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这是何意,耀儿可是出事了?”打发了殿中的下人,皇后面色紧张,倒像极了担心孙子的奶奶。
楚倾城呵呵一笑:“母后如此紧张耀儿,儿臣倒是更加确定耀儿因何失踪了。”
皇后瞪大双眼,到此时还在装模作样:“耀儿失踪了?哀家怎的不知,他怎么说也是哀家疼了五年的孩子,就算没有血缘也是成了感情的,尘儿,尘儿怎可怀疑母后?”
看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楚倾城走近直坐在榻上的女子,脸上是难得的沉痛:“母后,是以为儿臣不知道您和范姜的事吗?”
是以为儿臣不知道您和范姜的事吗……
太后大为震惊,随即便慌张起来:“不,尘儿,你听母后解释。”
太后以为是范姜出卖了自己,毕竟如今的楚倾城心思深沉,且更能光明正大的提拔范珩玉,她正要起身解释,却被楚倾城居高临下又带着冷然的目光镇住。
“父皇生命危及之际,您让范姜对田园风城动手,为的怕不是援军吧,您明知如今的楚国派不出兵力,如此两国必生嫌际,而罗接替你的位置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楚倾城倏然一笑,接着幽幽道:“如果到时候罗沁再有什么事情,恐怕赛亚就更有理由出兵了,毕竟在他们眼里朕顶不了什么大事。”
“母后,那样的时刻您不是等了二十年了?”
“母后可是怪朕不能如您所愿一直不学无术下去?”
面对楚倾城的紧紧逼问,太后已经喘气粗气,似乎被揭穿了自以为隐藏多年的秘密。
她早已没了端着架子的力气,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支着身子,注视楚倾城的双眸更是复杂万分,但她仍觉得有转机,不由小心翼翼的轻声道:“尘儿,听母后解释好不好?你是母后的亲生骨肉,母后怎么会害你?万不能受那些奸臣的挑拨啊。”
楚倾城却再没心思听她废话,当即猛地逼近一脸痛苦的女人,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沉声道:“他在哪里?”
“母后,别逼朕。”
太后再也装不下去,痛苦的闭上眼睛:“你是何时发现的?”
“呵呵。”楚倾城的笑容有些恶劣,语气更是讽刺:“母后还是快说吧,趁朕还不想耀儿死的时候。”
太后再次瞪大了眸子,果然听到楚倾城继续道:“或许,母后觉得朕真的不知耀儿的来处?”
女人终是承受不住,瘫软了下去,她呆呆的盯着屋顶,颤声道:“答应母后,如果你赢了,不要杀你舅舅,耀儿他,是你的亲人。”
楚倾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留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朕不想杀你,你好自为之。”
赛亚的目的是吞下楚国,没直接杀了楚荣耀八成是耀儿本就是赛亚人,他们只是以防不测,如果她死了而楚国没倒,他们还有太后能控制楚荣耀掌权。
“南笙,和我去个地方。”
都城西郊,一座无人问津的老旧酒庄内,楚荣耀正躺在床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他的小力气实在挣脱不来那粗壮的麻绳。
“嘭。”破门被一脚踹开,一个面容猥琐的年轻男子叼着跟绿草跨进。
他口齿不清道:“呦呵,还挺有毅力啊,挣扎吧,继续挣扎,什么时候没力气了,老子再赏你口饭吃。”
楚荣耀被破布堵住了嘴,只能哼哼着瞪向男子。
等父王来了,一定扒了你的皮,不,父王现在是父皇了,父皇一定会诛你九族。
“啧啧啧,不愧是皇家的人,五岁的娃娃也不怕死,哼,放心,过不了几日便能知道你还有没有用处,若是有用,小的自会消失,不敢出现在小殿下跟前。若是没用,呵呵,能亲手杀了皇家的人,老子也不算白活一世。”
“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声音刚落,男子的脑袋便搬了家。楚倾城赶紧奔向满是灰尘的破床旁,见楚荣耀没受什么伤才松了口气,一边解绳子一边唠叨。
“让你不要随便出寝殿,东宫那么大还不够你玩儿吗?怎么就没点觉悟。”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刚刚获得自由的小包子一把抱住,撞上了她脆肉的胸膛。
“父皇,耀儿就知道父皇会来救耀儿的。”
楚倾城先是一愣,随即蹙着眉头将小包子推开,奈何他抱的实在是紧。
叹了口气,终是无奈的伸手托起了小包子,并让他换了个动作,改成勒脖子的姿势。
“以后还敢不敢随便相信别人了?”
滚烫的液体打在她的脖颈,随之传来小包子低低的抽泣:“她,她是皇祖母身边的嬷嬷,耀儿,耀儿不知道,皇祖母,有没有事?”
她不想为了什么美好的童年欺骗他,尤其是生于皇室,直视残忍是他们必须也不得不学的东西,有多少皇子甚至都来不及月子。
可是……
楚倾城一手拖着孩子,一手轻拍着他的小背,终究是没有应声。
而楚荣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哭的更凶了,却再也没问关于太后的事。
南笙解决完了其他人,与楚倾城碰头时不由蹙起了眉头,终究没有开口说什么。
伴着稚嫩的哭声,两个大人谁都没有开口安慰,只静静的走着,等着他自己哭完。
皇帝唯一的儿子在皇宫失踪必然会扰乱民心,而据太后描述,不会有太多人手,楚倾城便打算只带南笙悄悄处理此事。
事已至此,太后不必再欺骗她。
可赛亚显然留了后手。
十几个身材魁梧却身手矫捷的大汉正在回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们。
楚倾城心下一沉,面上却打趣道:“我是不是变笨了。”
南笙扯了扯嘴角:“至少你明白了什么叫自知之明。”
苦笑一声,楚倾城当即放了几道信号弹,接着和南笙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路跑去。
没办法,抱着个孩子实在不适合厮杀,只能跑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眼力见。”胳膊酸痛的某人跑路也不忘毒舌。
南笙只瞥了一眼正趴在楚倾城肩上睡的憨甜的包子:“又不是我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