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几夜,苏墨都没闭过眼。每日同官兵们,一同去开挖河道。几次都因身子抗不住昏厥过去,被人抬回来。身子稍稍好些,又提起铁锹前往施工现场,继续开挖着。
所有的人都被苏墨的毅力所折服,再累也都坚持了下来。
连近的几座城池内的百姓们,听说当今天子亲自下黄河开挖,几次昏厥都未放弃。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敬佩。纷纷自发地赶来,一同投身于开挖河道的工程当中。
经历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工程终于结束了。所有的人都在欢腾时,苏墨的身子却再也撑不下去了。站在台上,正想开口表彰所有人时,昏厥过去了。
而这次昏厥,却不再像以往一般,休息一日就醒来了。她的身子已经到了无法负荷的地步,这次一昏,便是七日。
所有的人都吓坏了,随行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翠云几日下来,夜夜守着苏墨,一心自责。总觉得是她没照顾好苏墨,要是她当日拦住了苏墨,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了。
“你快些醒来,好不好?”翠云望着苏墨几日下来又是清瘦了许多的面庞,手缓缓覆上了苏墨的面庞,一点点的勾勒着。
翠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见苏墨这么多日都没有转醒的迹象。心像是被什么切割了一般,生疼。
“只要你醒来,我以后绝对不会拿着鞭子吓你了。”翠云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地嘀咕着。整颗心都系在了床上这人。
“真的?你说话要作数哦!咳咳…”苏墨醒来之后,便听到了翠云所说在话,虚弱地回应道。
翠云看着苏墨,重重地摇了几下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梦中。连忙扑了上去,趴在了苏墨的身上,低泣道“你总算醒了,你知道吗,所有的人都被你吓死了。”
本来就已虚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翠云这么一下趴呢?这么一下重击,直接让苏墨没能喘上气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翠云赶紧端坐了起来,异常紧张地问道“皇上,皇上,你不要吓我啊,你怎么了?我去给你宣太医。”
见苏墨咳得满脸通红,连回答她话的空隙都没有。翠云害怕极了,连忙站了起来,往屋外跑了去,宣太医来了。
太医来后,给苏墨把了一下脉。见苏墨的脉象平和,已没大问题了,只需好好调养几日,身子就会恢复如常。这才让所有的人放下心来。
“翠云,给我倒杯茶来。”苏墨依靠在床头,对着刚送出太医的翠云说道。
翠云立马到了桌前,给苏墨斟了一杯茶,抵上前道“皇上,小心烫。”
苏墨伸手接过茶水,吹了几口后,才缓缓喝了下去。
苏墨恢复了一些气力后,又是挣扎着要下床。翠云哪里肯依她,硬是不肯让她下地。
“皇上,你就不能安分些吗?这才刚醒来,就要下地。”
苏墨执拗不过翠云,只得放弃下床的想法道“我睡了几日?”
“今日已经是第七日了。”翠云边为她盖着被子,边回答。
“什么,七日!我只道是两三日呢,黄河那边境况如何?”苏墨醒来时,便知自己被送往了仙城的行宫。
“皇上放心便是,黄河水患问题大抵已经解决了,前几日接连几日下的暴雨都没引发洪涝灾害。这几日,天色已转晴了。看来不会再降暴雨了。”翠云耐心地回答着,她就知她的这位主子现在一心都是黄河水患之事。
如今黄河水患的问题已解决了,她们也可以动身回京了。
“那便好,那便好。”苏墨欣喜地嘟喃道。
休息几日后,苏墨的身子也恢复了,也是到了回京的时候了。
苏墨离开时,交待众人,在黄河两岸多种植些树木再次加大了河道两旁在加宽。这样才是长久之计,她可还依稀记得,在现代看到的黄河,果真是对得起它的名,“黄”河。真是应了那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古话了。她是决然不想,看到这个世界的黄河也变得如现代的那条黄河一般。
“皇上,明日就能抵达京城了。”翠云撩开了帘子,望着窗外,声音有些闷闷的。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与苏墨之间的感情越发的微妙。她也知不可再这样下去,可是却忍不住想要亲近苏墨。
而木头木脑的苏墨,自然是没发现翠云这几日的变化。
“嗯,翠云,你可是想念京城了?”苏墨听着翠云的语气有异。还道是,她离宫过久,这一下快到京城了,往日的思念之情也得到了很好的释放。所以声音听上去,才会闷闷的。
“嗯,是想了。”
翠云回过头来,望向了苏墨,紧接着又低下去去。一想到苏墨与顾淑宁在一起生活,睡在一张床上,她的心就像是被万千的虫蚁啃咬了一般的,难受。
“快了,快了。明日不就到了吗?”苏墨见翠云的神情黯淡,出声安慰着。
翠云不再吱声,她知道,苏墨不懂她。不懂她为何不开心,不懂她在意什么,不懂她的一颗心,也不会想要去懂她。
她是自作多情,亦是自寻烦恼。
苏墨见翠云不再说话,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车内的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尴尬。
快到京城时,苏墨不再坐马车,而是骑上了马匹。
文武百官也早早地守在了城门口,迎接苏墨。
时隔三个月,京城仍旧一片繁荣,而朝中却又出现了几张陌生的脸谱。苏墨细细看了看,将这些人都一一记在了心中。
“臣等恭迎皇上,凯旋而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皆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苏墨骑在马背上,威严地叫道。
“谢皇上!”
苏墨跃下了马匹,走到了苏阳与顾子文的身前,说“这些日子,亏得有皇叔和岳父,朝中才没有乱作一团。”
“皇上言重了,这都是臣份内之事。”顾子文首先开口道。
苏墨微笑着望向了苏阳,见他不说话,只得先开口道“皇叔,这些日子还得多谢你,替朕处理这朝中事务啊!”
苏墨说得诚恳,苏阳也不好再不说话,只得摆出了一张虚伪的笑面道“皇上言重了,比起皇上惩治贪官,治理黄河水患这些大事。皇叔做的都只是些为不知足的小事罢了。”
苏阳似乎有意提起苏墨斩了毛先林的事。
苏墨眉毛一挑,也有意不去接这茬事,立即将话锋一转道“朕,今日有些乏了,就先行回宫了。这庆功之事,暂且搁置到明日吧。”说着又是飞跃上了马背,往宫里赶去。
苏阳狠狠地盯着苏墨离开的背影,心中又是恼又是恨。宁王妃每日都在府中哭泣,她就这么一个哥哥,还是她毛家的独苗。如今被苏墨斩了,导致毛家无后,现今每日都缠着他,让他给她的哥哥报仇。他又何尝不想呢,替毛先林报仇呢。这毛先林可是他的得力助手,这些年来,他们宁王府的开支可都是毛先林提供的。现如今可好,毛先林被苏墨给斩了,也斩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打好关系,哪个不需要用钱呢。他为这个问题都愁死了,结果见苏墨却还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心中越发的气了,那团火焰也渐渐有了燎原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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