师父,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想死徒儿了!”
水溶寒笑着拉起清止道:“好了好了,不要拍马屁了!起来说话。”
原来那一日水溶寒行到一处地方,正好碰上有禁卫军追杀一个美貌少年,水溶寒出手将那少年在禁卫军手中救下,随后细问才知道自己救下的竟是自己的徒孙!水溶寒从一名禁卫军口中知道让他们追杀郢慎的是大皇子郢悟,水溶寒于是趁天黑之际将郢悟偷出宫来,将他扒光了衣服吊在了城墙上。大家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清止道:“这一次真要谢谢师父出手相救,不然郢慎那孩子一定会被娇奴和郢悟母子害死!”
水溶寒道:“郢慎这孩子,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他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的君王的!”
姚起和伯箫,以及薇儿惊讶地看着水溶寒,伯箫疑惑地说道:“郢慎是我大哥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
清止别过头不再说话,水溶寒惊讶地说道:“难道你没有告诉伯箫郢慎是他的儿子吗?!”
“什么!?”姚起和薇儿惊讶地叫道。伯箫慢慢地站起身问水溶寒道:“前辈说的可是真话!?”
水溶寒道:“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吗?!”
伯箫先是呆呆地不说话,清止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她怕伯箫会怪她不早点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伯箫看着清止和薇儿等人,呆呆地道:“我有儿子,我竟然有儿子……”
伯箫欣喜若狂地自言自语着,突然他笑着抱起清止大笑道:“我有儿子,我竟然有儿子,我太高兴了,郢慎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啊!”
大家看着像个孩子一般高兴的伯箫,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伯箫不笑了,他叹口气道:“可是现在我和郢慎再也无法相认了……”
薇儿道:“二皇子,有一件事我们要告诉你们。”薇儿看了看水溶寒,水溶寒点了点头,薇儿道:“其实这一次救你们出来的并不是我和姚起,是郢慎!”
伯箫和清止互相看了看,心中忽然感慨万千。水溶寒道:“郢慎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我想他不会怪你们的,他肯定理解你们的苦衷,你们放心吧!”
清止和伯箫和薇儿姚起以及水溶寒道别,清止对薇儿和姚起道:“慎儿就交给你们了!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儿子!”
薇儿和姚起点点头,清止哭着给水溶寒跪下道:“徒儿等了十几年才得以和师父见面,心中有万般不舍,奈何世事弄人,徒儿不得不离开师父,不能在师父膝下孝顺……”
水溶寒眼中含着泪水道:“好了!快起来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快走吧!”
伯箫将清止扶起来,两个人上了马车。坐在车中的伯箫和清止向着站在路边不停地向着自己挥手的三个人在心中说道:“珍重,我的亲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