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司徒棋看不起宫中的太医,只是不亲自诊脉总觉有哪里不对,奈何楚倾城态度坚硬,他连试图强行把脉的方法都没用。
他怕她打死他。
反正治不好死的也不是自己。
几番折腾,楚倾城终于恢复了平静,身体上,内心上。
天也亮了,楚倾城眼中的殷红也褪去了不少,但依旧触动了司徒棋平静许久的内心。
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了,虽然有病人不配合的原因。
暴力太子的身体,不简单。
“你经常药浴?”司徒棋试图挖掘一下某人身体的奥秘。
楚倾城自知隐瞒不了,但她早已想好了对策:“半月一次。”见对方双眼放光,耸耸肩接着道:“没办法,皇宫里就属好东西多,我还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呢。”
近十年的药浴,用过的珍惜药材恐怕能堆成山了,要不是某些东西的影响,恐怕她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长生不老了。
“能告诉我都是什么药材吗?”
司徒棋已经把楚倾城当成绝世珍宝看待了。
楚倾城呵呵一笑:“祖传秘方,不外传。”
唇红齿白的少年一身白衣,让她想到了折翼天使这个词。不过那都是骗人的表象,也只是一介凡人罢了。
你能指望一个赌徒是个纯洁善良又无私奉献的天使吗?
答案很明显。
“哼哼,你不会以为不让我把脉,我就发现不了你的小秘密了吧。”
司徒棋眯起双眸,像是个奸诈的小狐狸。
可惜他面对的人是个早已身经百战的老狐狸。
楚倾城微挑眉毛,脸色如常:“哦?我的秘密多着呢,你说的是哪个?”
司徒棋本就不确定,猜测楚倾城是女子也是脑洞大开,如果太子真的是是女子他才要吓死。
又看了两眼只着亵衣动作不雅的某人,司徒棋觉得哪怕男人,他都嫌楚倾城粗鲁。
“算了算了,不告诉算了,不过你要给我一些血。”
楚倾城觉得就算给他一盆血,他也查不出来什么,就算查出什么也只能让自己更了解这具身体,那也不算坏事。
“这两日就不要用内力了,我不确定你的内力是否会催化体内的药物。”
楚倾城不在意的点点头,能不用她自然不会用。
嘱咐好了相关事宜,司徒棋立即笑呵呵的凑近床边:“那个,赌坊还是可以去的。”
“拿了我的血还想发财?你想多了。”
司徒棋石化。
天已大亮,小山子早已准备好了早饭,热腾腾的小笼包和大白粥还冒着白烟。
咬下一口,楚倾城突地转身跑到一旁,吐出了口中的东西。
狗肉,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吃的东西。
小山子呆了呆,以为是包子有问题,赶紧飞奔过去:“殿下!”
楚倾城却吐的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连昨晚喝的药汤都吐出来,见此场面,莫离和司徒棋也没动筷子。
“怎么了?”司徒棋也担忧的跑过去。
楚倾城伸手制止他们上前,定了定神才缓缓起身。
“无事,今日胃口不太好,就不陪你们吃了。”
宽敞的马车,楚倾城呆呆的坐着,微红的双目涣散无神,就像是陷入了无底的深渊。
小山子的呼叫声,刀剑相碰的厮杀声,似乎被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
楚倾城似乎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阳光下他们疯狂玩闹,他们放声大笑,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潇洒肆意。
夜半回家,她像往常一样准备吃了夜宵再睡,直到躺到床上,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乎缺了什么。
细想之下才惊觉她养了十年的老藏獒阿多没有在门口等她,也没有藏在被窝里吓她。那时她在上大学,自己住着别墅区,她慌乱的四处寻找,可怎么找也找不到,就在她想要报警的时候在厨房里看见了血淋淋的棕黄毛皮。
做饭的阿姨只需要准备每日四餐,她没有忌口,就算养狗也不会不吃狗肉,所以当晚吃的狗肉饺子她根本没多想,甚至还觉得肉有点老。
那晚她吐到凌晨四点,吐出了胆汁,也再不能吃狗肉。
后才她才知道,做饭阿姨的孩子有心脏病,她拼命赚钱攒够了做心脏手术的费用,却被一家有钱人抢了心脏,所以她痛恨有钱人。
陪伴她走过整个年少青春的阿多……
马儿的嘶叫声划破幻想,将楚倾城拉回现实。
意识到马车突然停下,楚倾城掀开车帘,入目的是个削瘦的灰色背影。
这绝不是小山子,精致小巧的匕首抵住对方的脖颈,杀意四起:“你是谁?”
男子却是轻声一笑,声如玉石:“在下南笙。”
楚倾城闻言手一抖,静默半晌才平静道:“哪个南笙?”声音却变得沙哑。
男子转过头,狭长的双眸狂狷邪魅,一如内心深处的记忆,一时恍惚了楚倾城的眼。
“南夜之南笙。”
南夜是江湖世家,一直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楚倾城对其了解并不多,或者说没有必要了解。
像的不过是眼睛罢了。
楚倾城收回匕首,垂眸道:“有事?”
南笙眉目含笑,苍白的脸色更是表明了他的无害:“楚国太子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呐。”慢悠悠的语气更显慵懒。
竟像极了平日的楚倾城。
可惜当局者迷,大概是回忆太过汹涌,强烈到让她丧失了以往的敏锐。
“我的侍从呢?”
男子转过头继续赶马车,楚倾城却能看清他耸肩的动作:“可能是死了。”
楚倾城竟一时无言以对。
马车停在郊区,再走便是皇宫,灰衣男子突然拉住了马,对车内道:“我就送你到这了,后会有期。”
楚倾城再次掀开车帘,哪里还有南笙的身影,只看到飞身奔来的小山子神情慌乱。
“殿下,您没事吧。”
想到那个男子,楚倾城倏然一笑:“本宫能有什么事,刚才怎么回事?”
小山子只当楚倾城认识刚刚那人,于是道:“我们行至北街街尾,突然冒出一群刺客,殿下不能用武,属下只得叫您先离开,但殿下没有回应,是刚刚那位公子带人出现才挡住了刺客,只是他在属下打斗时驾车离开,属下以为有危险,便赶紧跟了上来。”
这就是莫离口中的时机吗?她可不认为赌博的那些小伎俩竟能引起南夜少主的注意。
不过这倒也省了麻烦。
“嗯,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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