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酒小楼,还是之前的掌柜,还是熟悉的小二。
墨国禁宵较晚,时至巳时仍有不少客人喝酒,但这并不影响顶楼的某人早睡。
月华倾洒,却照不进窗帘紧拉的内室。
“谁?”
察觉到异常,女子豁然惊醒。
“姑娘莫怕,在下无心打扰,还望姑娘莫要出声。”
声音有些熟悉,只是不容她想,房门便被人踹开,有火光靠近:“给我搜。”
官兵来势汹汹,像是在捉拿什么要犯,见到楚倾城才停住了动作。
“刚刚可有人进来?”
“不曾看见。”
“没有?”官兵头头的表情怪异起来,突然笑道:“我等奉命捉拿贼人,眼见他们朝这里来,有没有还得查过才知道,搜!”
所以刚刚是废话。
楚倾城打了个哈欠,却没有说什么。也亏得她床大,两个大男人躲进去也不挤,只是搜到搜不到,就是他们的命了。”
来人七八,多少都有些功夫,头头发话,自是四处搜查起来,翻箱倒柜,连房梁都没放过。
喔,轻功不错。
楚倾城就这样睡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房间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直到官兵头头向她走近。
“官人可是要看床下?小女子帮你掀。”
官兵头头却笑了起来:“诶?怎能麻烦姑娘动手,我来便好。”
越走越近,男子的笑容也变了味道:“贼人奸诈,怎会藏在床下,要我说,姑娘的被下倒是个好去处。”
楚倾城面无表情:“只有我一个。”
官兵头头猥琐起来:“有没有得看过才知道啊。”
其他官兵纷纷停下动作,注视着气质不俗的女子。
只见女子轻抬眼皮,薄唇微微勾起,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站了起来,跳下床。
“请便。”
官兵头头脸色微沉,却不敢再进一步动作,若是还看不出女子不同寻常,他便白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头。
“打扰了,兄弟们走。”
房间恢复黑暗,楚倾城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月光射入,室内才稍微亮了些。
“走吧,以后别靠近此处。”
两男子从床下出来,其中一人似乎受了伤,另一人扶着他。
“多谢姑娘相救,在下绝不是贼人,还望姑娘许在下报答……”
“不必。”语气微沉,女子显然生气了。
看了眼楚倾城的背影,男子微叹一声,似是无奈:“在下墨流桑,后会有期。”
“**!”
她就知道。墨流桑,不是安瑞王是谁。
第二日一早,楚倾城便默默的坐上了离开清河县的马车。
她来墨国的确有意图,不想这些重要人物出场过早,再待下去,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清河县出了重要命案,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
得,她还走不成了。
小青探出马车,神色惊讶:“敢问大人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我家小姐胆小,莫不是清河县不安全吧。”
一声大人叫的城门守卫心中荡漾,见姑娘长的不错,便道:“你们不是本县人吧。”
“是,我们来此探亲有几日了。”
“那便多住几日吧,上头出了事,总归要森严几日,不过姑娘放心,不会累及百姓的。”
小青笑了起来:“如此奴家便放心了,大人辛苦。”
小青回到车厢内,无奈的看向自家主子。天不遂人愿,主子您就好生待着吧。
楚倾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清河县主是本地人,多年来恪守本分,从未出过差错,一直以礼待人,却不知为何被人刺杀。
昨晚那些官兵正是出自县衙,由此,楚倾城便是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新县主便召见了有嫌疑的人。随之也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啪!”惊堂木一响,公堂才安静了下来。
“堂下何人?前天夜间可见过刺客?”
中年男子穿着朴素,脸上冒着虚汗,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回官老爷,小人那晚起夜,闻见门外有动静,也没敢去看,只趴在门上仔细听着,不想官老爷们飞进来,草民,草民当真是没见到刺客啊。”
新县主静默片刻,似是在甄别嫌疑人一号所述的真假,才道:“下一个。”
嫌疑人二号是个年轻的纨绔,只见他鼻孔朝天:“老子从青楼回家,喝大了,哪有心思看他们的脸。”
新县主似乎没注意到二号话中的不敬,赶紧追问:“他们?可是两个人?”
“嗯。”年轻男子有些不耐烦,只听新县主又问:“没看清脸,那你可瞧见他们去了哪里?”
“去哪,还能去哪?飞进请酒小楼了,要不是他们跑的快,老子早就抓住他们了。还有要问的吗?”
新县主笑着摇了摇头,接着看向嫌疑人三号,脸色骤变。
“大胆刁民,竟敢窝藏罪人,你可知罪?”竟认定了她似的。
楚倾城嗤笑一声,指着门口的百姓悠悠道:“这清河的百姓都看着呢,大人给了他们二人陈述的机会,却打算直接给小女子定罪,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议论声随之而起。
新县主似是挂不住面子:“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跪下?”
只见女子偏过头,看向已经坐到太师椅上的纨绔,意思不言而喻:他也没跪啊。
“啪!”
“放肆,他是云侯爷的亲侄子,如若不是公堂,本官还要给他行礼,尔等民妇算什么?”
“你不是民妇生的吗?”楚倾城的声音有些冷。
县主一时没听清,倒是旁边的县丞反应快,板着脸吼道:“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刁妇,竟敢辱骂县主,来啊,按照大墨律法,张嘴二十!”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拿着刑具出来,就像是早准备好一般。
捉不到真凶,拿下个帮凶也算功劳一件,反正他是外地来的县主,上任县主该是私人恩怨,抓不到也不是他的错,而眼下的女子,可是拥有一家酒楼,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在新县主心中,不管出于哪方面,他都是有功无过的。
“大胆,公堂之上竟敢严刑逼供,吾皇赐你官职是让你拿来污蔑无辜百姓的吗?”
一声怒喝,吸引了所有人都注意力。只见一位脸色愤然的年轻男子从公堂后门急步而入,二话不说便让人拿下了屁股还没做热乎的新县主。
众人惊呆。
楚倾城暗自收回刚要拿出的东西,不想目光顿在后门口处。
随后而来的,正是墨流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